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韓秘書,關毅還是有印象的。上次來淮山縣醫院的時候,就是他第一個帶着莫林森找到他和沐蓉,後來莫林森在給沐蓉治療的時候,也是他一直忙前忙後的張羅,兩人還在治療室外聊了幾句。
雖然關毅不知道這韓秘書是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但他第一個開口就關切地詢問關毅有沒有什麼事這說明在他心裡,關毅比杜省三這個縣長衙內要重要的多。
只是一句話,就已經說明了他的立場了。
“我沒事!這傢伙打了我們公司的人,還要搶我的錢!”關毅早就想好了給杜省三該安個什麼罪名了。剛剛他自說自話的從劉蘇林牀頭櫃上拿錢,關毅就已經將這種行爲定義成了“搶劫”。
韓以哲是縣委書記柯保元的秘書,他的領導是縣委書記而不是縣長,對於他來說杜省三不過就是個仗着家裡的權勢爲非作歹的混混罷了。杜省三的死活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今天他過來是接到了莫林森的電話,說是上次來淮山縣的那位關總又來了。
上次關毅和沐蓉在淮山縣出的那檔子事情,韓以哲印象非常深。因爲推諉處理交通事故的原因,淮山縣和洋溪縣兩地的警察、交通等各個部門都有人受到了嚴厲的處分。
那個事故多發的彎道一直以來都是兩縣推諉扯皮的老大難問題,沒過多久就在市交通局的統籌之下改造完成了。如此高的工作效率實屬罕見。
還有杜冉和分管縣衛生系統的副縣長,以及淮山縣醫院的一些責任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分。莫林森原本也是要被撤職的,要不是他後來在給沐蓉治療的時候,以高超的技術得到了讚譽,估計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鄉衛生院坐冷板凳呢!
這一切都是因爲沐蓉和關毅兩個人。
韓以哲記得非常清楚,常務副市長宋伍方對沐蓉和關毅可是非常恭敬的。
關毅再次出現在淮山縣醫院,按照莫林森的說法是來探望一位名叫劉蘇林的病人的。而對於劉蘇林的情況莫林森也對韓以哲做了彙報。當聽說劉蘇林是因爲劉家坳土地糾紛引起的械鬥受傷住院的,韓以哲立刻敏銳地感到了一個天大的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
國明公司在劉家坳毀壞耕地的事情,淮山縣很多人都知道。而韓以哲對這件事的內幕更加清楚,杜冉爲了支持女婿趙克武所在的國明集團搞開發,強行壓制了對這起毀壞耕地時間的調查。
縣委書記柯保元是一年前剛剛從市裡調任的,在淮山縣根基並不深,一直以來對杜冉都保持着剋制和忍讓,作爲柯保元的秘書韓以哲也明白柯書記如此軟弱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韓以哲原本是縣委政研室的一個普通幹部,柯保元到任後慧眼識英才相中了他,把他提拔成了縣委書記的秘書。韓以哲自然是要處處替柯書記考慮的。
接到莫林森的電話之後,韓以哲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到縣醫院來了。原本他還想着以什麼樣的藉口製造一個偶遇,然後適時的讓關毅關注一下劉蘇林的受傷和劉家坳毀地事件的聯繫。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人還沒到,杜省三自己就跳出來了。這下子也不用韓秘書費心思想借口了。
聽到關毅的回答,韓以哲憤怒不已地對杜省三呵斥道:“杜省三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回頭看杜縣長怎麼處置你關總,他的腿估計斷了,先讓他去接受一下治療,回頭這事情讓警方來處理吧?”
“淮山縣的警察我可不信任!我們公司劉師傅的堂弟現在還關在拘留所呢!就是這個杜省三乾的”關毅冷哼了一聲說道。
韓以哲一聽,心裡真是樂開了花,沒想到關毅已經瞭解了劉家坳毀地案的一些情況了照這麼說來,他只需要好好的配合一下關毅,順水推舟就能把事情辦成了。
他眼珠一轉笑着說道:“那要不關總給市局打個電話?”
聽到韓以哲的話,關毅心中一個“咯噔”。他並不知道韓以哲這位縣委秘書的具體身份,聽他這話似乎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而且還想借着自己的手來實現一些目的。
不過,韓以哲打的什麼主意和關毅並沒多大關係,只要他不阻礙關毅做事就行了。
關毅想了想就拿起了電話,撥了個號碼。不過他並不是打給市局,而是直接打給了舒康。
“舒康我在淮山縣醫院被人搶劫了,你幫我給宋市長打個招呼吧!搶我錢的是淮山縣縣長的兒子,這件案子我想最好由市局出面處理!”關毅說話的口吻很平淡,聽着就像吩咐手下辦事一樣。
這些話聽在韓以哲耳中的意味就完全不一樣了!
電話對面的人既然可以給宋伍方打招呼,看來地位也不低,可關毅竟然能用這種口吻吩咐人家這說明了什麼?關毅的身份背景不可小覷啊!
關毅掛斷了電話之後,就讓韓以哲找人把病房裡這躺了一地的“搶劫犯”給擡出去了。
韓以哲馬上找來了醫院裡的醫生護士,一通忙活之後,總算是把病房給清理出來了。劉剛也給安排了醫生治療傷情。
“柯書記事情就是這樣,關總已經給市裡打了電話了。您看您要不要過來一趟?縣局那邊也要通知一下,何副局長不是分管治安這塊嗎?”趁着忙碌的間隙,韓以哲給柯保元打了個電話,提了一些“建議”。
柯保元也是個明白人,一聽韓以哲的話立刻就明白了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杜冉在淮山縣工作多年根基深厚,一直就不把他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裡,縣裡各個部門也都是唯杜冉之命是從。
柯保元來淮山縣這一年多也籠絡了不少人,眼看着杜冉很可能因爲這件事情倒黴,那他就該順勢給自己人制造一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