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會哭了,木炎總算鬆了口氣,這才道:“沈經理,之前的事,我先跟你道個歉,是我不對,我做錯了!”
或許是聽到木炎道歉,沈月蘭哭得更厲害了,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雙手抱着膝蓋,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木炎看着她這模樣,心裡也不好受,嘆息了一聲道:“沈經理,你有什麼說出來吧,整件事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但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子,我也的確需要付很大責任,我願意承擔。”
說完這些木炎看着沈月蘭,見她居然根本不看自己,只是一個勁的哭,最後甚至把自己腦袋都埋在膝蓋裡面了。
雖然她現在能哭了,多少不再像一具活屍了,可只會哭不說話也讓人看着着急,木炎反覆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好話,看着她都沒有反應,本就覺得自己也是受了無妄之災的木炎,頓時心裡也有些毛了,忽然大喝道:“別哭了!”
木炎這突然一聲大喝,沈月蘭的哭聲還真的制住了,甚至還擡起了頭看着木炎,只是眼神中透着一絲恐懼。
沈月蘭回想昨天,木炎走了之後,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無奈之下再也無法在公司裡待下去,跑回來家裡。
家中,原本囂張的婆婆,像丟了魂一樣,四處打電話託關係,一把鼻涕一把淚對着電話裡的人訴苦。
在這個時候,呂正飛帶着大律師上了門,自己那個平時只會教訓自己丈夫,嚇得不敢吭聲,而那個呂正飛卻對自己小心翼翼,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把自己當成木炎的情婦供着了。
到了最後,就連自己才六歲大的孩子,都跟着爸爸和奶奶說自己不要臉。
自己明明就清清白白的。可現在卻沒有人相信自己,就連公司也肯定無法繼續去了,最後只能跑回孃家。
回去之後,自己也不好解釋怎麼跑回來了。而父親打了個電話給丈夫之後,就是對自己一陣大罵。
到了晚上,聽到隔壁鄰居居然也在議論自己,說自己是狐狸精,沈月蘭只覺得這天下再也沒有自己容身之處了,自己的生命似乎也沒有了一絲光彩。
看着母親的遺照,沈月蘭忽然就有了死的心思,於是就把母親當年用的安眠藥翻了出來,一口氣全都吞下去了。
在沈月蘭眼裡,自己的婆婆就好像天一樣。可就這樣的婆婆在木炎的跟前,居然一下子完蛋了。
如今木炎要自己做他的情婦,自己有能力反抗嗎?
木炎哪裡知道,沈月蘭的心思,見她終於恢復一點生氣了。於是道:“沈月蘭,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你也經歷不少事情了,多少難關都熬過來了,這麼久想不開要去死呢?”
聽着木炎的質問,沈月蘭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此時倒也不怎麼傷心了。就覺得心裡害怕,也不知道這木炎到底要自己怎麼樣。
見她不說話,木炎繼續道:“就算牛家的人對不住你,但你還有父親吧,你看看你父親,這麼大年紀還要爲你這個不孝女兒操心。你對得起他嗎?”
木炎一提到自己父親,沈月蘭就覺得可悲。
自己父親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傢伙,年輕的時候,仗着爺爺是村長,娶了漂亮的母親。但爺爺過世之後,沒了依靠,自己吃喝玩樂,讓母親一個人受累操持家務。
自己在家裡的時候還能幫點忙,等自己上了大學,所有膽子都落在母親身上,等大學畢業之後,這才知道母親換了重病。
一想到母親爲了供自己上大學這才得病,沈月蘭只覺得對不起她,所以情願嫁給牛展鵬,也希望母親多活幾年。
一想到母親,沈月蘭就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真正疼愛自己,原本自己還有一份工作可以給自己一些精神寄託,可現在,自己還能回去工作嗎?
“我活不下去了!”沈月蘭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木炎一聽這話,對眼前這女人還真沒有辦法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
看着又變得呆呆的沈月蘭,木炎忍着心裡煩躁問道:“沈月蘭,你爲什麼活不下去?”
