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不要說，我都知道，但是我願意……”
看着含淚脈脈的紅菱，關毅即使心裡再如何的硬，這一刻也完全被融化了。
“值得嗎？”
紅菱低着頭，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她只知道，自己想要對他好，無論怎麼樣。
“唉……”
關毅輕嘆一聲，伸手過去落在紅菱柔軟的細腰之上，輕輕的將紅菱攬住，撲入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我都告訴你了，千萬離我遠一點，否則你的命將會很苦，爲什麼你就不聽呢？”
這就是他的懷抱嗎？這就是他的氣息嗎？
紅菱靜靜的躺在關毅的懷抱當中，淚水已然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這一天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一直都在幻想着，幻想着這個男人的懷抱，即使付出任何的代價。
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切會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的觸不及防。
“我不怕……就算是你命不久矣，我也會陪着你的，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我……”關毅想說什麼，但是聲音卻一下子梗咽起來，眼眶溼溼的，不過眼淚卻被他抑制住沒有流出來。
或許對於這樣的女人，他已經無法再說些什麼了，只能享受着這默默的溫馨。
“紅菱，你喜歡上我是你一生最大的錯誤，而我要走的時候，你留不下我，我也帶不走你，這是一份孽緣。聽我的話，從此離開我，不要出現在我的的面前好嗎？”
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關毅清清楚楚，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天道試驗的一部分，自己的路還很長很長，然而紅菱呢？百年時間匆匆而過，已經很短暫了，他不希望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面，再增添一份難以磨滅的苦楚，那樣……對紅菱不公平。
紅菱聞言，緩緩的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着關毅，眼中滿是堅毅之色。
“之前我不懂什麼是情，什麼愛！現在我也不懂，人家都說問世間情爲何物，我也同樣這麼問，但是人家不明白，我也同樣不明白。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夠在我身邊，即使只是做你的一個侍婢、丫鬟，只要能夠每天看見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都是我的選擇，風曉，不要趕我走好嗎？這是我最後一點尊嚴的祈求了，好嗎？”
“好嗎？”關毅喃喃的說着這兩個字，心裡狠狠的抽搐起來，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刀一樣，一刀刀的在他心上扎着。
別人眼中，他是無所不能的，但是誰又知道，蒼天之下，所謂的無所不能只不過是一抹塵埃而已。他選擇不了自己，而紅菱卻選擇了他，也許這便是孽吧！
關毅不知道如何回到紅菱，只是輕輕的伸手，將紅菱的頭，攬住落入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撫摸着，心裡無限感觸。
剛剛那一刻，他有種憤恨，憤恨爲什麼自己要參加這個天道試驗，憤恨自己的一切爲什麼都需要在別人的掌控，爲什麼自己不是掌控蒼天，掌控一切的那個人。
只是這些話，這些心思，他都完全藏了起來。因爲他知道，這不是答案。
“蒼天設計的路只有一條，順着蒼天之路走，終會有盡頭，但是自己的路卻是沒有盡頭的。”
關毅深吸了口氣，貼在紅菱發燙的臉頰上，低聲溫柔的說道：“紅菱，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記住，記在心裡不要告訴任何人，而我只能說一次，你要記住，我叫關毅，關門的關，毅力的毅。來生你找不到我的時候，你一定要記住，我會去找你。”
“這一生，也許我已經等不到你了，也陪不了多久了。但是我會記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人生匆匆百年，晃眼就過去了。但是我的人生，卻是數千年乃至上萬年，我的不同，你不能理解，你也不要問，等到哪一天我找到你的時候，我會全部告訴你的，記住了嗎？”
紅菱聞言，嗚嗚的哭了起來，緊緊的將關毅抱住。
“來生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這一生我會陪你走到最後，我記住了，你叫關毅，關門的關，毅力的毅。”
關毅聞言，心中有種不吐不快的憤恨。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不是錯了，他是個極爲聰明的人，天道試驗爲什麼要選擇在這樣勾連着各種關係的地方，他都清清楚楚。
但是如果僅僅只是如同過客一般，他倒是毫無壓力的做到。但是自己是人，是有血肉的，也是有心的。順應了天道，漠視一切，那麼自己就失去了做人的根本，順應了人道，那麼就背離了天道的一切。
先做人，還是先求道？
不僅僅只是關毅有着這樣矛盾，也許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修士，他們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是毀人道，順天道，還是毀天道，順人道？亦或是……
只是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出來，即使是混元和混沌那樣的存在。
“好了……不要哭了，快去換件衣服吧！你這個樣子，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哪裡逃難回來的呢。”
紅菱聞言，頓時面如火燒一般，只不過那拉着關毅的手，實在有點捨不得放開，生怕自己放開之後，下一刻這美好的夢境，便已經煙消雲散了。
“好了……我們都已經約定了，來世還會再見，我還能跑了不成？聽話……快去換件衣服，好好的休息一下，你看……臉色那麼蒼白，這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吧！”
關毅輕撫那蒼白的臉龐，心有有種刺疼，這個女人夠傻的。
紅菱感受着那隻手的溫度，心裡甜甜的，那種溫柔的輕撫，讓自己不由得沉迷進去，這便是愛人嗎？
“別發愣了，快去吧！別調皮。”
紅菱看着關毅故意板着的臉，無來由的心裡一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會去的，你也要好好休息，別在這裡吹風了，對身體不好，快回屋裡去吧！我換好衣服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