薛直皺眉，是因爲方澤提出的要求太過於怪異：至少十本武功秘籍，還有蒼雲軍至少五名教武功的教官。
如果這個條件對中原其他門派說，其他門派保準當場抽死這個覬覦自己門派武功的外人，但是蒼雲卻無所謂啊。
蒼雲的武功，大部分都是軍中的戰技，單挑作用不大，但是一旦形成規模，那纔是最可怕的。
所以蒼雲有個外號就叫蒼爹，說的就是任你多厲害的武林高手，只要進入了蒼雲的戰陣，就能把你打得跪下叫爸爸。
不是沒有人想仿照蒼雲，但是一來，蒼雲的前身本身就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凝聚力十分強，到了後來，再按照江湖門派形勢發展，一方面有朝廷的大量錢糧糧餉支持，一方面又有雁門關外的蠻族供其歷練，這才形成了獨一無二的蒼雲軍。
其他人想學，根本就是沒法學啊，哪個門派敢大張旗鼓的拉出來數萬人，還能將這數萬人都凝成一股繩？
論人數的規模，朝廷的嫡親部隊，天策府都沒有蒼雲人多，要知道，除了蒼雲之外，其他十一大門派，天策府算是個特務機關，兼有近衛軍團的職責，人數也不到萬人，府內最著名的鐵騎纔不過三千人。
而其他各大門派，丐幫人數衆多，名義上是江湖第一大派，但實際上是一盤散沙，真正門能能湊齊的高手，不過五千之數，再多，朝廷就要派兵剿滅他們了。而少林雖然僧人衆多，但是武僧的數量加起來也不過是五千左右。
五千人，基本上就是朝廷和各大武林門派的一個默契數字，除了蒼雲軍和天策府，誰超過這個數字，朝廷的屠刀就會毫不猶豫的落下來。
所以，這個人要蒼雲的武功秘籍做什麼？而且，重要的不是武功秘籍，是他至少要五個教官。拿了武功秘籍，頂多是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但是不一定會用。而派遣教官就不一定了，等於蒼雲是手把手的教對方這麼修煉武功，並且如果對方真的有實力拉起一隻數萬人的軍隊的話，說不定還能另造一支蒼雲軍出來。
薛直沉思了片刻，心裡有些拿捏不住主意，糧食雁門關的確需要，但是就憑這些糧食，換基本武功秘籍還行，要是換蒼雲軍的教官，那可就不夠了。
方澤看出了薛直的猶豫，也沒多說話，直接就從最後一輛馬車上面，搬了幾個鐵皮大箱子下來。
打開鐵皮大箱子，薛直看到，箱子裡竟然裝着滿滿一箱，像是棒槌一樣的東西。
這些當然不是棒槌，而是木柄手榴彈。
方澤拿出一個木柄手榴彈，打開尾蓋，拉開了拉環，等了數秒，然後猛然向着演武場用於練習射箭的稻草人身上扔去。
薛直等人還在奇怪，就看見那個小棒槌被卡在了稻草人身上然後，一聲震動整個演武場的爆炸響起，手榴彈附近好幾個稻草人，直接被炸的粉碎。
手榴彈的爆炸聲讓演武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這裡，但是他們眼裡並沒有多少驚駭。畢竟這可是個中武世界，武林高手們雖然沒有單人破城等能力，但是鼓起真氣全力一擊，一名二流高手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況且中原這個時候，也有了火藥的出現，雖然只是簡單到將火藥包放在投石機上投射出去，但是畢竟也知道火藥是什麼東西。
天策府的朱劍秋看見手榴彈的威力，差點就當場拔劍將方澤拿下了。
手榴彈的威力相當於二流高手一擊不假，但是二流高手在地方上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有名有號了，鬧出個什麼事兒來，比如殺官造反什麼的，天策緝拿起來也極其方便。
但是這種棒槌樣子的暗器，可是是個人就能使用啊，而且觀其威力，足以殺死一個江湖上的二三流高手。
一個二流高手，如果資質還算尚可，那麼需要練武至少三十五年才能培養出來。
但是暗器這東西可就簡單了，是個人塞一個教會了都能拿去殺人。
“方兄，能否給我一個這暗器，讓我看看。”朱劍秋說着就手就朝着鐵皮箱子裡伸去，一點也沒有等方澤同意的意思。
方澤也不在意，看着朱劍秋拿到了手榴彈，隨口指點了他怎麼用，於是朱劍秋也學着方澤，打開了底蓋，拉開了延時拉環，然後向着沒人的靶場扔去。
數秒之後，手榴彈爆炸，威力和方澤扔出去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朱劍秋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現在已經十分清楚，這種棒槌樣子的暗器，根本就不像是唐門暗器一樣，還需要特殊的功法催動，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勢力，這東西用起來比弓弩還簡單。
畢竟弓弩還需要練習上箭還有瞄準呢，這種東西棒槌暗器，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根本沒有一點使用的門檻。
扔東西誰不會，誰家小時候熊孩子們沒扔過土塊？
朱劍秋看了一眼地上放的好幾個箱子，一絲冷汗就下來了。要是這些東西被帶到京城去，找幾個潑皮無賴，直接滿城的扔，估計會引起全城動亂。
同朱劍秋看見手榴彈第一時間想到治安問題不同的是，薛直更看中的是這些手榴彈用在雁門關上能有什麼效果。
蒼雲軍是厲害，但可不是人人都是二流高手。五萬蒼雲軍，人人帶甲，其中去掉孩童數千，去掉後勤管理民夫的數千人，能上戰場的，不足四萬。
這四萬人，其中三流高手就佔據了兩萬五千左右，而中堅的二流高手爲一萬多人。
這一萬多人，要守衛長長的雁門關，短時間內還好，長時間內，體內的真氣肯定是要被消耗一空，基本喪失戰鬥裡的，而手榴彈的出現，可以讓蒼雲軍的二三流高手們至少爭取出來很長一段的休息時間。
當然，薛直看着地上不過幾箱的手榴彈，心想道。‘這點手榴彈肯定是不夠蒼雲用的，但是眼前這個人，既然能出現在雁門關，將東西運過來，那麼肯定不是打算做一錘子的買賣。’
於是薛直不再猶豫，看向方澤說道，“如果你能給蒼雲軍帶來至少一萬枚這樣的棒槌武器，那麼，給閣下十本武功秘籍，五名蒼雲軍教官的事情，我便答應了。”
“可以。”方澤乾脆利落的答應道，“我甚至可以爲蒼雲軍帶來源源不斷的糧食，保證蒼雲軍從此以後不會再餓肚子，不過薛帥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