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從齊凌身上直接撩過,齊凌直接飛了出去。
摩西環縱斬,一道紅影快速撲來。
殺神刺客鞭腿擋下掃去,已經再次受重傷的西爾維婭雙臂橫檔,從摩西環腿上散發的壓迫感讓她覺得骨頭都快碎了。
鞭腿過後,摩西環接着一個槍拳。
這一次,西爾維婭沒能抵擋住也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你們這對狗男女浪費我太多時間了。殺神殺人從來不會超過一分鐘,現在已經有十分鐘了。真不好……”摩西環搖頭,雖然他也的確受傷不輕,可是和兩個王比起來,他算得上不錯。
“呸。”西爾維婭吐了口血水。
摩西環舉起劍:“就先幹掉你吧,你的那個奧義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
殺神做出進攻的前奏。
“等等……”艱難的喘息聲阻止了殺神刺客的步伐,“你的對手是我!”
將全身倚靠在人間兵器上,齊凌勉強從血泊中站起。他的腹部被撕開一條巨大的傷口,透過這傷口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內臟,整個身體也已在巨大的衝撞中支離破碎,幾乎不成人形。但即使如此,青年的瞳孔中,依然燃着熊熊的烈焰。
那火光明白無誤地表達出絕不後退地決心。
“齊凌。
”西爾維婭感到心疼。如果不是身體無法動彈。她會衝上去將其緊緊抱住。
“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嗎?”儘管不願承認這樣地執念也能創造出強大地戰士。摩西環地眼神中卻不得不帶上敬佩。“這可真有趣呢。一個將死之人還在關心她人?也許你並不畏懼死亡。只不過……”他冷笑地問一遍剛纔地問題。“假如殺死她。然後放過你。你還要爲她出頭嗎?”
“我僅僅想殺死你而已。”齊凌扯起了嘴角。不屈地道。
“愛情?親情?還是誓言?”殺神者靜靜地看着擋在自己與西爾維婭之間地對手。“你究竟是否明白這這樣做地意義?容我好心地提醒你。生命只有一次。可是很寶貴地哦。”
“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燃燒戰意的戰士,我開始有些興趣想放過你了,或許你可以繼承我殺神的衣鉢。怎麼樣?有興趣殺神嗎?”摩西環愉快的說。
只是殺神刺客也從不會在隨意施捨憐憫。
“當然了,想取得我這般偉大的成就和頭銜,捨棄是必須的。這個女人看來對你很重要?這樣吧,作爲你強大的條件,殺死她,我放過你!這並非危言聳聽,而是以無數生命爲代價得到的結論。”摩西環以質問的眼神凝視着齊凌,就好像逼他作出選擇一樣,“告訴我,那個女人有讓你用整個生命交換的價值嗎?”
西爾維婭面無表情,她的內心突然感到更加安寧。
皇帝六傑的人物的確不是她能戰勝的,假如以自己死亡能讓齊凌可以爲此更上一層樓,死亡對她來說那是最大的嘉獎而已。
狂戰士不就是這樣的命運嗎?
或許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用任何代價也要讓自己變強,成爲世界主宰的那種人,他們也許可以六親不認,可以骨肉相殘,可以我負天下。
可是在齊凌眼裡那不是最強,那是懦弱!
以任何生命中珍貴的東西交換出的實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懦弱!
“殺神刺客,你自言自語完畢了嗎?”青年凝視着質問者,不屑一笑:“生命的價值是什麼?如果是以身邊的人命來保命,這種價值那真是有點可笑啊?”
“這個世界最大的懦弱,我沒興趣享受呢。”齊凌舉起劍。
“……”男人抿緊嘴脣。
“別陶醉在你的懦弱裡了。”齊凌咬着牙說道,眼神冰冷的仿若利劍,劍一點點被提高,從人間兵器上透射出清澈的紋路,竟然不可思議和齊凌的武裝天上麒麟產生共鳴。
那種樂聲就像是在表到女主人的心聲,充滿了暖意。
西爾維婭驚訝的看着齊凌現在流露的氣質。
雖然全身幾乎瀕臨崩潰,可齊凌確實感受到了從人間兵器那裡傳遞來的溫暖。微弱的力量突破了武器的阻攔,人間兵器的效力正在讓痛感一點一滴從齊凌身軀離開。
於是,人間兵器再次被舉起,只爲殺敵而生:“現在的我沒興趣你那所謂的殺神的極致,所以也沒必要在這裡討論你那可笑的懦弱。對於我來說,保護她,殺死你就是我所追求的戰鬥!”
頓了頓,青年一聲雷霆。
“來吧!!”
“說得好。”殺神刺客難得點點頭,語調裡並沒有任何諷刺之意,“對於如此想法,我無法給出滿意的答案。”
“你叫什麼名字??”殺神者第一次用名字來稱呼眼前的少年,“將近半個世紀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皇帝也不過如此的人物!”
