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一年之期屆滿之際的最後時刻,右側遠處的虛空中突然傳來裂帛聲,一道虛空裂縫出現,滿臉微笑的葉軒,邁步從中走出……
“諸位道友,一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踏着虛空而來,葉軒臉上神色雲淡風輕,微笑着抱拳向四周一拱,算是打過招呼……
“葉道友真乃信人也……”
洪濤原本還有些忐忑,擔心葉軒不來,此刻看到他的身影出現,臉上頃刻浮顯出欣喜之色,一邊打着招呼,一邊已向葉軒迎了過來……
“洪道友客氣了,當日本殿既有承諾,自當踐約……”
葉軒裝作對這一年以所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曉,微笑着迴應:“一個月前,本殿纔剛剛恢復出關,第一時間就從右岸趕來,由銀河右段的黑暗虛空繞行,途中耽擱了些許時日,不過總算及時趕到……”
這番話語便足以表明他對左岸右段這一年以來的種種,都皆不知情了,畢竟剛出關。
而這樣的話語顯然也並沒有懷疑,當初葉軒硬抗下一記鴻蒙丹劫之事,可是衆人親眼見證的,鴻蒙丹劫雖沒有鴻蒙雷劫那種威能,卻也絕非天道雷劫可比。
葉軒咬牙強行硬抗了一道鴻蒙丹劫,又拖着受傷之軀當衆煉製了五爐天九大道寶液,趕回右岸魔殿禁地後閉關療傷,僅才耗時一年不到,這已算是恢復極快了。
當然了,他們絕對想不到葉軒肉身強悍,當日根本就受多嚴重的傷,而且吞服一些混沌大藥之後,立刻就復原了!
此刻,隨着葉軒的到來,四周虛空中圍聚的大量右段天道老怪們,亦紛紛向葉軒微笑着打招呼,彼此寒喧,拉攏關係。
而洪濤顯然有些心虛,他雖確實不曾偷襲血翎蒼鷹,可此事如今在右段幾乎已成各方共識,他生恐有人向葉軒提及,顏面難看。
是以,一番寒喧後,洪濤很快便提起了正事,葉軒原本就等在這裡呢,自然是立刻點頭應允,並隨手一指近處的一頭天道兇獸,表示從他開始展開煉製……
這頭天道兇獸臉上浮顯出狂喜之色,壓根就沒有半分猶豫,當即便張嘴噴出一道毫芒,向着葉軒激射而來,這顯然正是煉製一爐天九大道寶液所需的所有材料了。
其中包括各種輔材,以及九種不同的天道本源之液。
毫芒激射而來,葉軒揮手接近,略一查探之後當即暗自竊喜。
這種九種天道本源之液正好拿來替換掉他手中那九種有三枚雷同的本源之液,也就是說,這一爐天九大道寶液煉製完成後,葉軒手中的天道本源之液就足夠煉製兩枚三十一級鴻蒙寶丹了,總共一百六十二份,雖有雷同之物,但卻並沒有三枚一樣的……
“咻……”
暗中將這九種天道本源之液換掉之後,葉軒心頭驟然一鬆,再不耽擱,揮手之間便將神農寶鼎祭出,宛若一顆星辰,橫亙於身前虛空中。
繼而,他的肩頭一晃,整個身形頃刻便化爲一道毫芒激射而去,眨眼到了氤氳着九彩霧氣的寶鼎鼎口處,直接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眼……
天九大道寶液的煉製是在寶鼎鼎內空間的央域火山內部進行,因爲煉製寶液需要用到紅蓮業火,而那篷紅蓮業火在被煉化之後,早已連同其焰母,被葉軒一併收在央域火山底部的九彩焰池之中了……
“轟……”
“轟隆隆……”
隨着葉軒念動,央域火山底部的九彩焰池內,頃刻便有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響起,那篷磅礴無盡的紅蓮業火直接沖霄而起,於央域火山的山腹半空中懸浮着。
眨眼之間化爲一個純由紅蓮業火所凝聚而成的萬丈爐鼎,爐鼎內外都有無數朵紅蓮正在妖豔地綻放,無形中彌散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咻!”
“咻咻咻……”
微弱的破空聲很快響起,所有的煉製材料全都激射而去,落進了焰能爐鼎之內,這一爐寶液的煉製……就此展開!
