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如火如荼,卻沒有影響碧水亭上欣賞落日夕陽的幾人。
火紅的落日,慢慢在西山的淹沒下,只留下一抹霞光掛在西邊天空之上,如血一般,絢爛而充滿詭異。
水幽直直的看着這美好的落日,不禁有些癡了。原來落日真的如此美麗,恍如一隻綻放着所有生命力的火紅蝴蝶,將最後一抹生命力,綻放在最光明的地方,再被黑暗所淹沒,或許這就是它的盡力吧!
“真美……”
紅菱喃喃的說了一句,她的性子比較跳脫,以前根本都沒有關注過這大自然神奇,如今方纔知道,原來世間許許多多美麗的東西,早已經悄悄的出現在自己的身旁。
關毅長出了口氣道:“當然美了,就像似一個人最後生命的時候,綻放出來的光彩,那是世間最美麗的東西。只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紅菱聽着這句話,不禁呆呆的看着關毅,那淡淡紅光照耀下的他,好似有一些落寞,又好似有一些輕鬆和灑脫,還有一點點的自嘲。
她沉默少許,輕輕靠過去,低聲問道:“你這句話是在說你自己,還是隻是感慨?”
關毅呵呵一笑:“說什麼重要嗎?只要能夠在最後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芒,給想看的人看到,就已經足夠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嗎?”
紅菱聞言,神情有些落寞,看着前面扶着水幽的青萍公主,心裡有些嫉妒。
“你想要釋放的光芒,就是希望歸青萍能夠看到嗎?”
“恩?”
關毅聽到紅菱這句話裡的沉悶語氣,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扭過頭來,正看到紅菱低頭嘆息着。
“呵呵……你在說些什麼,我這是在感嘆夕陽,與青萍公主有什麼關係?”
“沒有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難道你敢說你做的那些都不是爲了她?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有點明白了,你喜歡她對不對?”
“呃……”
關毅啞然失笑:“你想多了,我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麼做只是求一個心理安慰,同樣完成一個沒有人理解的使命而已。”
“是嗎?”
紅菱聞言,沉默着沒有說話,因爲她根本不相信。
“啊……它最終還是落下來。”水幽看着最後一抹霞光被黑雲遮蓋,有些戀戀不捨,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落日餘暉的璀璨當中回過神來。
歸青萍輕笑道:“母妃,它當然得落下,否則明天怎麼升起來?黑白交替、東昇西落,乃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說的也是,呵呵……恩?”水幽本來還覺得歸青萍說得有道理,忽然間想起關毅那句‘黎明前的黑暗’,不禁扭過頭來,看着關毅問道。
“風先生,現在夕陽看完了,你這個算命先生,是不是該說說,什麼纔是我的黎明前的黑暗吧!”
關毅笑了笑:“不必着急,或許很快就會有破曉的五彩祥雲呢。”
關毅剛剛說住嘴,就聽到不遠處一個人影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歸青萍看着那人的模樣,不由得一愣,這個人是內衛的一個校尉,之前就在自己府邸做衛隊管事,怎麼跑到這裡了。
她急忙迎上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那個內衛上氣不接下氣的連忙道:“公主殿下,出大事了。南王率領彭城軍叛亂,而今已經拿下整個京城了。”
“什麼?”
胡飛雲和水幽聞言,不禁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南王叛亂?
紅菱淡淡的看着關毅,緩緩問道:“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嗎?”
關毅撇了撇嘴:“這可和我沒什麼關係,南王叛亂,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能夠做什麼?”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在事情沒發生之前,我的確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還能夠騙得了我?”紅菱白了他一眼道。那邊的歸青萍卻是整個呆住了,歸介尹叛亂,掌控了整個京城,怎麼可能?彭城軍自己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一羣烏合之衆,哪有戰力攻佔京城?城衛隊和內衛的戰力都不弱,只要指揮得當,雖然彭城軍人
多,但是隻要據城而守,派人前往京城附近的狼城、青城求援,一旦大軍前來救援,那麼歸介尹哪能夠掌控京城?
“父皇呢?父皇怎麼樣了?”那內衛暗歎道:“末將也不清楚,想必已經被南王抓住了吧!末將是瞅着一個空隙方纔逃出京城前來給公主殿下你報訊的。現在南王正在四處抓捕京城內的掌兵之人,你千萬不能再回去京城,否則就是羊入
虎口啊!”
“好大膽子……好大膽子,歸介尹,就敢犯上作亂,應該千刀萬剮,不行,歸介尹如此喪心病狂,父皇定然極爲危險,殷紅。”
“在……”
“立刻召集我們的人,趕回京城。”
“是……”
“等等……”
這一聲是水幽和關毅同時說出來的,水幽看了關毅一眼,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青萍,現在歸介尹已經掌控了京城,你回去還有什麼用,不過是送死而已。你擔心你父皇沒錯,但是也不能任性妄爲。”
歸青萍急道:“可是我也不能看着父皇有危險而坐視不理啊!”
“這倒是。”水幽沉了沉。扭頭看着關毅道。
“風先生,你可有好辦法?”
歸青萍這纔想起,自己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心智極高的風曉嗎?
“對對對,風先生,你快想想辦法救救父皇,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關毅沉了沉,緩緩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需要大量的軍力才行,無論是南王手中的彭城軍,還是現在他已經掌控京城,恐怕也已經收編了內衛和城衛隊,兵力定然會更多。所以若是我們直接前去,就會撞入南王的大軍當中,無異於自尋死路,爲今之計,只有先有大軍在手,方纔可以談及救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