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忽然聽到孫悟空沒頭沒尾來了這麼一句,還以爲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便稍微挪開了一點位置。金蟬子心裡正在想着正經事呢,琢磨着一會兒該變成七仙女中的哪一個,對方又是什麼性格特性,該如何才能使自己扮得更像一些。他一邊想一邊等着孫悟空的回答,誰
知孫悟空卻是回過頭,這裡瞧瞧那裡望望,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金蟬子見狀,暗想難道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悟空,怎麼了?”金蟬子不解地問道。
孫悟空東張西望,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奇怪了,難道是我的錯覺?”
“什麼錯覺?”這回金蟬子更加不解了,他正準備再問,卻看到孫悟空忽然將手指頭豎在嘴巴跟前,用動作示意自己不要講話。
孫悟空的臉上露出警惕之色,壓低聲音提醒:“噓——師父,有人在附近。”
金蟬子見此情形,也立馬跟着警惕起來,繃緊了神經,一雙凜冽的眼睛盯着四周圍,不放過每一個細節。正這時,一列巡邏的金甲天兵踩着雲朵從遠處飛來,金蟬子和孫悟空貓在草垛中,斂息屏氣,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金蟬子悄悄擡頭望去,見那些金甲天兵個個手執刀
劍,儀態威武不凡。站在金甲天兵們最前列的,是一位穿着黑色盔甲,等級明顯要高出一些的天將。那名天將將右手放在眉毛上搭了個涼棚,一雙眼睛冒出奪目的金光來。那金光似乎跟孫悟
空的火眼金睛有異曲同工之處,金蟬子見狀暗道不妙,正要拉着孫悟空悄悄逃遁,卻被他按住並遞過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金蟬子知道孫悟空在天庭當過一段時間的弼馬溫,對着天上的神仙應該有一定的瞭解,於是抱着對徒弟的信任,金蟬子便真的不動了,只是屏住了呼吸,讓自己彷彿是不
存在一般。那巡邏隊伍裡爲首的天將目中射出兩道金光,如同兩顆探照燈一般,將底下的花花草草和周圍的聽濤樓閣統統照了一遍,但他顯然沒有看到隱藏在草垛裡的金蟬子和孫悟
空,因爲那兩道金光直接就從他們身上划過去了,一點沒有停留。既然沒有檢查出異常的地方,那隊天兵便要去其他宮殿巡邏了。等他們飛出去好遠,金蟬子才渾身一鬆,爲剛剛的事情捏了一把汗。雖然說區區一隊天兵他還不放在眼裡
,但就怕敗露自己的行蹤,若是被整個天庭的人圍追堵截,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孫悟空倒是很少見到金蟬子有如此緊張的時候,不過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此次事情如果不小心露出了蹤跡,以師父的身份,恐怕不單單會受到天庭的追究,還會被西
方極樂世界所懲罰,要知道那如來早就跟玉帝老兒有所勾連,想必不會爲了自己的大徒弟的轉世跟整個天庭翻臉。孫悟空哪裡知道自家師父其實根本就不是金蟬子轉世,而是金蟬子重生?孫悟空早已將金蟬子當初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又是個極爲重情義,眼裡揉不得半點傻子。他
若是知道金蟬子生前的那番痛苦遭遇,心裡只怕是會恨透了如來,將那西方世界裡虛僞的一干佛陀菩薩統統打下來,讓他們也好生嚐嚐被紅蓮業火焚燒的滋味。
金蟬子望着天上漸漸遠處的小黑點,有些不理解爲何那兩道金光無法查出他們所在,便好奇地問道:“悟空,剛剛那巡邏隊伍裡爲首的天將是何身份?你可清楚?”孫悟空點點頭,認真回答道:“師父,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名天將是千里眼,和順風耳是兩兄弟,專門負責替玉帝巡邏天庭。他們兩兄弟本事不怎麼大,無非就是一個望
的遠,另一個聽得靈罷了。雖然說在視力的距離上,我的火眼金睛比不上千裡眼,但對於洞察事物的真相以及細微的觀察方面,那千里眼就遠遠比不得我的火眼金睛了。這也正是爲什麼我剛剛叫師
父不要動的原因,我們隱藏在這草垛裡,那千里眼的視力哪怕再好,也只是看到一個草垛而已,哪裡能窺見躲在草垛之中的我們?”金蟬子有些瞭然,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畢竟是在太上老君的火爐中練就而成,威力自然不同凡響,那千里眼和順風耳只不過是《青冥玄功》裡第一層就能練得兩個神通,想
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本事。不過提起這眼睛上的神通,金蟬子卻是突然想到另一個神仙來。
“悟空,爲師且問你,你火眼金睛和二郎神的天眼比較起來,到底哪個更勝一籌?”金蟬子的問題剛一問出口,孫悟空的表情就瞬間僵住了,還有掩飾不住的尷尬之色,心裡也不由得埋怨起師父來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初那玉帝老兒聽了觀音的建議,就派
出自己住在灌江口的外甥二郎神,想要將孫悟空一舉拿下。
那二郎神雖然跟玉帝老兒是親戚,但卻因爲過往的一些事情糾葛,所以一直都是對玉帝聽調不聽宣,意思是說可以幫他擒拿住孫悟空,但若是其他的就免談了。二郎神修煉八九玄功,一身本領強大不輸於孫悟空,所以在和孫悟空的戰鬥中打的是酣暢淋漓,勢均力敵。但在最後關頭,眼看就要分出勝負,那觀音卻橫插一腳,使計
將孫悟空困住了。所以孫悟空和二郎神到底誰更厲害,確實是沒有個準數,不過他在和二郎神的戰鬥中,雖然誰也不服誰,但是也互相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師父,您這話說的,當初我和二郎真君打架的時候,被觀音那小人從中作梗,所以並沒有分出個勝負。您若是單單問我的火眼金睛和二郎神的天眼嘛,我倒是覺得不分伯仲吧。”孫悟空想起二郎神那小子,還突然有些想念起來,琢磨着等取完了真經,就去灌江口找他喝酒聊天,再好生分出個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