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七伸出雙臂,用手中的長棍,擋住了蘇蘇的攻擊的時候。
蘇蘇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決絕,而後她猛然收劍,斗轉星移,身影扭轉。
她宛若一條魚一樣,聲影一滑,就鑽進了那十七雙臂和長棍組成的懷抱裡。
再然後,蘇蘇雙手握劍,狠狠的刺向了那十七的胸口。
當然了,這也是刺向了她自己的胸口…
在刺穿自己胸口的那一剎那,蘇蘇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出了一道淚花。
可是她卻是並未遲疑,反而刺的更狠,直到將那十七的胸口穿透!
蘇蘇在賭,而且還是賭命。
長劍從她的器官縫隙穿過,卻能夠插入對方的心臟!
只要長劍足夠鋒利,足夠長,被刺穿心臟的對方,肯定是會比她先倒地的。
然而,蘇蘇沒有一雙透視眼,她就算能夠確定自己器官的空隙在什麼角度,可是卻不能肯定對方的心臟在哪裡。
所以,她選擇了齊揚那又粗又長的劍,所以她選擇了鑽進對方的懷裡,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因爲只有這樣,她纔能有最大的把握,將對方的心臟刺穿。
然而,蘇蘇的體型,和對方的體型,有着明顯的差距的,蘇蘇的腰,能夠有對方的腰一半粗,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齊揚的劍,卻是很寬,很厚,若是平刺,甚至都有蘇蘇的腰三分之一寬了!
這樣的寬度,從蘇蘇的體內穿過,怎麼能夠不傷器官?
只能選擇斜刺,然而當長劍斜刺進蘇蘇的體內那一刻,她忍不住的流淚了,她才知道,這麼長,這麼粗的劍,斜刺體內,刺穿身體竟然會這麼痛!
痛的蘇蘇,感覺委屈,想要流淚,想要訴說,想要吶喊!
我叫蘇蘇,我生於夢紅樓,我生的時候,母親死了,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
別人看我的目光,總是那麼的異樣,尤其是那些男人,他們的目光,讓我畏懼…
年紀增長,我被姐姐師傅們訓練,我懂事了,我明白了,原來我是被人唾棄不恥的下九流,原來在他
們眼裡,我毫無尊嚴。
原來在他們眼裡,只要有錢,我便可以被他們任意的踐踏,任意的欺辱…
我不服,我想要反抗。
師姐告訴我,想要反抗就必須變強,於是我變成了夢紅樓裡最強的那個。
可是實力越強,責任越大,變強的我知道,我不僅僅要爲自己的命運反抗,還要爲師姐,師妹,所有夢紅樓的命運抗爭。
我十八歲成名,成名後我聽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你這樣的人才,呆在這裡,可惜了,你去外面,至少能夠當個明星!”
對此我只是笑笑,他們不知道,我不是一個人,我離開容易,我當明星不難,可是我卻不能帶着夢紅樓所有的姐妹離開,我卻不能讓她們所有的人和我一樣,都成爲明星。
師姐說,齊少是一個機會。
所以今天我來了,師姐說,尊嚴,不是別人給的,是需要自己掙的。
所以我做了!
雖然很疼,雖然很痛,可是我蘇蘇,用我雙手,贏得了尊嚴,也贏得了一個機會——一個讓夢紅樓二百姐妹,都有尊嚴的活着的機會。
哪怕,這份尊嚴染着血!
蘇蘇曾經發誓,要帶着所有的姐妹,脫離夢紅樓的約束,如若今生做不到,她將永遠不出夢紅樓。
今天是她發誓之後,第一次離開夢紅樓,然而在淚水滑落眼眶的時候,她也明白,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因爲直到齊揚的長劍,穿透她的身體,她才明白,她託大了!
雖然長劍避開了她的心臟,雖然長劍穿透了對方心臟,可是齊揚給她的長劍,實在是太鋒利了,只要長劍微微一動,便會牽扯出一大片的傷口,而此刻那長劍的劍鋒,幾乎已經挨着蘇蘇的心臟了。
蘇蘇算準了一切,卻是沒有料到,長劍刺穿兩個人身體之後的情況。
此刻蘇蘇和那十七,真可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只要那十七微微一動,那長劍便很有可能劃破蘇蘇的心臟。
然而,十七怎麼可能不動?
所以,蘇蘇不僅僅感到痛,更多的還是感到沮喪,
她怕她今天的血白流,她死不足惜,可若是不能勝了這一場,那她就白死了。
因爲蘇蘇不是白癡,相反的她很聰明,她也看出來了,她這一局,是影響整場勝負比賽的決勝局!
她若是贏了,這場比賽就能夠贏,齊揚必須買她人情,甚至會因爲她的死,給夢紅樓極大的補助。
可是她若敗了…
江湖,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勝者得天下,敗者化屍骨!
“可以死,但不能輸!”
蘇蘇這樣告訴自己,而後她的雙手再一次的握緊了劍柄!
“死都不怕,還怕這點痛,幹什麼?”
蘇蘇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給自己找最後一點的勇氣,她要把體內的長劍拔出來,而後藉助慣性,揮舞出最後那一劍!
因爲蘇蘇不喜歡將主動權交給別人,若是等那十七行動,到時候,長劍能夠造成的傷害,她便控制不住了。
蘇蘇她自己拔劍,至少他可以控制雙手,她可以不傷自己的心臟,這樣她可以多堅持一會,揮舞出最後那一劍!
然而十七卻也不是一個白癡,雖然蘇蘇突如其來的一招,打的他措手不及,雖然他醒悟過來的時候,身體,甚至心臟都已經被長劍刺穿,可是十七體內有內勁,他可以用內勁護住心脈,拖延一點時間。
所以護住了心脈的十七,打算反擊,他將手裡的棍棒鬆開,雙手化爪,抓向了蘇蘇的頭。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的驚叫了起來。
不論是那些爲了找熱點的娛樂記者,還是那些單純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看客們。
甚至那萌女神直播間的,原本吐槽不斷,說着各種各樣話語的水軍們。
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有不少人,甚至忍不住的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雖然他們聽不到蘇蘇的心聲,雖然他們不知道蘇蘇爲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大家都明白,一個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容顏,若非逼不得已,誰願如此?
尊嚴這種東西,可以很賤,賤的一文不值;卻也可以很貴,貴的嬌豔,因爲他,染着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