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師徒在廂房裡休息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晚膳時間。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就出發了,往五莊觀裡用膳的地方走去。路過馬廄的時候,還特意去看了下白龍馬和紫金花狐貂。誰知這不看還沒什麼,一看心裡就不平衡了。原因無他,五莊觀的馬廄實在太豪華了,白玉石鋪就的地板,雕刻着神像的天花板用水晶柱支撐着,一眼掃過去,到處都是神光閃閃,乾淨的沒有一絲塵埃,和那東海龍宮老龍
王的寶庫比起來,恐怕都不逞多讓。豬八戒瞪圓了眼睛,這裡摸摸那裡瞧瞧,踏上去的時候,甚至可以從地板上看出自己的豬鼻子。於是豬八戒大手一甩,頗有些不滿:“得,咱們幾個大活人住的地方還沒有
白龍馬和紫金花狐貂住的漂亮,師父,您看看這五莊觀都是怎麼招待客人的。”孫悟空走到白龍馬跟前,將它腳下的草料拿到手中搓了搓,然後說道:“爲了討紫金花狐貂歡心,連對白龍馬都那麼好了。這草料可是天庭上專門餵給天馬的高級品,也就
只有天將級別的馬纔有資格吃到。”
“咦,大師兄,你怎麼知道的?”沙僧滿臉的問號。“哎,老沙,你莫不是忘了?咱猴哥當初在天庭當弼馬溫,不就是養馬嗎?怎會不知道這些。”豬八戒捂着嘴吃吃笑了笑,惹來孫悟空一頓白眼,又揪着他的耳朵罵了起
來。金蟬子嗤笑一聲,那兩個道童道行太淺,白龍馬沒有顯出龍身,哪裡看得出它的天龍身份,所以這些高級草料也只不過是沾了紫金花狐貂的光而已。他轉眼看去,發現白
龍馬卻對眼前的草料聞也不聞,不由得嘿嘿一笑,想想也是,自從吃了自己的高級飼料,誰還會瞧得上這些。
“徒兒們,咱們走,吃飯去!”金蟬子先行一步,招呼悟空他們跟上。同時,他也在心裡謀劃,區區兩個小道童也敢對我們看碟下菜,一會兒整不死你們。
五莊觀的飯桌上,金蟬子師徒按照從高到低的位置排排坐,對面則是鼻孔朝天的清風和明月。金蟬子捻着佛珠,瞅了瞅桌上的飯菜。嗯,都是些非常普通的齋菜,挑不出什麼毛病,但也看不出五莊觀用心招待的誠意。金蟬子在心裡冷笑一聲,開始對孫悟空傳音入密。兩人說完後,臉上均都露出神秘莫
測的笑容來。“二師兄,您慢着點吃,小心別噎着。”沙僧看到豬八戒一顆腦袋都快埋進碗裡了,豬鼻子一供一供的,吃的那叫一個大快朵頤、酣暢淋漓。不一會兒,豬八戒坐着的位置
周圍就灑滿了湯湯水水和米飯粒。清風明月兩人看到豬八戒這極其不雅觀的吃相,臉上的鄙夷之色越發明顯。
“真是個餓死鬼投胎,坐沒坐相,吃沒吃相。”清風翻了個白眼,湊到明月跟前小聲說着。
“如果不是師父特意交代過,真想把這師徒幾人轟出去。”明月回道。
“轟什麼呀,那小狐貂咱還得想辦法留下呢……”豬八戒見兩人頭挨着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啥,不過看那時不時瞄過來的不屑眼神,就知道十有八九跟自己有關。嘿,他老豬一身豬皮,臉皮最是厚了,纔不管他們怎麼說自己,當即把空碗一放,對清風明月喊道:“你們五莊觀也忒小氣了吧,才這麼一桌子的飯菜,還不夠老豬塞牙縫呢。莫不是你們五莊觀沒錢快要倒閉了,所以才小家
子氣的只能做出這麼點飯菜?”
清風明月聽他豬嘴一張,憑空就開始胡謅起來,氣得臉都紅了,指着他喝道:“不准你亂說,我們觀內香火鼎盛,光是每月的香火錢只怕你一輩子都賺不來。”孫悟空筷子一丟,把碗裡的飯菜往清風明月一推:“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你們五莊觀的氣派來,這等糟糠之食,也只有那我屬豬的二師弟吃的下。俺老孫當年在花果山稱王
的時候,每天吃都是靈蔬靈果,隨便一個就能漲百年道行。現在到了你們這兒,還是頭一次吃這豬食呢。”沙僧聽了,頗爲老實地點點頭,也跟着說道:“我覺得大師兄說的有道理,想我在流沙河界裡做妖怪的時候,每天跟着沙青吃的都是些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玉盤珍饈,不僅好
吃,還能增加道行。”清風明月聽孫悟空竟然把他們五莊觀準備的飯菜比作豬食,鼻子都快氣歪了,可看豬八戒那副埋頭苦吃的樣子,可不就是豬食了。他們又往金蟬子那裡望了望,發現他居
然也是粒米未動。金蟬子覺得這個時候是該自己出場了,於是他清清嗓子,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阿彌陀佛,貧僧這兩位徒弟當年過慣了富足日子,胃口難免就養叼了一些,請兩位小道
莫要見怪。貧僧覺得貴觀準備的食物非常好吃,並不比貧僧當年吃過的飯菜差。”“師父,您跟他們說這些幹什麼呀。您是東土大唐皇帝的結拜御弟,在皇宮裡什麼山珍海味沒見過。沒必要爲了顧及他們五莊觀的面子,就故意說些違心的話啊。”孫悟空
筷子一丟,嫌棄地別過臉去,嘴裡嘟囔道:“反正這等豬食,俺老孫是不會吃的。”“說那麼多幹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不餓嗎?”豬八戒擡起頭來,嘴巴周圍沾了一圈的米飯,他見師父和大師兄碗裡的飯動都沒動過,一臉欣喜地把他們的碗拿到自己面前
,“不餓就給俺老豬吃,別糟蹋這一桌的飯菜。”可豬八戒越是這樣,清風和明月就越發感覺面子無光,他們把玉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們等着,待會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五莊觀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