天九大道寶液確實不凡,但葉軒的藥道天賦也絕非小可,經驗更是豐富到足以令人髮指的程度了,以他如今的恐怖神識,卻也同樣輕鬆寫意。
這一次,僅僅只是兩天剛過,懸於央域火山半空中的焰能爐鼎便陡然炸開,爐鼎重新化爲了一篷紅色的業火海洋,匯聚在一起,直接落下了央域火山底部的九彩焰池。
留在虛空中的則是一篷寶液,分化成九九八十一小篷,每一小篷天九大道寶液都只有嬰拳大小,散發出來的能量氣息卻驚人無比,分明都蘊有一絲微弱的鴻蒙之力……
不過,雖然一切順利,寶液在短短兩天便已煉製出爐了,但葉軒卻並未起身。
他的身形依舊於氤氳着九彩霧氣的寶鼎鼎口處盤膝而坐,雙眸緊閉,神情凝重,看起來分明是猶還在凝神煉製寶液的節奏。
又幹坐了三天之後,估計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他陡然睜開雙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驟然揮手……
“咻!”
隨着他的念動,這一爐早已煉製完成的天九寶液,頃刻便化爲一道毫芒自央域火山的山腹內衝出,直接向着葉軒所盤膝的寶鼎鼎口處,沖霄而來。
“咻咻咻……”
緊接着便有一道道微弱無比的破空聲接連響起,寶液衝出鼎口後,第一時間便被葉軒揮手,用一個個小瓶裝了起來!
“這位道友,幸不辱命,你這一爐天九寶液……順利出爐了!”
一揮手間,懸於葉軒身前的九九八十一瓶天九寶液被分成了三份,在他身前虛空中橫亙。
而此時,葉軒亦轉首向那頭天道兇獸看了過去:“不過,依舊規矩,這一爐八十一瓶天九寶液,本殿要收取四十瓶作爲煉製的酬勞……”
“咻……”
話聲攸落,懸於葉軒身前的三份寶液之中,頃刻便有一份激射而去,到了那頭天道兇獸面前,赫然正是四十一瓶天九寶液。
“吼……”
“多謝葉道友……”
這頭天道兇獸仰頭髮出一道輕咆,歡欣無比,連聲道謝。
“至於這收取的四十瓶煉製酬勞,本殿先前便已答應洪濤道友,將有五成,分給洪闕星域……”
說到這裡,葉軒再次揮手,身前剩下的兩份天九寶液,立刻便有一份向着洪濤激射而去,正好二十瓶。
看到這一幕,四周虛空中圍聚的上萬強者們頓時一怔,緊接着便紛紛倒抽涼氣,驚呼聲如潮響起……
“至於這收取的四十瓶煉製酬勞,本殿先前便已答應洪濤道友,將有五成,分給洪闕星域……”
說完,葉軒再次揮手,身前剩下的兩份天九寶液立刻便有一份向着洪濤激射而去……正好二十瓶!
這一幕讓四周虛空中圍聚的上萬強者們陡然一怔,緊接着便紛紛倒抽涼氣,驚呼聲如潮響起……
“嘶!居然是五成……”
“一年前,葉道友總共煉製了五爐天九寶液,其中三爐原本就是答應洪闕星域的,出爐的寶液盡歸他們所有,但隨後的兩爐煉製完成,葉道友收取酬勞之後,曾將一件儲物法寶送向洪濤……”
“很顯然,從那時起,洪闕星域就已開始向葉道友收取五成的酬勞了,難怪後來對這件事如此上心,鼓動我等將手中的煉製材料提前交給他,代爲保管……”
“天九大道寶液的煉製秘法本就是洪闕星域所有,葉道友得到洪闕手稿也算是託了洪闕星域之福,付出一定報酬也屬應該,但這五成之數,未免有些胃口太大了……”
“不錯,畢竟所有的寶液都是葉道友出手煉製,洪闕星域什麼都不幹,坐享其成卻分一關,委實有些過份了……”
“這可是真正的無本萬利啊,葉道友無形中被他當成了免費的煉製機器,當真有些叫人無語……”
隨着這些驚呼議論聲響起,洪濤等一衆洪闕星域的天道老怪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面色陰沉無比,顯的極爲不悅。
但葉軒卻壓根沒去理會,裝作沒聽到一般,揮手將剩下的最後二十瓶天九寶液收起,假意看向右側的一位遺民老怪,彷彿是要繼續煉製第二爐一般。
可事實上,他的目光卻微不可察地向着左側虛空掃了一眼,心下暗自嘀咕,那血翎禁地中的另外幾頭天道兇獸,貌似也該來了……
“吼……”
恰在此時,左岸的虛空盡頭處,一道驚天的狂吼陡然傳來,透出一股濃到化不開,壓抑不住的滔天怒意……
圍聚於洪闕星域外的各方強者們全都下意識地轉首望去,洪濤更是身形一震,皺眉的同時,心頭亦有一抹不太妙的預感浮起。
