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須彌界內,像陸陵這種把生死置之度外,凡事無所畏懼的人也不是沒有。
但是這種人在最後關頭,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的無畏,甚至比一般的人更加怕死。
面對這一類人,修士一般都很厭惡,一遇到必會耍弄一番,然後再用殘酷的方式殺死。
見此,對修士甚是瞭解的景修賢心裡大駭,連忙上前說道:“各位仙長千萬不要生氣,這人小的十分了解,他平時不是這樣……”
“平時不這樣,今天卻是突然犯傻了是吧?”景修賢話還沒有說完,嚴新便站了出來,一臉嘲諷的說道:“景城守還真是一個好官,竟如此體恤貧民百姓,是不是想讓我等回到帝都以後,爲景城守多多美言幾句啊?”
“仙長誤會,小人絕非此意,只因此人乃是前任城守摯交陸雁秋的兒子,小的才特別留意罷了。”
“哦……”聽完景修賢的話,秦高一愣,問道:“你說他就是那個和丁乙陌一起,雙雙死在執法司大殿門口的那人的後人?”
“正是!”景修賢見秦高開口問話,不敢有半句虛言,連忙點頭應諾。
可景修賢卻是不知,秦高等人一直都想查明,除已知的死者之外的其餘三人的身份,但始終沒有任何的進展。
如今突然得知面前的人居然就是其中一人的子嗣,當真是如獲至寶,紛紛對其仔細打量起來。
被數名高階修士打量,陸陵只感覺全身上下被看了個通透,再也無法保持鎮靜,一顆心開始“怦怦”亂跳。
“不錯,我……我就是陸雁秋的兒子陸陵,你……你們到底想幹嘛?”
“陸陵?”秦高嚴肅的問道:“父親被殺,這麼多年爲何不到官府報案?”
“報……報什麼案?你們這些人會在乎咱們凡人的死活嗎?”
“是嘛!”
秦高雙眼微眯,神識費用而出,立刻對整個“回憶”廢品回收站進行搜索。
在於陸陵的簡單對話中,秦高早已經懷疑,陸陵之所以裝出一副無畏的樣子,其身後肯定另有隱情。
神識肆虐,毫無阻攔的穿行於每個角落,秦高看到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廢品,眉頭不禁緊皺。
一個呼吸之後,秦高收回來神識,看着陸陵滿是疑惑,因爲在剛纔的神識探查中,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難道是我想多了?”秦高心裡自問。但隨後他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這陸陵背後肯定有靠山,不然他絕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想到此處,秦高忙轉首向景修賢問道:“景城守,你先前可是說此間店鋪還有個姓王的老闆?”
“是,只不過小人只知其姓王,至於叫什麼名字,似乎無人至今無人知道。”景修賢應諾道。
“哦……,難道連他也不知道嗎?”秦高手指陸陵問道。
景修賢聞言一震,慌忙答道:“這……這個小人的確不知。”
其實有關王艽巖的名字,景修賢也不止一次向陸陵打聽過,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不知道,他甚至還親自問過王艽巖,可王艽巖卻是笑而不答,或是胡亂編個名字應付了事。因此,景修賢還真怕秦高一時氣惱怪罪於他。
然而,秦高在聞言後卻是一語不發,竟然獨自低頭沉思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秦高這一低頭尋思,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使得嚴新等人紛紛側目,露出不耐之色。
少許,嚴新忽然張口說道:“我看也不用這麼麻煩了,如此簡單的事情,何須搞得那麼複雜?待老夫一探便知。”
話音未落,嚴新已經站到了陸陵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麼法術,竟然將驚駭中的陸陵定在了原地,隨後毫不遲疑,伸手便向陸陵頭頂按去。
見到這一幕,秦高等人立刻明白了嚴新的想法,知道他這是要對陸陵施展搜魂之術。
“你敢!”
然而,還沒有等到秦高等人開口,一個冰冷的聲音,卻是突然間在衆人的身後響起。
在來到“回憶”廢品回收站時,店鋪外就擠滿了人,只因秦高等人的到來,這些百姓不得不紛紛退到了一邊,遠遠低頭肅立。
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包括嚴新都是一愣,連忙扭頭向說話的人望去。
人羣之中,一名身着藍衣,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緩緩步出,其臉上的冰冷之意猶如嚴冬,讓人不戰而慄!
修士看人的方式,往往都是事先以神識窺探,區分對方的仙凡身份,隨後纔會仔細觀察面貌。
當神識一掃之後,衆人均是眉頭微皺,心想怎麼又是一個凡人?
衆人的這種想法纔剛剛升起,秦高卻是突然驚呼道:“王……王前輩?”
“前輩?”
嚴新等人不由心中大駭,雙眼不停的在秦高和青年男子身上轉動。
這突然出現的人正是王艽巖,說來事情也巧,秦高等人到來的時候,王艽巖正好有事外出,當回來又恰巧看到嚴新想對陸陵搜魂,頓時大怒。
但王艽巖卻是沒有想到,在這羣修士當中居然還有人認識他,於是目光一轉看向了秦高。
四目相對,王艽巖和秦高均是一震,二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比熟悉的東西。
秦高看到王艽巖的眼睛,頓時勾起了心底的記憶,將王三和王艽巖完全的重合到來一起,心裡暗道:真的是他!難怪當年踏入青鳳城的時候,會突然感到頭暈目眩。
雖然當年王三爲了防止秦高心生二意,把秦高的魂血轉交給了梅長雲,但是作爲第一個擁有他魂血的人,兩者之間還是會殘留那麼一絲絲的聯繫,這也就是導致秦高突然頭暈目眩的原因。
而王艽巖見到秦高,腦海塵封的記憶再一次浮出水面,頓時把王三在整個須彌界內的經歷,完整的勾勒了出來。
不過可惜的是,記憶在王艽巖通過藍水湖,再一次回到王三出生的那個空間時,又斷了!
“唉!”
王艽巖深深一嘆,對始終無法想起自己是如何變成嬰兒這件事情,感到無賴和惋惜。
然而,他這一嘆,卻是讓秦高全身一震,頓時收回了心神。
秦高和王艽巖異常的舉動,深深的刺激了嚴新等人的神經,使得嚴新手停在陸陵頭頂,始終不敢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