“齊凌!!”齊凌吐出兩個鏗鏘有力的字眼。
“麒麟?”摩西環咀嚼這意味深長的名字,麒麟,果然是如聖獸超俗傲然。
“可惜的是,我殺神白起從來都會滿足對手的意願尤其以死這個願
。”摩西環直視齊凌,絲毫沒有逃避對方燃燒的目P你的話讓我很難堪,在塵封的過去我爲了變強做過更骯髒的事暗殺過信任自己的女神,欺騙拯救自己的同伴,將無辜的平民作爲殺戮的玩具……真是有點罄竹難書……”
“今天的摩西環,過去的白起是個罪人,罪無可赦。”男人的宣判冷酷無情,彷彿此刻揭露的並非是自己的過去,“然而……即使如此,只要是能變得更強,強過皇帝一天也好,我都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無論多深重的罪孽我也可以承擔!就算是當初皇甫塵夢在拒絕爲我改造神級武裝,我也能毫不猶豫將人類武士所謂的希望扼殺在大西洋,這是我生存的信念,呵,當然你也可以認爲這是怨念。所以這次……”
“你殺死皇甫塵夢的?”齊凌和西爾維婭一窒。
“該死的傢伙!”齊凌沉聲,語氣刀般鋒利。
“我要你將作爲我信念最堅硬的那一塊基石……所以去死吧!!”摩西環不以爲然冷笑。
這句話彷彿充滿魔力的咒語,令原本如潮水般涌動着的殺氣散去了。但是並非回到最初對峙的情況再遲鈍的人也分辨得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一開始隱藏實力,缺乏殺意的試探,是追捕者傲慢的姿態;接着,爲了對抗齊凌與西爾維婭兩個王的聯手而釋放出全部力量,是戰鬥者執着的姿態;
此刻,再一次收斂去殺氣,進入境界的摩西環成爲了一個冷酷無情的執行者,只爲達成預設值而誕生的利刃。
排除障礙,摧毀目標。
除此之外,其他一切事物對於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齊凌可以確信,別說是自己這個敵人,即使現在擋在面前的是羈絆深厚的戰友,摩西環也同樣能毫不猶豫地斬下去吧?
濃重的殺意之所以會散去,那是因爲它們只屬於擁有感情的凡人。
現在的摩西環可以說不是凡人,已經化身爲名副其實的殺神者。他既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既沒有仇恨也沒有憤怒,既沒有對敵人的尊敬也沒有對自身的狂妄,既沒有對勝利的渴望也沒有對失敗的恐懼,所以自然不會有殺氣。
比起手中可以散發可怖之威的巨劍,現在的摩西環纔算是真正的刺客!
大概這就是他完全進入戰鬥狀態的樣子吧?
皇帝六傑的姿態!
絕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別說是現在重傷的狀況,即使在萬全的準備下,想要對抗這傢伙也是不可能的,齊凌的本能這麼告訴自己。
殺神刺客完全融入夜的冷冽一步步走近,少年的舌根無法抑制地泛起一絲酥麻。
直到現在,遇到這個因爲被皇帝死死壓住的刺客青年才明白自己短短几年就要想戰勝皇帝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多麼愚蠢,多麼傲慢。
還不夠認真啊。
“那麼想好你的遺言了嗎?”摩西環停住了腳步,他的氣勢漸漸化爲虛無。
真正的刺客儼然降臨!
齊凌嗯啊了一聲,反諷道:“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哼。”
摩西環原地消失,融於暗夜。
他的氣息,他的蹤跡全無,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
齊凌迎風而立,看起來破綻不出,可就在殺神刺客消失的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齊凌的氣息也瞬間斂去,齊凌還在可是又感覺他已經不在。
那雙失神,渾濁的透明瞳孔讓西爾維婭爲之震驚。
這是???
看起來很長,其實比一瞬間更快,刺客的影子就切入了齊凌。滿天的黑影如潮水覆蓋。
熟悉的一幕發生了。
紅色的血光就像是一個幻覺,出現在了摩西環的眼前。一道猩紅之線的縱斬瞬間反客爲主,不僅破解了刺客的殺神技,更是展開反擊,一劍斬過了殺神的身軀。
血光比先前還要刺眼,竟是將黑影全部吞噬。
奧義!
血殤!!
怎麼會?
摩西環腦海裡閃過驚駭的念頭。
屬於狂戰士最極致的奧義怎麼會被這個少年使出來?
馬上,殺神刺客就從齊凌無神透明的雙瞳和消失的存在感知道了答案。
能重現一切奧義的無我境界!!
這個傢伙居然打開了兩扇門……
摩西環吐血。
第一次接受殺戮之後的血殤,刺客就已經很勉強了,而這一次齊凌的血殤更加強橫,更加出人意料。
摩西環孤賭一擲發動了絕對死亡一擊,誰能想到齊凌還能反擊。
靈魂就像是要被撕成兩半,摩西環慘叫一聲,身影頓時瘋狂的倒退。
我居然敗在這個傢伙手裡……殺神嘆息的想。
在最後一劍斬下後,摩西環彷彿聽到對手在無我境界中這麼說道。
“這個世界最大的懦弱就是源自你的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