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軒轅烈所在的南面城牆被損毀了一小段之後,“邪月堡”西面的城牆也在無數“血奴”的瘋狂衝擊下坍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豁口。儘管幾名駐守在西面城牆上的高手及時聯手將之堵住,但任誰都知曉,眼下的局勢已經對衆人越來不利,整個“邪月堡”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城破人亡。
那麼,隨着形勢越來越危急,衆人還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到來麼?
答案是肯定的,因爲,一支由一千多位“明道”強者組成隊伍此時正聚集在距離“邪月堡”十多公里外的一座山丘上,遠遠的注視着“邪月堡”這邊發生的一切。而這支隊伍便正是從“極惡宗”地界火速趕來支援的玄殿隊伍。
事實上,數分鐘之前司空林嶽等人就已經來到了這裡。從“極惡宗”到“邪月堡”兩地相遇尚不足兩萬餘里,以“明道”強者超越音速的速度,全力奔行之下無需一個時辰即可抵達,但當衆人趕到這裡之後,直接便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儘管在此前衆人已經預料到此番會遇上的“血奴”可能超過百萬之巨,可當真正身臨其境之時卻依舊忍不住頭皮發麻。“血奴”的數≡≠小≡說 .量實在是太多了,放眼望去,入目所及之處全部都是“血奴”,陰森恐怖的死氣遮天蔽日,好似烏雲蓋頂,將整個“邪月堡”完全籠罩其中。
如斯場景跟他們之前在坊市遇到的那一波“血奴”相比簡直是螢火與之皓月,江河與之大海,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更重要的是,面對眼前這難以計數的“血奴”大軍,衆人全然不知該如何下手,整個“邪月堡”四面八方都被“血奴”包圍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若是貿然動手,恐怕不但裡面的人救不到,自己這隊人馬都得摺進去。
就當下的情況而言,最好的方法莫過於等待其他六支隊伍的到來,然後集萬餘“明道”強者之力與困在“邪月堡”裡面的人裡應外合,方可一戰定乾坤,將這百萬“血奴”盡數剿滅。但問題是,其他幾支隊伍如今所在的位置都比較遙遠,根據傳訊玉牌得來的消息,便是相距最近的一支隊伍也至少需要半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才能抵達,若要所有隊伍全部集合那更是得要五六個時辰甚至甚至更久的時間。
如今的“邪月堡”已是累若危卵,哪裡還能撐的了那麼長的時間?莫說五六個時辰,還能不能撐過一刻鐘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殿主大人,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眼見“邪月堡”的形勢越發危機,天殿衆人隨時可能命喪在無數“血奴”的爪牙之下,軒轅絕空心急如焚的對着司空林嶽問道。若有可能,他自然是希望衆人現在立馬殺進“邪月堡”,但以他的智慧自然很清楚,草率行事不但救不了人,只會將自己等人帶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邪月堡’裡面的人恐怕撐不多久,爲今之計,只有我等殺入城內,與城內諸人一起踞城以守,如此,纔有可能堅持到其他隊伍的到來。”司空林嶽沉聲道。
“司空殿主,請恕我直言。”聽到司空林嶽這話,一名其他勢力的武者當即開口道:“以我們這支隊伍的實力,要在這麼多‘血奴’的包圍中殺出一條進城的血路,只怕很難做到!”這名武者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若是這麼容易就能殺進去,衆人早就已經行動,又何必呆這裡乾急眼?
