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臉，方小凡跟在了章如男的身後，不得不說，現在面前的這個人給自己的印象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漢子了，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跟陸雪琪和沈晨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
兩人走過了一個十來米的似乎是合金構造的長廊，然後進入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客廳，裡面總共有六個人，五男一女。四個人坐在一邊觀看，一個男人正在一個虛擬屏幕面前，按着按鈕。另一個人是那個穿着白衣服的男子，正坐在角落裡，搗鼓着手上的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圓形的東西。
客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三維立體投影屏幕，上面是一些模擬的畫面，不過方小凡看不太懂。
“這裡有他們的崗哨，崗哨下面有一條暗河........”在屏幕面前的男子邊演示，邊說道。
“頭，新人已經帶來了。”章如男走到了虛擬屏幕旁邊，對着四人中的一個五十來歲的光頭白人男子說道。
“歡迎你，小凡，歡迎加入復興小隊。”光頭男子站了起來，臉露微笑，向着方小凡伸出了手，說道：“先來認識一下我們的成員。”
方小凡伸出了手握了握，然後點了點頭。
“她我就不介紹了，章如男。”白人男子指了指章如男笑着說道：“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亞瑟，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今年五十六歲，是這裡最先一個從他們手上逃出來的人。”
“我叫林楓，二十八歲，我們剛剛見過，是這個小隊的醫護人員，以後你的健康就歸我管了。”白衣服的男子說道，拍了拍方小凡的肩膀。
“我叫大魚，二十九歲，是個電腦專家，以後我負責你係統的事情。”操作虛擬屏幕的男子說道，他的臉很白，身材稍微有點胖。
“我叫西亞，就是一個有些蠻力的普通人，三十二歲，很高興見到你。”西亞是個棕色皮膚的黑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應該有一米九幾，渾身的肌肉很結實。
“羅西奧，武器專家，三十五歲，想要什麼樣的武器直接跟我說，保證你滿意。”羅西奧也是個白種人，說話的樣子酷酷的。
“我叫凱亞，二十七歲，沒什麼特長。”凱亞是一個棕色皮膚的性感女孩，身材很豐滿，穿着一件背心，扎着個馬尾辮，看起來就很乾練的樣子。
“好了，大家都算認識了，以後就是兄弟姐妹。”亞瑟看着衆人說道，然後拉了拉方小凡的手臂，“小凡你跟我來。”
亞瑟帶着方小凡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朝着裡面說道：“大魚，你繼續分析，不用等我。”
兩人來到另一個房間，房間裡面有一張舊式的沙發，沙發面前放着一張茶几，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就不饒彎子了，我知道你很困惑。”亞瑟說道，臉上微微一笑，但是很快卻露出了一絲愁容。
“越直接越好。”方小凡點了點頭，再不跟他說明白一切的情況，恐怕他就要發瘋了。
“要來一根嗎？”亞瑟點着了一根菸，每次講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就必須要抽菸，否則根本講不下去。這種煙是他自制的，用的是樹葉子。
方小凡搖了搖頭，他看到亞瑟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完全開始改變了，變得極爲的嚴肅。
“我記得那一年，我纔剛好二十歲出頭，是2025年十月。”亞瑟吐出了一口煙，開始慢慢的講到。
“那時候美國跟中國合作了一個太空項目，好像叫做零距離接觸，搜索太空中可能存在的外星人，新聞上是這麼說的。”亞瑟頓了一頓，“後來他們聯繫上一個地球外的文明，叫做特洛伊文明，他們的科技比我們發達。”
“當時兩個文明交流了一段時間，卻是他們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新鮮的東西，科技以及對宇宙的理解。那些蠢貨當時完全被興奮衝昏了頭腦，他特洛伊人當做了上帝一樣來信仰，完全把黑暗森林法則拋到了腦後。對於特洛伊人更是沒有絲毫的防備，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告知對方。直到有一天特洛伊人開來了十艘星級戰艦，他們才傻了眼。他們的那些戰艦每一艘都有一個上百萬人口的城市那麼大，超級巨無霸。”
“直到特洛伊人像我們發射激光炮的之前，那些蠢貨還在鼓吹特洛伊人的善意。”亞瑟又是抽了一口煙，吐了出來，聲音聽起來像是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方小凡不可思議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經歷了那場戰爭，那時我才二十歲，纔剛剛開始交女朋友，是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很漂亮，不過她後來被特洛伊人的激光炮炸死了。特洛伊人跟地球接觸的主要原因，就是爲了佔領地球，尋求新的生存資源，這是我後來知道的。”
亞瑟又是一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戰爭的結局可想而知，人類毫無反抗之力，那幾乎是屠殺，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戰爭只持續了兩個月，就結束了，然後就是開始大清洗，沒死的人人類都被抓了起來，被虐殺。我當時也被抓了起來，不過很幸運沒有被殺，而是被圈養了起來，然後被研究。那些該死的猴子......”