葉軒則是心頭一動,暗鬆一口氣,臉上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神色平靜,亦隨之循聲望去……
視線中,左側驚天怒吼傳來的虛空盡頭處,五道身影正轟轟而來,全都是星空兇獸,體型龐大無比,皆在三千萬裡以上。
至於修爲實力,這五頭兇獸全都是天道老怪,其中三頭爲四到六階的天道中期,另外兩頭一爲天道七階,一爲此境八階……
修爲實力最強的那頭八階兇獸,赫然正是一頭蒼鷹,與血翎禁地內的血翎蒼鷹有些相似,顯然屬於同一族羣。
這五頭天道兇獸正是來血翎禁地,而他們之所以來此,目的就是爲了向洪濤發難,在他們看來,不久前剛從禁地虛空中走出便被伏殺的血翎蒼鷹,極有可能便是隕落於洪濤之手。
即便不是,他們也必定到來,這可是苦主發難,洪濤大半年之前纔剛被血翎蒼鷹揭露真面目,此乃大仇,現在血翎蒼鷹被伏殺,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對於這五頭來自血翎禁地的天道兇獸們而言,是否當真是他出手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完全可以趁着這個機會,狠狠地敲洪濤一筆,多少弄一些天九寶液到手!
“吼!”
“洪濤,你欺人太甚……”
“大半年前,我血翎禁地的蒼鷹尊主憤而揭露你的真面目,自那之後便回返血翎禁地,因當時的右段虛空動盪不休,所以便一直都不曾外出……”
“大半個月之前,蒼鷹尊主從血翎禁地內走出,原本是要到這洪闕星域來,請魔殿之主葉軒出手,煉製天九大道寶液……”
“卻不想你竟一直惦記着他手中的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更且因爲大半年前被蒼鷹尊主揭露了可恥的真面目而懷恨在心,於血翎禁地數千億裡之外的虛空中展開伏擊……”
“可憐蒼鷹尊主一時不察,猝不及防之下被你出手斬殺,手中一直珍藏的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亦被悉數奪走!”
“今日我等苦主上門,此事你們洪闕星域……必定要給一個說法!”
“此外,蒼鷹尊主手中的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並不屬於他一個人所有,乃是我等幾人湊在一起,交給他帶往此地,請魔殿之主葉軒煉製天九大道寶液的……”
“如今天道本源之液被你奪走,洪闕星域除了要給我等一個說法之外,必須賠償兩爐天九寶液,否則此事絕對不能……善罷干休!”
“吼!”
“吼吼吼……”
說到最後,這五頭天道兇獸全都仰頭怒吼,透出無盡的悲憤之意,整片虛空都頃刻譁然,四周圍聚的各方天道老怪們原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驚悉其中內幕,頓時全都身形狂震,倒抽涼氣之下,鋪天蓋地的驚呼聲頃刻便宛若潮水一般再次響起……
“嘶!竟發生了這種事情?血翎蒼鷹纔剛從血翎禁地內走出,立刻就被伏殺了?這分明是早有預謀,早已被人暗中盯上了……”
“此事洪濤的嫌疑的確最大,大半年之前他就曾經對血翎蒼鷹出手,可惜卻沒有成功,被其逃脫,繼而便在傷勢恢復之後趕到洪闕星域,當衆揭露了洪濤的僞善面目……”
“由此可見,洪濤對血翎蒼鷹手中那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原本就已是覬覦在心,一次出手未曾得到,豈能甘心?”
“更何況後來因爲血翎蒼鷹的緣故,他被當衆揭露了真面目,不但顏面全失,甚至就連已然提前到手的近百爐天九大道寶液的煉製材料,也都就此落空……”
“此事簡直仇怨滔天,洪濤必定不能善罷干休,暗中盯上血翎蒼鷹本就是應有之意……”
“這老傢伙當真是陰險無比,時隔大半年的第二次出手,終究還是將血翎蒼鷹伏殺了,奪走了那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
隨着這些驚呼聲響起,四周虛空中的各方強者,尤其是那些來自一個個兇獸禁地的天道兇獸們,幾乎全都怒目而視,眸內兇芒鑿鑿……
皆向着洪闕星域之外虛空中的洪濤……逼視而去!
