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纔陸恆娘喊曹毓瑩起牀的時候,這兩個人都醒了,只不過他們都發現了異樣,爲了不讓在他娘面前尷尬,這才誰也沒動。等陸恆娘一出去,兩個人幾乎同時分開了,並都坐直了瞪着眼睛看着對方。
“你敢碰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然後又都指着對方。
“是你!”
“是你!”
陸恆掀開被看了看,還好,衣服沒脫,他一翻身下了地,拖拉着鞋就往外走。曹毓瑩也自己看了一眼,嘀咕着什麼也慢吞吞地下了地,但她還一時不敢去外面,因爲實在是太尷尬了。
陸恆一到院子,他娘就笑,還過來小聲問:“恆啊,瑩瑩起沒起?”
“哎呀,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爹在一旁瞪了他一眼:“告訴你啊,別胡來!”
陸恆都快哭了:“我還敢胡來嘛我!”
直到他娘做好了早餐,曹毓瑩才洗漱完出來,但還是不敢擡頭正眼看他們。
陸恆爹孃也不問,招呼她過來吃飯,曹毓瑩默默地坐在院裡的桌前,捧過粥碗就吃。
陸恆看了她一眼,小聲說:“別光顧着喝粥啊,這還有菜呢!”
“不要你管!”說着,曹毓瑩偷看了一眼陸恆爹孃,臉有些紅。
兩位老人就是笑,誰也不說什麼。這讓曹毓瑩更尷尬了,幾次差點嗆到。
等吃完了早飯,趁着陸恆娘收拾桌子的間隙,曹毓瑩狠狠了瞪了一眼陸恆,小聲說:“都怨你!”
陸恆不以爲然地笑着說:“怨我什麼呀?是你讓我去那屋睡的!我又不是自己去的,哈哈哈!”
“哎呀,你小點聲!”曹毓瑩氣得牙癢癢。
等都收拾完了,陸恆爹孃讓他帶着曹毓瑩出去玩玩,說是可以到鎮上走走,今天是鎮上的集市開集的日子。
一聽說有集,陸恆來了興致,問曹毓瑩去不去。曹毓瑩一想,在院裡待着一會兒不知屯裡又來多少人呢,再說了,村民們一定又會說這說那地亂猜一氣,還不如去外面呢,她就同意了。
這時,陸恆爹從車棚裡推出一輛電動車來,打了一盆水擦了又擦,並拍拍車座子說:“你們兩個就騎這個去!”
“這個呀?”曹毓瑩咧了下嘴。
陸恆也拍了拍車座子:“對呀,不然呢?”
而曹毓瑩想的是,坐這個去山路那麼顛簸,自己爲了安全一定會攬他腰的,讓人看見會誤會的。
陸恆把腦袋湊近了仔細看着她的臉,嚇得她往後躲了躲:“看什麼?”
“你是不是想一會兒坐在車後座上扶哪裡呀?沒事,咱這腰硬着呢,隨便摟!”說着,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腰,可剛拍完就覺得自己這話有毛病,就不再說了。
曹毓瑩瞪了他一眼,跟他父母打着招呼,就跟着陸恆出了院子。
把電動車推到院外的村路上,陸恆打着火,曹毓瑩輕輕地坐在後座上,兩個人就騎着電動車直奔鎮上。
在陸恆家鄉這個小山村,每逢集市是村民最高興的日子,人們都會到集市上置辦些生活必需之物,即使不買什麼東西的,也要來集市上走走看看,圖個熱鬧。
此時,正是上集的時間,山路上去趕集的村民很多,就來自十里八村的,有騎自行車的,騎電動車的,還有坐着拖拉機的、趕着驢車的,好不熱鬧。
一路上,曹毓瑩都不敢去扶陸恆的腰,但山路有些顛簸,她緊張極了。
陸恆感覺到了異樣,就說:“摟我腰吧,沒人認識咱們的!”
“纔不呢,你佔我便宜!”
陸恆樂了:“到底是誰佔誰便宜呀?你摟我腰我都沒說啥呢,還佔你便宜?真是不講理!”
正說着呢,感覺腰裡一緊,低頭一看,曹毓瑩的胳膊已經摟了上來,他一緊張,手動了一下,電動力晃了晃,嚇得曹毓瑩喊:“幹什麼呀你?慢點!”
陸恆不敢言語,小心地騎着電動車。
半個小時後,前面已經能看見鎮裡的街市了,陸恆介紹着鎮上的風土人情,並問曹毓瑩趕沒趕過集。
曹毓瑩說:“我又不生在農村,哪裡趕過集呀?不過,看樣子很好玩兒。”
“那是呀,集市賣什麼的都有。對了,你想買點什麼東西嗎?”
“看看吧,還真不知有什麼可買的。”
到了集市,陸恆把電動車停進鎮中學的門口,鎖好後就拉着曹毓瑩從集市頭上開始往裡面走,邊走邊瀏覽街邊擺攤的東西。
曹毓瑩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很新奇,也很興奮的樣子。
在一個賣頭繩的地攤前,曹毓瑩停了下來,仔細看着攤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頭髮繩。
陸恆一看就明白了,就問攤主頭繩多少錢一根,然後把手插進褲子口袋找錢,可他手往褲袋裡一摸,頓時傻眼了,走時匆忙,竟然沒帶錢!口袋裡只有手機。
他想了想,說:“瑩瑩你先看着啊,我去去就來!”
