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仲走近一看,很快就將傷情瞭解清楚了。
乘坐這輛公交車的,總共有四十一個人。在車禍發生後,兩個坐在右側位置的乘客當場死亡,另有兩人毫髮無損,在其餘的三十七人中,輕傷者二十六人,重傷者十一個人。這其中,兩個人的傷勢最爲嚴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這兩個有生命危險的重傷者,一個是二十四五歲,穿着一身黑色的OL套裝的職場白領,另外一個是十三四歲,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和背上的書包,沾滿了鮮血和污漬,看着令人十分的揪心。
這兩個有生命危險的重傷者,自然就成了張文仲首要診治的目標。他以最快的速度,查看了這兩個重傷者的情況。
重傷女子全身多處骨折,尤其是她的頭部和頸椎居然已經分離了。看着她聳拉着的腦袋,就好像是隨時都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似的,令人看得心驚膽戰。幸運的是,女子的頸動脈並沒有受傷,否則她等不到張文仲的到來,就已經喪命了。
重傷女子的情況很嚴重,小女孩的傷勢也不容樂觀。她的胸骨和肋骨因爲車禍產生的強勁撞擊力而被撞斷了,斷裂的胸骨和肋骨,在撞擊力的作用下,竟然插入到了她的心臟中!現在,小女孩的神智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呼吸也逐漸的微弱了起來,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可是這個小女孩的父母並不在附近,由此看來,小女孩應該是獨自乘坐公交車去上學的。
兩個重傷者的情況極其危重,必須得立刻採取手術措施來進行救治。但是張文仲身上根本就沒有手術器具,無法立刻進行手術。無奈之下,張文仲只能是選擇先用鍼灸之法,來刺激兩人的潛能,讓他們能夠撐到急救車趕來,將他們送往醫院,再由自己親自來給他們進行手術。
時間緊迫,容不得張文仲再耽誤,他立刻就從褲兜裡掏出了那隻針盒,取出存放在裡面的金屬針。
張文仲先是在小女孩的極泉、少海、靈道、神門等九個穴位上面施針,他選擇的穴位幾乎都是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包經上面的穴位。雖然就穴位來說,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是他施針所用的手法,卻並不是現代鍼灸學簡化後的提插捻轉那麼簡單。而是用的一種已經失傳了的,極其特殊複雜的鍼灸手法——固本培元針法!
顧名思義,這固本培元針法的效果,就是增強患者的體內正氣,讓他們能夠在與疾病的抗爭中堅持下去。用現代醫學的說法,就是激發人體的潛能。
在快速的給小女孩紮了九針之後,張文仲又以固本培元針的特殊手法行鍼,以刺激穴位,更好的激發小女孩的潛能。最終在確定小女孩的生命跡象,暫時已經穩定了下來後,張文仲又連忙去給重傷女子施針。
就在張文仲忙着給重傷女子施針的時候,尖銳的救護車警笛聲,由遠及近而來。
“救護車來了,救護車來了。”
“快讓開,讓救護車進去。”
圍觀的人羣連忙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通道,讓千呼萬喚總算是趕來了的三輛急救車,得以順利的駛入車禍現場。
三輛急救車剛剛纔停穩,十餘個醫護人員就擡着擔架車從急救車上下來,開始搶救傷者。正在給重傷女子施針的張文仲,自然也就在第一時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你是什麼人?你在對這個傷者做什麼?”
一箇中年醫生大步走到張文仲的身邊,臉色陰沉,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張文仲頭也不回,簡明扼要、語氣冰冷的回答道:“醫生,救人。”
“中醫?”中年醫生這纔看見張文仲是在給重傷女子鍼灸,臉上立刻就流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
張文仲自然是聽出了這個中年醫生語氣裡蘊含着的不屑。在施針的間隙,他回頭看了一眼。在這個中年醫生的胸前,彆着他的身份名牌。上面除了貼有他的照片之外,還有他的姓名和職務。
陳建,雍城醫院急診部第三急診室主任。
張文仲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這個陳建,繼續給重傷女子施針。
看見張文仲的這種態度,陳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這個陳建,可是雍城醫院裡面的著名人物。因爲他的學歷,在雍城醫院這種三級甲等的醫院裡面,也是能夠排的上號的。他畢業於德國的海德堡大學醫學系,有着該校授予的臨牀學博士學位。作爲一個從海外留學回來的的精英人才,陳建一直堅信,西醫纔是真正科學、有效的醫學。至於傳統的中醫嘛,在陳建的眼中,不過是古代巫術的一種延伸罷了,根本就是不科學的,也只有那些愚鈍的人才會相信中醫。爲此,陳建也曾多次在國內外的醫學雜誌、醫學報刊上面撰文貶斥中醫,甚至還曾號召要廢除中醫。
陳建平日裡就對中醫看不上眼,這個時候,當他看到張文仲竟然是在用他眼中的‘巫術’來診治傷者,並且態度還極爲‘惡劣’之時,他立刻就怒了,拿出了自己主任的威風,厲聲喝道:“你趕緊給我住手,別在這裡妨礙我們搶救傷者。如果耽誤了傷者的最佳搶救時機,你擔負的起這樣的責任嗎?”
“現在是你在妨礙我!既然有精力在這裡跟我瞎折騰,不如去看看其他傷者的情況!記住,你是一個醫生,而不是政客,不要光站在這裡耍嘴皮子!”張文仲頭也不回,冷冷的說道。繼續施展固本培元針法,刺激重傷女子的潛能。
自從成爲了雍城醫院第三急診室的主任,以及雍城大學臨牀醫學系的客座教授之後,陳建早就已經習慣了活在別人的恭維和仰慕之下。可是現在,見着眼前這個不知來路的江湖遊醫,不僅敢漠視自己的命令,甚至還敢教訓諷刺自己的時候,陳建心中的那股剛纔就已經被撩撥起來了的怒火,立刻就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住手!立刻住手!否則我就叫警察來將你給拖走了!”
盛怒的陳建伸手就抓住了半蹲在地,正在給重傷女子施針的張文仲的胳膊,想要將他給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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