“十一份天道本源之液,再加上前後兩次積怨,洪濤必定不能善罷干休,暗中盯上血翎蒼鷹本就是應有之意……”
“當真是陰險無比啊,老傢伙太能忍,時隔大半年第二次出手,終究還是將血翎蒼鷹伏殺了……”
隨着這些驚呼聲響起,四周虛空中的各方強者,尤其是那些來自一個個兇獸禁地的天道兇獸們眸內兇芒鑿鑿,一時間全都向着洪闕星域之外虛空中的洪濤怒目而視……
“噗……”
“你們血口噴人,這特麼簡直就是敲詐……”
洪濤氣的身形都顫抖了起來,險些當場噴血,跳着腳在虛空中咆哮如雷。
大半年前他就已經被血翎蒼鷹污衊過一次了,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嚴重後果,甚至可以說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不但先前費了好些脣舌才收攏到手中的近百爐天九大道寶液的煉製材料全都落了空,被陸續到來的各方天道老怪們重新又索要了回去。
甚至於就連他的顏面,都因此而大受損失。
更叫他憋憤的是,那件事明明不是他做的,但血翎蒼鷹卻居然拿出了拓錄的影像作爲證據,這特麼簡直就是鐵證,除了他自己知道是被陷害的以外,甚至於就連洪闕星域內的其它天道遺民們,心下都有了狐疑。
這大半年以來,洪濤能夠清晰無比地從星域內那二十多位天道老怪的眼神中,看出對他的疑心。
不過此事他委實沒辦法解釋,洪闕星域內的那二十多位天道老怪們也並沒有真正說出口,他又怎能主動提及此事?
可以說,因爲那件事的緣故,顏面大失的他,就連在洪闕星域內無數遺民強者心目中的威望,也都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影響。
這一切他都只能打落牙和着血往肚裡吞,雖然恨透了那個假冒他以此陷害的傢伙,但他根本就無從知曉此人是誰,所以再憋屈,也只能就此作罷了……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才時隔半年多而已,類似的事情竟再次發生了。
血翎蒼鷹的隕落他自然感覺大爲解氣,可血翎禁地內的這五頭天道兇獸竟將這個黑鍋扣到了他的頭上,委實讓洪濤憤懣不已。
而且,聽這幾個傢伙的話中之意,他們分明並沒有親眼看到那位對血翎蒼鷹出手的人是誰,僅僅只是憑着心頭的臆測就怒氣衝衝地找了過來,說什麼苦主上門……
甚至於開口就索要兩爐天九大道寶液作爲賠償,這分明是赤果果的敲詐勒索嘛。
偏偏有之前的事情作爲鋪墊,四周虛空中圍聚的這些各方老怪們,幾乎全都認同了他們的說法,眨眼之間就宛若無形中達成了共識一般,認定了此事必定是他做的,皆怒目視來!
這種感覺已遠非憋憤二字能夠形容了,簡直是要把人當場氣殺的節奏,太特麼過份了,簡直不要這麼欺負人……
“戾……”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洪濤頓覺氣血衝腦,脖子都憋粗了一圈,紅的嚇人,仰頭一聲戾嘯後,神識之音頃刻傳出:“該死的傢伙,你們真當老夫,真當洪闕星域是軟柿子,好欺負不成?”
“張嘴就要兩爐天九寶液,可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老夫還未和你們清算血口噴人,污衊老夫之事呢,今日便一併作個了結……”
“咻……”
神識之聲未落,洪濤便已驟然出手,抖腕一揮之下頃刻便有一道毫芒激射而去,迎風暴漲,眨眼化爲一張巨大無比的網兜,籠罩百億裡虛空,直接就將前方虛空佇足的這五頭來自血翎禁地的天道兇獸,全都困封於內……
這面網兜,赫然正是洪濤的成名法寶之一,名爲抱朴星兜,當初葉軒曾以體內吞噬系統所附屬的鍛造系統仿造一件,氣息完全一樣,僅只威能差了許多而已……
而葉軒當時以洪濤的身份祭出他手中仿製的網兜,對血翎蒼鷹暗下黑手時的一幕,當時亦被血翎蒼鷹拓錄了下來,於大半年前揭露洪濤真面目時,曾在虛空中當衆展現……
所以,眼下見洪濤怒而出手,而且祭出的還是當初伏擊血翎蒼鷹時曾動用的抱朴星兜,簡直囂張無比,四周虛空中圍聚的各方天道老怪們,頓時就怒了。
在鴻蒙虛空中,星空兇獸與荒古遺民原本就不和,乃是一直對立的宿敵。
這一次左岸右段的各方老怪們,無論是星空兇獸還是荒古遺民,之所以能夠暫時在洪闕星域之外齊聚,井水不犯河水,看起來頗有點相處和睦的感覺,其實完全是因爲天九大道寶液的緣故!
