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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良在石鼓鎮派出所工作了有將近二十年了。雅文吧對鎮上的老老少少可以說各家有多少人各人都是個什麼脾氣,他是瞭如指掌。
沐簡是沐氏家族的族長,爲人耿直,雖然脾氣火爆,但他是個善良正直的老人,並不是那些愚昧無知卻蠻橫無理的鄉民,只要在道理上能說服他,今天這場風波就不會鬧大。
所以曲良一上來就找沐簡,而且直接把羣衆影響拿出來,倒是讓沐簡一下子站在了相對弱勢的位置上了。
“老曲,我知道吳華文是你小舅子,但這個事情你得秉公而斷。他看病治死了人,這該不該負責?”沐簡是知道曲良的爲人的,雖然他也知道吳華文和曲良的關係,但選擇了相信他能秉公不徇私。
曲良轉頭看了一眼吳華文,後者看到姐夫,也沒有之前那麼囂張了。他囁嚅着說道:“縣醫院的醫生都確診了,就是心臟病突發……這哪裡是我治死的!”
聽到吳華文的話,曲良心裡稍稍有些底了,他轉頭對沐簡說道:“看病吃藥大家都是來衛生院的,也沒見所有人都有問題……具體的死因,如果你們不相信,那可以屍檢嗎!我們說話做事都要憑證據的,也不能說是他治死了就是他治死的。”
曲良提到“屍檢”兩個字,沐氏族人都不說話了。其實,昨天沐荃父子找沐簡報喪,在沐荃家裡,沐恩釗就提出過要屍檢,掌握了證據之後就好說話了。雅文言情
“這屍檢……要開膛破肚,翠蓮苦了一輩子了,人死了還要遭這個罪……”沐簡有些猶豫地說道。
當聽到沐簡說不願意屍檢,吳華文心裡一陣狂喜。他重又高調地說道:“讓你們去屍檢你們自己不願意去……我今天把話放着,如果屍檢出來是我的責任,拉我去槍斃,一命賠一命……”
聽到吳華文這樣具有強烈“刺激性”的話,曲良立刻瞪了他一眼,轉頭對沐簡說道:“簡大爺,如果沒有屍檢……的確是沒辦法證明老七娘的死是衛生院的責任。這個事情,我也沒辦法啊!”
其實,這個事情昨天在沐荃家商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類似的爭執。沐恩釗提出屍檢,沐荃堅決不同意,最終父子倆還鬧了一場矛盾,搞得沐恩釗一時頭腦發熱要來衛生院和吳華文同歸於盡……
最終,大家還是傾向於沐荃的意見,不屍檢,但想着以族人的力量,一起來衛生院討說法,逼着吳華文賠錢擔責。
現在吳華文不認賬,曲良來了之後,這問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要進行屍檢這個關鍵點上來了。沐荃突然往地下一蹲嚎啕大哭了起來……
眼見着沐氏族人似乎氣勢完全弱了,吳華文冷笑着站在一邊得意洋洋地也不說話,倒是曲良見狀連忙過去安慰起了沐荃。
就在這時,關毅走過來對吳華文說道:“吳醫生……我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沒看到警察都在這裡了嗎?你還想敲詐……姐夫!”吳華文此時已經是大獲全勝了,他瞪了關毅一眼開口召喚曲良。
曲良沒想到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頭過來對關毅問道:“你這又是什麼事情?”
關毅拿出了那瓶過期藥物,直接對曲良說道:“他身爲醫生,罔顧病人身體健康,竟然把過期的藥給我……”
曲良也沒細聽,大概瞭解了情況之後對吳華文怒道:“你發錯了藥,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有什麼好羅嗦的!”
“這個事情,恐怕不止是賠錢道歉這麼簡單吧!”沐廣清的聲音在曲良身後響起。
曲良一轉身看到沐廣清,心裡大吃一驚,他立刻站直了身板對沐廣清擡手敬了個禮:“沐市長……”
沐廣清出身石鼓鎮,作爲石鼓鎮的駐村民警,曲良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曲良這些年在石鼓鎮說話做事一直都謹慎小心,這鎮上隨便一個姓沐的那都是市長的親族,真要是有個錯失,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過這兩年沐廣清和沐簡鬧了矛盾,就從來沒有回來過,曲良也真是沒想到沐廣清會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剛剛發生的這一切可都被沐廣清看在眼裡了。
想到這裡,曲良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沐廣清沉着臉說道:“我二嫂的事情……你處理的還算公允。但這個發錯藥的事情,是賠錢道歉能了結的嗎?曲良,吳華文是你小舅子,這個事情你本身就應該回避,你不懂嗎?”
被沐廣清一句話點在死穴上了!
曲良聽到沐廣清的話,連忙說道:“我回避……小王,你回所裡找林所長過來處理這個事情吧!快去……”
說完之後,曲良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索性就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而另一邊,看到沐廣清的出現,沐簡本能地一張臉耷拉下來了。沐廣清看到他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去直接把沐荃扶了起來。
“四叔!我媽的事情,您得爲我做主啊……”沐荃看到這位家族之中當大官的叔叔,心裡有了一絲希望,立刻對沐廣清哀求了起來。
可他的話剛說完,那邊沐簡就冷哼了一聲說道:“老七,這個事情你就別想了……人家當了大官,總是要拿我們這些族人的利益去換他的前程的,他還會幫你做主?”
對於沐簡的譏諷,沐廣清嘆了一口氣也沒反駁,誠懇地對沐荃說道:“老七,這個事情……其實你家恩釗剛剛說的對,最好的辦法就是屍檢,查處真實死因……”
他這麼一說,沐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黯淡了起來,而一旁的沐簡則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過,接下來沐廣清卻把話鋒一轉說道:“我也是沐家人,這個事情照理說我也應該回避……不過,二嫂不但是我嫂子,更是臨邛治下之民,不管怎麼說我都得給她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