“如果是強行硬闖,以我們這支隊伍的實力自然很難闖進去,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方法,爾等且看……”說着,司空林嶽右手一伸,指向“邪月堡”東面城牆:“圍攻‘邪月堡’四面的‘血奴’數量都差不多,但相對於其它三面,進攻東面城牆的妖獸數量卻是略少一些,我們可以先派出一小隊人作爲誘餌,儘可能將東面的‘血奴’引開,然後剩下的大隊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全力衝殺,若是配合得好,便有很大的機會衝入城內。”
“司空殿主此法甚佳,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或許是殺入城內的唯一方法,不過,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大隊人馬進城後,作爲誘餌的那一小隊人怎麼辦?”聽到司空林嶽說出的計劃,登時又有武者出言問道。
“大隊人馬進城後自然無法再去顧及作爲誘餌的那一小隊人,所以……”頓了頓,司空林嶽的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掃過,繼續道:“作爲誘餌的那小隊人最好都是高手,這樣才能最大可能的全身而退,你們當中可有自願成爲誘餌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集體沉默。
開玩笑,作爲誘餌,不僅要最大限度的吸引大批“血奴”,待大隊人馬成功進城之後,還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從無數“血奴”殺出一條生路,便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任務。
要知道,這近乎無盡“血奴”當中可是有着相當一部分的高級“血奴”,而且還有不少由高級妖獸轉化成的“血奴”,一旦被多頭高級“血奴”或高級妖獸纏上,就算司空林嶽這樣的強者恐怕都得隕落。這種擺明就是被當做棄子去送命的任務,誰會傻得自己冒出頭來?
“沒有人願意麼?”
見衆人齊齊沉默不語,司空林嶽的神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顯然,衆人的態度早在他意料之中,同時,他自然也想好了應對的方案,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開口道:“那麼,就由我……”
“我去吧!”
就在司空林嶽話到一半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言語。
衆人循聲望去,卻發現,說話之人乃是本屆“青年高手爭霸賽”的無冕之王,並在此前坊市誅殺“血奴”時表現得相當搶眼的秦越。
沒想到如此近乎於送死任務,居然真有人主動站出來,而且,這個人還是隊伍中僅有的兩個年輕魔道武者之一,衆人頓時紛紛感到有些錯愕。而站在秦越身旁的凌嘯雲則更是神色一變,連忙急聲勸阻:“秦兄,你這是……”
“凌兄莫急,此事,我心下自有分寸!”秦越淡淡的擺擺手,打斷了凌嘯雲的勸阻。
“這……”
凌嘯雲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秦越那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張了張嘴,又把欲說的話嚥了下去。他知道秦越絕對不是一個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之人,秦越既然這樣說定然是有着一定的原因和把握。只不過,饒是如此,他的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明顯的擔憂之色。
“你真的確定你要擔當誘餌?”
對於秦越的主動,司空林嶽也感到頗爲詫異。誘餌的危險性有多大,誰都清楚,說實話,就算是他也未必就一定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可這秦越居然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當口,自覺自願的站了出來,這確實讓他沒有想到。
當然,有人能夠自己站出來,司空林嶽是相當歡迎的,而且,秦越年紀雖輕,但其實力卻穩居在場所有武者當中的上游之列,足以擔當此次吸引“血奴”任務的誘餌之一。
“沒錯,我確定!”
聽到司空林嶽的問話,秦越神情淡然的點點頭。
“那也算上我一個吧!”凌嘯雲忽然開口道。
“我也去!”
“我也去!”
凌嘯雲這話一出,燕明月和慕宸楓也立馬緊跟着站了出來。
見凌嘯雲、燕明月和慕宸楓三人跟着冒出來,司空林嶽不由得眉頭微皺,凌嘯雲充當誘餌他倒是沒有半點意見,哪怕凌嘯雲就是死在了這次誘餌行動當中,他恐怕也是高興居多,因爲,在他心中,也是非常反對凌嘯雲和燕明月在一起。
但是,現在燕明月和慕宸楓也跟着湊熱鬧,卻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尤其是燕明月,她是司空家族這一代唯一激活“大帝血脈”的直系子弟,未來註定要成爲一方至尊,若是一個不小心隕落在這裡,那司空家族乃至整個炎黃聖殿的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又不好明確的表示反對,畢竟,他們都是自願的,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反對。可不是麼?你炎黃聖殿弟子的命金貴,其他人的命莫非就是草芥不成?
要知道,司空林嶽現在的身份不止是玄殿的副殿主,還是這支隊伍的隊長。私心每個人都有,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事,可若是做得太明顯,甚至擺在明面上來,那就未免太過分,太讓其他勢力的武者寒心了。
同意是肯定不行的,燕明月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保證她能在這次誘餌行動中生還,但反對卻又沒有一個完全能服衆的理由。一時間,因爲燕明月和慕宸楓的冒頭,讓司空林嶽陷入到一個非常尷尬的境況當中。
不過,幸運的是,司空林嶽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秦越接下來的一句話,給他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