而眼下,見洪濤欲對來自血翎禁地的五頭天道兇獸出手,四周虛空中同爲星空兇獸的所有天道兇獸們,頓時就勃然大怒,一時間狂吼戾嘯之聲便再次喧囂而起。
甚至於就連那些來自左岸右段一個個遺民星域中的遺民老怪們,一個個面面相視之下,在交換一個眼神後,也全都皺起了眉頭,神識之音傳出,對洪濤出聲相勸。
語氣中,分明都已透出了不滿之意,顯然是連他們都覺得洪濤有些過份了……
“吼!”
“洪闕星域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左岸遺民星域排名第十而已,莫非以爲自己已能隻手遮天了不成?”
“今日你便對血翎禁地的這五位道友出手試試,旦凡他們有半點損傷,我等兇獸同道,必定將你洪闕星域屠戮一空,寸草不留……”
“戾……”
“唉,洪道友,千萬莫衝動啊,此事畢竟是你理虧,前後兩次盯着血翎道友下黑手,未免有些過了吧?”
“不要一錯再錯了,否則引發右段兇獸禁地與遺民星域全面開戰,此事你洪闕星域怕是承擔不了後果啊……”
“不就是兩爐天九寶液麼?賠給他們就是了,葉道友煉一爐你就白得二十瓶,這可是無本萬利,兩爐很快就湊出來了……”
“噗……”
聽到這些話語,尤其是那些遺民天道陰陽怪氣的勸慰之言,洪濤這回是真的噴血了,氣的身形都在微微顫抖,目眥欲裂地放聲咆哮:“放屁,老夫冤枉啊……賠償之事,絕無可能!”
“想不到洪道友竟……”
他的話聲剛落,葉軒便已搖頭嘆息起來,滿臉都是失望之色:“這種事都能做出來,就連本殿都不恥,道不同……不相爲謀!”
“想不到洪道友竟……”
洪濤的話聲剛落,葉軒便已搖頭嘆息起來,滿臉都是失望之色:“這種事都能做出來,就連本殿都不恥,道不同……不相爲謀!”
這樣的話語,再加上他搖頭嘆息,一臉失望的神色,分明就是對洪濤的人品生出不恥,不欲再與其合作的節奏……
“咻……”
沒等衆人回過神來,葉軒便已邁步自氤氳着九彩霧氣的寶鼎鼎口處走了出來,一揮手間,神農寶鼎頃刻便化爲一道毫芒,射入他的體內,就此消失不見。
先前他原本已準備着手煉製第二爐天九大道寶液了,但現在卻將神農寶鼎收起,這樣的舉動,再加上口中所出的話語,怕是傻子都能猜出葉軒的意思了。
他要走了,不再煉製天九寶液……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四周虛空遠近圍聚的各方天道老怪們頓進身形狂震,面色陡然驟變。
就連剛剛纔於巨怒之下祭出抱朴星兜,將來自血翎禁地的那五頭天道兇獸困住,似欲對他們怒而出手的洪濤,都陡然一怔。
緊接着便面色大變,心頭一沉之下,立刻再次揮手,直接就將剛祭出的抱朴星兜又重新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更是於第一時間轉首向葉軒看了過來,臉上帶着慌亂惶急之色,慌不迭地趕緊說道:“葉道友莫走,此事乃是誤會,回頭老夫必定向你解釋清楚,眼下咱還是繼續煉製天九寶液成不?可不能讓這五個傢伙壞了咱們的大事啊……”
“還煉天九寶液?洪道友莫非沒聽清楚本殿適才的話語麼?”
葉軒原本正欲揮手撕開虛空裂縫,就此離去,此刻聽了洪濤的話語,頓時就停了下來,轉首向他望去,冷哼一聲迴應……
嘴角所勾勒出的弧線,分明透出無盡的鄙夷和嘲諷之意:“道不同不相爲謀,洪道友的所做所爲讓本殿太失望了……怒難從命!”