曹毓瑩也不管他,自顧自地挑選着那些好看的頭繩。
陸恆邊走邊在街邊踅摸着,他是打算用手機系統弄出些錢來。可是,必須得用真錢才行,上哪兒去借點錢呢?
這時,他發現街邊一個角落裡有個小男孩兒在哭,在孩子面前的地上,有隻小鳥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想了一下,見沒人注意,就過去蹲在地上看着小男孩兒說:“小朋友,怎麼了?哭什麼呀?”
小男孩兒擡頭看了他一眼,帶着哭腔一指小鳥:“小鳥死了……”
“哦,這小鳥是你的?”
男孩兒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我看見時它還在動,可我抓住它時就死了,哇……”
“別哭!別哭!那這樣好不好,我幫你把小鳥救活,”
“你能救活?那太好了!”
小男孩兒露出高興的表情,但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陸恆。
陸恆又四下看了看,小聲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可不能要這隻小鳥,小鳥是要保護的。”
“我要它幹啥,我是說,我要是幫你把小鳥救活,你得借我點錢,十塊錢就行!”
“你說是借,不是給?”
“對,是借,我用完就還你!”
小男孩兒這時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來拿在手裡:“行,那你怎麼救啊?”
陸恆笑了,說:“你得把眼睛閉上,要不然就救不活了。”
小男孩兒依言閉上了眼睛,嘴裡還說呢:“啥時能睜開呀?”
“別急,馬上就好。”
說着,陸恆拿出手機,劃開屏幕,輸入意念後,那隻小鳥一下子到了屏幕上,接着,就見屏幕上的圖標下面有個綠色的進度條在一點點延伸,當那個綠條充滿後,他用手指輕輕一撥,再看地上,突然多了一隻小鳥,趁小鳥不備,他一把抓住了它,並說:“可以睜開了。”
小男孩兒睜開眼睛一看,當時就樂了,把十塊錢交到陸恆手上就接過那隻小鳥。
陸恆笑了笑,把十塊錢調到手機屏幕上,然後就把錢還給了小男孩兒:“給,謝謝你啊小朋友,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突然,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鳥叫,再回頭看時,見小男孩兒正看着天空,而空中,那隻小鳥越飛越高。原來,男孩兒把小鳥給放飛了。
陸恆回到那個頭繩攤前,見曹毓瑩已經挑選了好幾根頭繩,正問價錢呢。陸恆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來:“給,不用找了!”
曹毓瑩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錢,小聲說:“你去換零錢了?”
陸恆也掃了一眼自己手上全是十塊錢面額的鈔票,點了點頭:“嗯,全是零錢!”
曹毓瑩又往他褲袋看了一眼,自語起來:“剛纔也沒見你褲袋裡有這麼多錢啊?”
陸恆不想搭話,付了錢拉着她繼續走。
不想,那個小男孩兒突然出現在眼前,笑呵呵地看着陸恆說:“大哥哥,你剛纔借我十塊錢也沒看你幹什麼呀?咋又還我了呢?”
陸恆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說了。可小男孩又看着他那隻着很多十塊錢的手說:“自己不是有嘛,還借我錢?”
陸恆二話不說,拉着曹毓瑩快步往前走,等走遠了,曹毓瑩說:“怎麼回事?你借人家小孩兒錢了?”
“沒有啊,哦,對,是借十塊錢,不過我又還他了。”
曹毓瑩想了想,說:“你有事瞞着我!”
“我能瞞你什麼呀?快走吧,前面還有很多好玩的!”
正要往前走呢,突然,就聽旁邊有人高聲叫賣着:“瞧一瞧啦啊,走過路過別錯過,手工製作的手鍊!姑娘戴了永遠年輕漂亮,小夥戴了發大財!”
曹毓瑩聽見喊聲,拉着陸恆就擠到了人羣裡,可擠過人羣后陸恆一看,頓時就傻眼了,渾身都快哆了。就見人羣中間的街邊坐着位白鬍子老者,正是在機場碰到的那位神秘老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老人擡頭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地笑着拿起兩串手鍊遞給曹毓瑩:“姑娘,戴上試試,很好看的!”
曹毓瑩接了過來,仔細看着,就見這是一條不知用什麼材料製作的手鍊,看上去像是銀的,但又不像,因爲其中有個珠子是綠色的,晶瑩剔透的很是好看。
“老爺爺,這多少錢?”
正問呢,卻被陸恆拉着胳膊就往外面擠。
“哎呀,幹什麼呀?”
“快走,這不能買!”
老者哈哈大笑。
等擠出人羣,兩個人停住腳,曹毓瑩正想問什麼呢,陸恆往她手上一看,那兩條手鍊竟然還在她手裡。
“哎呀,忘給錢了!”
說着,曹毓瑩回身看去,卻見人羣已經散去,而街邊剛纔的位置空空如也,哪裡還有老人的蹤影?
“噫?人呢?”
陸恆也詫異起來,但想起自己在機場遇到的怪事,他也就見怪不怪了。說:“既然這樣,你就戴上吧,反正你喜歡。”
曹毓瑩還四下望着,不自覺地把其中一條手鍊遞給陸恆,自己拿另一條戴在了手腕上。
陸恆也沒多想,接過去就戴在了手腕上,晃了晃,然後邊往下摘邊說:“我戴這個幹啥,怪難看的!”
可是,手鍊他硬是沒摘下來,頓時,他急得出了一腦袋汗!
“我這個咋摘不下來呢?瑩瑩你試試你的?”
“我纔不摘呢,戴着多好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