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毅聞言冷冷一笑:“是嗎?看來這個天雲宗,非常之不簡單啊!”
雖然關毅的語氣滿不在乎,但是心中卻沒有一點輕視,畢竟事實擺在那裡。連涅形境界的大吳皇帝,都對這天雲宗忌憚不已,足見這天雲宗的可怕,關毅雖然百無禁忌,無懼一切,但是也不是傻子。
孫泰熙眼中,殺意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冷哼道:“當然不簡單,否則,你以爲我還會這般嗎?若是天雲宗那麼容易對付,我早就帶人衝上去,殺個片甲不留了。”
“是嗎?”關毅語氣有些怪,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但是我看到的孫泰熙,卻是個縱情山水,一副沉寂在勝景當中的雅士。我看得出,這是你的隱忍,但若是一味的隱忍有用的話,那麼王八早就已經統治整個世界了。”
關毅的話不可謂不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色,不僅僅是針對孫泰熙,也針對大吳帝王。隱忍?哼,在關毅的字典裡,還沒有這個字,關毅一直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君子,君子報仇,纔是十年不晚,而小人報仇,那是一天到晚。
若是他關毅處於孫泰熙的位置,肯定不會這般作爲。天雲宗是強大不假,但是天地之間,強大又何止天雲宗一個,自己乏力報仇,但是並不代表不可以曲線達到自己的目的。
關毅的處事信條就是,你若是不讓我好過,只要我活着一天,那麼也不會如意。當然,話雖如此,但是操作起來,卻是另當別論。
孫泰熙聞言,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吼道:“你以爲我願意隱忍嗎?若我不是變得縱情山水迷惑天雲宗,恐怕我現在已經化作一潑黃土,若非我改變到如今這麼模樣,我那懦弱的父親,恐怕早就將我粉身碎骨了,你一個什麼也不瞭解的人,有什麼資格這麼評論我?”
孫泰熙雙眼血紅,另一隻手的全口捏得緊緊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肉裡面去,但是孫泰熙卻置若罔聞,森寒的殺意,讓整個小亭的溫度頓時下降很多。
關毅知道,這是孫泰熙在發泄怨氣,是積攢在心裡的不快。其實關毅還是頗爲可憐這孫泰熙的,這麼多年痛苦的煎熬着,卻不能稍加逾越,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孫泰熙漸漸的從失控的情緒當中恢復過來,眼睛雖然恢復平靜,但是臉色明顯不那麼好看,自飲自酌,像似將所有的不快,完全化入這酒中,買一個不問世事的醉。
連喝三杯之後,孫泰熙唱出了口氣,將自己的氣息平息下來,擡眼冷冷的問道:“你爲什麼要對付天雲宗,難道你和天雲宗也有仇?”
如此快就讓自己從盛怒中恢復過來,這孫泰熙拋棄那杞人憂天般的顧慮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智者的。
關毅自倒一杯酒,抿了一口:“有仇?算不上,只是天雲宗,只要我活着,他遲早成爲我的刀下之鬼,當然,若是他歸附與我,那麼另當別論。”
關毅的話說得很平靜,彷如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就決定一個強大宗派的命運。若是之前,孫泰熙一定嗤之以鼻,但是僅僅過不到半刻鐘的敘話。
孫泰熙已經確認,這個風曉,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無論是那份臨危不懼的冷靜,還是那切中要害的直指他的心疼之處,亦或是憑藉着區區覺力九級的實力,就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他自己可是涅身境界的源武者,頃刻間就可以讓關毅死無葬身之地。但是關毅不僅僅那麼做了,而且還做的讓他發不出一點脾氣,因爲此時的孫泰熙,已經開始有點相信,這個風曉,對於天雲宗的存在,沒有任何好感,僅憑這點,就值得做他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不過……”關毅忽然話鋒一轉,望着孫泰熙:“若是我的朋友需要天雲宗滅亡,那麼即使天雲宗歸附,那麼我也會義無反顧的滅掉他。”
“哦?爲何?”孫泰熙開始有些看不懂這個風曉了,若是說他猖狂,倒是不爲過。但是單單以智者而論,天雲宗那麼強大的宗派,若是歸附,定然是一個強大的助力。但是風曉能夠爲一個朋友而甘願放棄,這份心思,的確令他不解。
關毅淡淡一笑:“因爲,天地之間,強大的宗派無數,我不缺那麼一個。但是天地之間,能夠稱得上朋友的,卻是寥寥無幾,這麼虧本的買賣,自然不會做,你明白的,我是個商人,這就是商人的本色。”
“商人?”孫泰熙呵呵一笑,若是你這樣的人去做商人的話,那麼全天下的商人都得去做乞丐了。
“我可以理解爲,你願意把我當作朋友嗎?也可以因爲我而滅掉天雲宗?”
關毅很是詫異,本以爲孫泰熙會戲謔他自不量力,沒想到他竟然開始相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不禁從新審視起這孫泰熙起來。
“你不覺得我是口出狂言,也不覺得我是個瘋子?”
孫泰熙沒有說話,而是親自給關毅把酒滿上:“我當然覺得你是個瘋子,但是現在除了真正的瘋子,沒人能夠滅掉天雲宗,而這也是我之所願,只是……”
關毅見孫泰熙說到這裡,露出遲疑,不禁好奇的問道:“只是什麼?”
孫泰熙擡眼望着關毅:“只是,你如何讓我相信呢?或許你是大吳皇帝派來試探我的,或者是天雲宗的人呢?而且,你這樣空口無憑,卻讓我和你一起,渡過一條波濤滾滾的大江,你得讓我知道,你這小船,是不是夠牢固吧?”
關毅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老子說了那麼多,原本的打算,即使拉攏不了孫泰熙爲自己所用,也暫時穩住他,讓他不要出來攪局,沒想到這孫泰熙竟然表現出合作的意向,這是關毅所沒有預想到的。
若是有了這孫泰熙的幫助,那豈不是如虎添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