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三點,景陽住宅小區的一套裝修豪華的住房內。
剛處理完日常事務的馮寺強,便帶着兩個心腹手下,急匆匆的趕到這裡。
開門的是一位樸素的老媽子,她神色異樣的看了眼馮寺強,隨即帶着馮寺強來到主臥室。
絲質柔滑的大紅色被單下,躺着一名容貌嬌媚,但眼眸卻異常純淨的年輕女孩。
一見到這女孩,馮寺強那陰霾的眼神之中,即刻流露出一絲激動。他幾步走上前,粗狂的面容之下擠出一絲怪異的溫柔,小心呵護的撫摸着女孩的腹部,顫聲問道:“幾個月了?什麼時候懷上的?醫生怎麼說?是男是女?”
年輕女孩臉色平靜,淡淡的忘了眼馮寺強,隨即轉過頭,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樓出神。
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的老媽子,見氣氛有些不對,儘管心理不喜,但礙於對馮寺強的畏懼,只能說道:“兩個月了,上個星期三檢查出來的。”
馮寺強臉色豁然一變,猛然轉過頭,死死的盯着那老媽子,冷聲說道:“上個星期就檢查出來,爲什麼到今天才告訴我!我花這麼多錢請你來照顧她,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我……”老媽子頓時一陣懼怕,她下意識的看向那牀上的年輕女孩,眼神之中帶着求救之色。
那年輕女孩猛然轉過頭,眼神帶着一股子怨恨的盯着馮寺強,片刻,她緩緩開口說道:“是我不讓馮媽告訴你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最好一槍打死我。就像那些跟你做對的人一樣,將我拋屍荒野,讓野狗、禿鷹啄食個乾淨……只有這樣,才能清洗掉我這骯髒的身軀……”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房間,只見那年輕女孩白皙的臉頰上,一道清晰的紅色掌印浮現其上。
那老媽子嚇得渾身一個哆嗦,不忍看向那年輕女孩,挪着小步,往門外靠了靠。
“一言不入耳,就發怒打人,這的確是你馮寺強的做事風格。”年輕女孩咬着銀牙,紅潤的嘴角滲出一絲猩紅的血絲。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怨恨我操了你麼?”馮寺強輕蔑的一笑,強暴過不知道多少位少女的他,對此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他知道用什麼手段,才能讓這種性格倔強的少女乖乖的服從自己。
“你怨恨我沒關係,我馮寺強依舊好吃好住的養着你,就當是養一條不聽話的貴賓狗一樣……不過你的父母……也許可就沒這麼好運了,我得問問他們,他們怎麼就教導出你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女兒呢?”
在馮寺強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年輕女孩臉色頓時浮現出一種病態般的蒼白,嬌弱的身軀忍不住輕輕顫抖着。緊接着,恍如火山爆發般,年輕女孩瘋狂的、漫無目的的摔打着周圍的一切,嘶聲裂肺的哭叫道:“馮寺強!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
馮寺強面無表情,突兀的站起身,轉身走到門前,陰霾的看了眼那懼怕的望着他的老媽子,冷聲說道:“給我照看好她,特別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一點閃失……哼!”
說完,馮寺強微微撇頭,用餘光望了眼那年輕少女,隨後走出了臥室,打算離開。
“嗯?你是……是你!楊豪!”剛走到客廳,馮寺強便發現客廳沙發上,正坐着他恨不得剝皮抽筋的楊豪!
望着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楊豪,馮寺強心中猛然一驚,他豁然轉過頭望向房間的大門,只見他帶來的兩個心腹手下,正躺在門口角落處,不知是死是活。
望着這樣的場景,馮寺強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
他很清楚自己隨身帶着的兩個心腹手下,究竟有多強大的戰鬥力。那可是在地下黑拳中,脫穎而出的真正格鬥高手啊!而現在,卻在自己毫無所覺,彷彿無聲無息之間便倒下了!
這意味着什麼?
難道這楊豪,實力比常年在地下黑拳中的佼佼者還要厲害?
猛然間,馮寺強回想起了馮寺岡受傷後,他帶去的兩個地皮混混對當時情況的描述:好像被蚊子叮咬了下,接着便失去了意識。
似乎……是某種麻醉劑?
馮寺強想到了這麼一種可能。
隨即,馮寺強的心這纔算是放下了大半。
只要不是個人的武力,那麼只要注意不被相同的手段麻醉,那麼就還有制服這楊豪的機會!