“該死的猴子？”方小凡有些好奇的打斷道。
“對，是該死的猴子，特洛伊人是猿類，臉上脫了毛的猿類。他們很聰明，學習能力很強，但是他們沒有人類複雜的情感，他們對人類複雜的大腦神經系統非常的感興趣。他們剖開了一些人的大腦，開始研究，認爲這就跟宇宙的結構一樣的複雜，但是對人類擁有如此的複雜的情感還是一無所獲。後來他們的一位學者無意間發現了人類的一些文字跟影像之類的東西，這是他們那個社會所沒有的，這讓他們欣喜若狂，彷彿是獲得了新大陸一般。他們將人類的一些小說，電影之類的東西，利用他們的技術，變成了一個個的程序，然後播放出來進行觀看。”
“但是你知道那個播放的載體是什麼嗎？”
“是什麼？”如果不是人在這裡，方小凡已經是無法相信亞瑟的話了，這根本就像是一部科幻片。
“是人的大腦，大腦作爲那些程序的載體，然後通過全息影像播放出來，這樣就跟觀看人類的思維一樣，而且更加的豐富多彩。只不過這個時候人類的思維就像是，那些程序的播放器一樣。同時這些程序，也能夠讓他們更好的研究人類的情緒，畢竟小說以及電影裡面人類的情緒更加的豐富。”
“這項技術發展了一段時間，然後他們的一些公司發明了一些娛樂性的系統，可以將某一個人類的思維導入這個程序當中，而不再僅僅是個載體。他們便可以以第一視角的角度，來觀看那些程序所展現的世界，而那個人類也便是一虛擬的身份出現在了那些程序當中。”
“這項技術的發明，可以說是救了人類，至少讓人類沒有被滅覺。但是人類卻是像植物一樣的被圈養了起來，整日的泡在營養液中，腦袋中插入了一根線，作爲連接虛擬世界的導體。那些虛擬程序還可以控制人類的形象，特徵，甚至是提供假象的超能力。他們根據個人的喜好，開發了各個超級系統，超級小說系統、超級漫畫系統、超級電影系統等等，這些系統都是建立在一個共同的虛擬平臺上，這個虛擬平臺便是我們先前所生活的世界。他們製造了一個跟我們之前世界一模一樣的虛擬世界，就像是一款網絡遊戲一樣，我們是他們遊戲中的角色，而那些系統則是一個個獨立的遊戲世界，就像是地圖一般。”
“你是說，我也是他們遊戲當中的角色?”方小凡愣住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當然也有不少特洛伊人反對這麼做，他們提議滅絕人類這個物種，免除後患。但是那個娛樂公司的後臺似乎很大，迫使一些人將那個提議否決了，然後開始大量的人工繁殖人類，賣給特洛伊人的遊戲玩家。而且他們的一些科研工作者，也不贊成將人類滅絕，他們需要研究人類的情感，需要大量的實驗體。”
“他們爲什麼要研究人類的情感？”方小凡有些不解的問道，入股他們比人類先進得多，那爲什麼還要了解人類的複雜的情感。
“他們想要學會人類的情感，你知道嗎？因爲一旦一個文明學會了一個新的技能，恐怕就會造成一個文明質的飛躍，就像是人類學會了思考，發明了火，發明了電所帶來的影響一樣。這就是他們跟我們的區別，他們不放過每一次能夠提升文明等級的機會，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亞瑟再次點燃了一根菸，又是抽了起來。
“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如果情感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那麼爲什麼文明會被他們屠殺？”方小凡還是無法接受，甚至是難以理解。
“每個物種都有自身的優越性，就像鳥會飛，魚會遊，壁虎的尾巴掉了會長出來一樣。人類複雜的情感對於他們來說是獨特的，所不具備的，所以他們要研究，想要去學習。這些你可能也是半會理解不了，但是你應該相信我，小凡，這個纔是真正的現實世界，人類已經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亞瑟看着方小凡，眼中透着一絲嚴肅與期望。
“但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方小凡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點不太相信，但是他知道亞瑟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曾經也跟你一樣，只是他們遊戲的一個工具而已。”亞瑟站了起來，轉過身，將後腦勺露了出來，那裡有兩個疤痕，疤痕上面已經是沒有了頭髮。
方小凡顫巍巍的伸出手，也是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那裡也有兩個疤痕，像是新長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