“沒錯,當初本殿一時沒多想,答應了洪道友的要求,只要得到你手中的另外半份天九寶液煉製手稿,日後旦凡開爐爲旁人煉製寶液,所得的一半煉製酬勞,由你洪闕星域分去五成……”
“這是本殿當初的承諾,一直履行,不管是一年前爲各方道友煉的那兩爐,還是適才所煉那一爐,所得酬勞,本殿都已取出一半,交給了洪道友……”
“但本殿卻萬萬沒有想到,洪道友竟是這等爲人,暗中行如此齷齪陰險之事,且事後都已證據確鑿,都還這般當衆狡辯,甚至更欲當衆殺人滅口……”
“本殿雖兇名在外,但行事一向直來直去,爲人最重信義,道友這等作爲,實爲本殿所不恥,如此,這天九寶液本殿不煉也罷,哪怕放棄自己煉製寶液所得的酬勞,也絕不甘心便宜你這等背信小人,讓你坐享其成,白得五成酬勞……”
“此事本殿心意已決,絕無更改的可能,洪道友……你好自爲之!”
最後一句話聲出口,葉軒隔着百億裡虛空向着洪濤遙遙抱拳一拱。
隨後,他似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轉首掃向四周虛空遠近圍聚的各方天道老怪們,搖頭一嘆,這纔再次抱拳,惋惜地說道:“諸位道友,不是本殿不願爲你們再煉天九寶液,畢竟每煉一爐雖說要分出二十瓶給洪闕星域,但本殿同樣也能收穫二十瓶作爲酬勞……”
“可以說,此事對本殿有萬利而無一害……”
“但本殿偏偏就是這等耿直脾氣,心念所不恥之人,絕無與其合作的可能,哪怕爲此而犧牲自身的利益,也都在所不惜……”
“所以,諸位道友,此事本殿只能說聲遺憾了,這天九大道寶液絕不可能再出手煉製,畢竟本殿當初曾盟下了道誓,如今又不願便宜小人,只能忍痛如此了……”
“諸位……抱歉!”
“嘶啦……”
說完,葉軒再不多言,一揮手間,身形前方的百萬裡之外,頃刻便出現了一道虛空裂縫,這分明是要邁步跨入其中,就此拂袖而去的節奏……
如此一幕入眼,四周虛空遠近所圍聚的各方天道強者們頓時身形再震,面色狂變之下紛紛倒抽涼氣,駭然驚呼聲,頃刻便再次如潮響起……
“嘶,大事不妙了,魔殿之主葉軒居然要走……”
“難怪他每煉一爐天九寶液,都將到手的報酬分出一半交給洪濤,原來是當初從洪濤手中得到天九寶液煉製秘法的一半手稿時,便已有些承諾……”
“且此事葉道友乃是以道心盟誓,自然不能違背,否則的話一旦日後因此而影響了道心,簡直得不償失……”
“也就是說,如果他出手爲旁人煉製天九大道寶液,哪怕不願,也必須每爐收取一半寶液作爲煉製的報酬,且這些到手的酬勞,還必須拿出五成分給洪闕星域……”
“洪濤可當真是好算計啊,他手中當初的那半份手稿分明是奇貨可居,逼的葉道友不得不做出這種讓步,違心地立下道誓,就此被操控……”
“發此看來,葉道友心中怕是早已對他有所不滿了,如今再驚悉洪濤的所做所爲,終於無法再容忍,這才一怒之下做出了這種決定,哪怕放棄自己原本能得到的寶液酬勞,也絕不再出手爲旁人煉製天九寶液,白白便宜洪濤……”
“這得是有多招人恨啊,洪老鬼算計了一切,但千算萬算,最後卻終究還是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可惜我等也被他邊累,原本即將到手的天九寶液,怕是就要打水漂了……”
“該死的老東西,簡直太壞了,他自己作死,憑什麼叫我等因此也被連累其中?還有這魔殿之主葉軒,也絕不能讓他就此抽身遠去,否則的話,我等突破天道,跨入鴻蒙大道境的希望,全將就此葬送了……”
“不錯,無論如何必定要將魔殿之主留下,此事今日必須要有一個了結,具體如何由他們與洪老鬼商議,但我等的天九寶液,卻不能不開爐煉製……”
“吼!”
“戾!”
“戾戾戾……”
隨着這些驚呼聲響起,洪濤亦是徹底地變了顏色,猛地咬牙,陡然間再次揮手……
“咻!”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剛被他收起的抱朴星兜頃刻再現,迎風暴漲,半息不到的工夫便已籠罩了百億裡方圓的虛空,直接便將正欲離去的葉軒的身形……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