馮寺強篤定了起來,精光閃爍的眼神落在了楊豪身上,警惕的注視着楊豪的一舉一動,以及周圍的動靜:不管楊豪是不是單槍匹馬前來的,多一份小心總是不會錯的。
馮寺強的心思,看似很長,實際上不過是心念電轉之間便有了結果。
不愧是橫行多年的地下勢力頭目,沒有這份洞察力,根本無法立足於弱肉強食的地下世界。
“不愧是楊飛雲的兒子,的確是有點本事……你是來找我道歉的麼?”馮寺強身子微微前傾,精神集中到最高狀態,只要楊豪一有異動,他便飛撲上前,將楊豪制住。
他可不會認爲,像楊豪這種還在上高中的學生,就算再厲害,也能和咋一個成年壯漢相抗衡,只要不被偷襲……嗯?好快!這是……槍?
正在馮寺強思考之時,楊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從衣內掏出死神,笑盈盈的指着馮寺強。
那墨黑色的光澤,簡單且誇張的剛硬線條,馮寺強雖然認不出楊豪手中的槍是什麼型號,但那冰冷的厚重感,卻讓他渾身一緊。
“馮寺岡也算是我的同學……可是對於傷了他這事兒……我可沒有絲毫向你道歉的想法。”楊豪玩味的看着神經緊繃的馮寺強,見他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死神,頓時笑道:“別害怕,這玩意兒不過是仿真品。”
“我要信你就是二!”馮寺強陰狠的說。
楊豪一臉無辜的說:“真的啊,這真是仿真品。噢!當然了,雖然比起真傢伙,這仿真品的威力有些下降,但是……”
呲!嘭!
楊豪毫無徵兆的朝着馮寺強身後,一件作爲擺設的插花瓶開了一槍,在一道高斯手槍給子彈加速的特有聲響後,和人腦袋差不多的插花瓶頓時爆裂成無數碎片!
“啊!殺……”一直在臥室門口看着這一切的老媽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本能的就想大聲呼救。
只是她剛一張口,整個人便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馮媽?馮媽?你怎麼了?你說話呀。”臥室內的年輕女孩,立時焦急的呼喊起來。
同樣的,這年輕女孩雖然看不到客廳內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耳朵不聾,馮寺強和楊豪之間的對話,她聽得真切。在她看來,那楊豪似乎是馮寺強的仇人,因此她是恨不得楊豪現在就一槍打死馮寺強,只有這樣,她才能脫離苦海。
但是她口中叫‘馮媽’的老媽子昏倒後,她頓時慌了神,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旁人的冷漠。因爲在這套房子中,只有這‘馮媽’是她值得信任的人——至少她是這樣認爲的。
“我說……裡面的人最好安靜點,如果想永遠擺脫馮寺強的控制,現在可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換做是我,於其待在這裡大哭大鬧,還不如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找一個馮寺強的勢力觸及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纔對。”
楊豪輕輕的說着,他一直讓惡魔毛毛蟲監視馮寺強,自然也聽到了馮寺強剛纔和那少女之間的對話,從對話中隱隱猜到了一個大概。而且這年輕女孩只不過是身子有些虛弱,但還沒有達到連路也走不得的地步,因此這才說出這一番話來。
那年輕女孩也甚是聰慧,立馬明白了楊豪的意思,可她只是略有一些激動後,便又猶豫和擔憂起來。
透過神之手的神經連接,楊豪通過惡魔毛毛蟲的視覺共享,自然看到了年輕女孩的神色表情,心理頓時明白了女孩在擔憂什麼。
馮寺強將這女孩安置在這裡,並且只是派了一個老媽子照顧,完全不擔心這女孩會逃跑,就足以說明馮寺強根本就不怕她逃跑。
至於其中原因,或許是女孩有什麼把柄在馮寺強手裡,也或許能從剛纔女孩和馮寺強的對話中推斷出,馮寺強控制了女孩父母,讓女孩有所顧忌。
不管如何,這不是楊豪所關心的,他開口提示讓那女孩逃跑,已經盡了他最大的道義。畢竟對於打算挾持走馮寺強,從馮寺強口中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就直接殺掉馮寺強的楊豪來說。這個時候放走一人,無疑有着巨大的風險。
無奈之下,楊豪只好控制着惡魔毛毛蟲對那少女射出了一支麻醉針。至於事後,待馮寺強的手下們知道馮寺強失蹤,查到這裡,會不會讓馮寺強的老婆知道這位少女的存在,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這就不是楊豪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OK!現在多餘的人已經都解決了,也該是上演正戲的時刻了。馮寺強……”楊豪眯着眼,極力的按捺住內心中的激動,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平靜的樣子,隨後淡淡的說道:“知道我爲什麼不直接用麻醉他們的手段,將你直接麻醉,然後從這棟20層高的樓頂丟下去麼?因爲我還有些問題想問問你。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也可以選擇敷衍我,你擁有可以選擇的權利。但是請你也不要忽視,你的性命現在是在我的手上,我同樣也有權利控制你的生死,甚至也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我相信……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