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林牧話語傳出,枯草堂衆人都是心神顫抖,臉色發白。
“這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願用我的性命抵賬,還望木先生能放過我枯草堂。”
荷百味輕咬嘴脣,站出來道。
現在她極度後悔邀請林牧來枯草堂,若非如此,也就沒了後面的事。
只是,再轉念一想,要不是她邀請了林牧,她的性命恐怕早就丟了,升龍石同樣不保。
一時間,她的眼神都有些惘然,不知該對林牧是恨還是感激。
“住口。”
荷萬里厲聲打斷她,“我們這麼多長輩在這,哪輪得到你一個小輩姑娘家出頭。”
說着,他轉身看向林牧:“木先生,今日之事是我有眼無珠,所有決定也都是由我下的,與其他人無關,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林牧有些詫異,沒想到枯草堂這些修士,對外人是無恥,但對自己人倒是有情有義。
這倒是讓他頗爲欣賞。
但對方先前要殺他,這是不能饒恕的,枯草堂必須因此付出代價。
念頭微轉,林牧目光定格在荷萬里身上,冷然道:“你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荷萬里怔了徵,隨後毅然道:“是。”
林牧臉上滿是淡漠之色:“那你便自廢修爲,以此賠罪吧。”
荷萬里身軀猛地一震。
“萬萬不可。”
“父親。”
枯草堂衆人都急聲大呼。
林牧沒說話,雙手負在背後,轉身望着無垠星空,靜靜等待荷萬里答覆。
“我答應你。”
半晌後,沙啞的聲音傳出。
荷萬里的眼睛,不知何時已佈滿血絲,神態也顯得蒼老許多。
枯草堂衆人都面露絕望,可是一個個毫無辦法,甚至都不敢多吭聲。
在“木先生”面前,他們就是魚肉,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們又能怎麼樣。
真要惹怒了“木先生”,“木先生”不僅要廢掉荷萬里修爲,還要滅掉枯草堂,那他們纔是真正的萬死莫恕。
林牧依然沒轉身,彷彿沒聽到荷萬里的話。
微風吹動他的衣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超凡出塵,飄飄欲仙。
但在枯草堂衆人眼裡,他卻是個魔鬼。
“枯草衆生,我荷萬里從今以後不再庇護爾等,爾等之生死安樂,再也與我荷萬里無關。”
荷萬里神色哀慟,緩緩說道。
轟隆!
天地之間,雷霆大起。
林牧若有所思。
原來這荷萬里的緣法,是庇護枯草星系衆生。
如今,他說不再庇護枯草星系衆生,無疑是違揹他的緣法。
大數之中,冥冥裡自有感應。
荷萬里立下宏願,要庇護枯草星系衆生時,枯草星系衆生的氣運,便會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他身上。
現在他要違背自己的宏願,這些氣運自然就會散去。
頃刻間,荷萬里身上便似乎有種無形之力,在快速四處逸散。
不是煉氣士,是察覺不到這無形之力的。
但林牧是氣境巔峰修者,自然能感應到,這無形之力,無疑就是氣數。
荷萬里的氣數,正在飛快消散。
枯草堂上下氣氛一片死灰。
火玄、冰玄和鄧律三人優哉遊哉,看向林牧的目光更是敬畏。
都不用動手,就逼的一個元境巔峰高手自毀氣數,林牧還真是強悍得可怕啊。
幸好,幸好他們沒有得罪林牧,而且還成爲了林牧的第一批隊友。
可想而知,未來他們就會成爲林牧在鬼谷裡的嫡系力量。
大概三分鐘後,荷萬里臉色發白,眼神黯淡,整個都彷彿枯萎。
他的氣息也一落千丈,從元境跌落到了祖境。
枯草堂衆人的心,也在這一刻沉到谷底。
荷萬里是枯草堂最強高手,如今荷萬里卻被費了修爲,以後枯草堂還能不能掌控枯草星系?
他們已經可以預見,沒了荷萬里這位高手,今後必定有無數勢力覬覦枯草星系。
廢了荷萬里,林牧終於轉過身,沒有即刻離開枯草星系。
枯草堂,對他還有利用價值。
他徑直走入枯草堂,在枯草堂大殿裡坐下。
荷萬里神色萎靡,卻不敢怠慢林牧,帶着枯草堂衆人來到大殿。
“去幫我查下韓護的蹤跡。”
林牧冷淡道。
枯草堂衆人都吃了一驚。
在他們想來,若是他們得罪了至聖門人,肯定是躲得遠遠的,沒想到林牧非但不躲,還要主動打探韓護的下落。
“木頭,你這是要做什麼?”
火玄不解的問道。
“既然他要威脅我,我便如他所願,只等我站在他面前時,看看他能奈我何!”
林牧道。
枯草星系的情報勢力非同一般。
半天時間,有關韓護近來蹤跡的資料,就出現在林牧身前的案桌上。
第二天。
林牧起身出發。
“前輩,我們去哪?”
鄧律問道。
“青雲古界。”
林牧道。
鬼谷三人都不笨,知道林牧在找韓護。
林牧這樣說,顯然意味着那韓護就在青雲古界。
七天後。
青雲古界。
這是一個如黑暗森林般的世界。
平日裡,局勢倒是相對平靜,如今卻是一片混亂。
一切根源,都是源於半個月前的一場流星雨。
普通人只道那是流星雨,修士們卻知道,那場流星雨中,有升龍石降落。
此時,青雲古界一座山峰上,林牧和鬼谷衆人站在這。
他們剛進入青雲古界不久。
“這青雲古界,真是令人壓抑得很。”
火玄心悸道。
“韓護在這,能不壓抑嘛。”
冰玄眯着眼睛。
韓護,無境高手,至聖門人。
有這等高手在青雲古界,其他修士自然會覺得氣氛凝重。
隨後一行人沒停留,按照他們掌握的信息,繼續一路飛行。
飛行數萬光年,他們在一條大河前停下。
這大河,被陣法籠罩,無法再前進。
“木頭,根據情報,韓護就在這大河後的平原中,你真要去找他嗎?”
冰玄凝重道。
林牧沒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道:“接下來,你們就不要跟着我了,在這等着我。”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朝着對面走去。
大河的陣法,根本攔不住他,他一步跨出,就穿過大河,進入了對面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