“我……我……”
沈月蘭說了兩個‘我’,說不下去,只是流眼淚。
在錫城的時候,木炎眼裡的沈月蘭是個挺精明幹練的女人,怎麼現在就只會流淚,這讓木炎對這個女人真是恨鐵不成鋼了。
雖然對沈月蘭這態度感到很反感,不過木炎不可能真拿她怎麼樣,想了想覺得還是先打消她求死的念頭再說。
想到她當初爲了自己母親甘願嫁給牛展鵬,想來對母親感情很深,於是道:“沈月蘭,你說你現在想死,你媽媽如果知道自己女兒因爲別人的錯,導致要去死,就算在地下見面,你覺得你媽媽會開心嗎,我想你媽臨走的時候,最希望的也是你好好的活着吧?”
一聽木炎提到媽媽,沈月蘭就是一陣難過,但終於也開口道:“我在別人眼裡已經是爲求富貴,用身體來攀龍附鳳的無恥女人了,我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
木炎不知道,當初她嫁給牛展鵬,不管是同學還是朋友,都只當她看上了牛展鵬家世,所以要麼因爲牛家的勢力對她阿諛奉承,要麼就是冷眼嘲諷,加上在家裡受盡婆婆和丈夫的怨氣,所以沈月蘭過得很苦,如今發生了這事,就連單位裡的人,都說她另攀攀高枝,在別人面前,自己的品格已經徹底的被踐踏了。
木炎雖然不清楚以前,但也明白,公司裡的人很會八卦,加上牛家的人那嘴臉也噁心,恐怕昨天之後,沈月蘭的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精神處於崩潰的狀態了。
一想到最終造成這不可收拾局面的是自己,木炎心裡的負擔越來越重了。
“沈月蘭,我大概明白你的心思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在這裡生活不如意,那麼我可以安排你去別的地方工作,那裡沒有認識你的人,你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木炎想了想這麼說道。
一聽這話,沈月蘭重新看了木炎一眼,眼中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木炎見到之後,知道或許自己的提議讓沈月蘭有了些許重新生存的希望,於是繼續道:“這件事雖然我們是被人設計了,但造成不可收拾後果的還是我,所以我也不會推卸責任,你也知道,如今風華在和紅光整合,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去京城,進入紅光集團工作,那邊沒有人知道你,你可以重新生活工作,當然爲了彌補給你的創傷,在京城我會給你安排好房子之類的東西,你可以放心在那裡生活。”
聽到這話,沈月蘭沉默了,不過木炎知道她正在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沈月蘭終於開口道:“紅光整合,肯定會有人和這邊聯繫,肯定也會有人知道這事的。”
木炎聽她這麼說知道她已經不想死了,其實學過心理學的人也都知道,一個嘗試死過一次的人,沒有那麼容易再去嘗試第二次,如今給她一條生路,她的確也不會就此放過。
明顯感覺到心情輕鬆了一些,木炎跟着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吧,我弟弟投資了一個影視公司,你去那裡吧,那個影視公司完全獨立的,沒有人會來嚼舌頭。”
聽到這個結果,沈月蘭總算是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想撇下這些是非。
見她點頭了木炎笑着道:“這就好,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跟着木炎想了想,把身上一張金卡拿了出來,放在她手裡道:“這張卡里有一百萬,算是我賠償你的,你跟牛家肯定也不可能繼續在一起,而且我想你母親如果知道實情,也不希望你在那戶人家吃苦,牛家欠你的,你就應該拿回來,所以你也不要拒絕我讓律師幫你,至於這錢是我對之前錯事的補償,所以你也不要拒絕。”
“我不能要你的錢!”沈月蘭沒有接對着木炎搖了搖頭。
木炎直接把卡塞到她手裡道:“這錢你不拿着,我也會給你爸,不過你爸我看人不怎麼樣,錢到他手裡也不會揮霍掉,所以你如果你不想看着這錢被你爸爸隨意揮霍你就拿着。”
見木炎居然這樣說,沈月蘭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把卡拿在手裡。
木炎見她拿了卡,總算又放心了些,柔聲道:“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這房間我會跟醫院打招呼,讓你多住一些日子,畢竟雖然你自己清白,但外面風言風語的人多,聽着也不舒服,等你和牛展鵬事情解決之後,就去那影視公司,我弟弟那公司完全是爲了捧她女朋友才投的錢,雖然自己是總經理,但實際上也沒怎麼管,你倒是就去替了他的職務吧。”
“啊!這怎麼行!”沈月蘭聽了,立刻搖頭道。
“你本來就要升任財務部經理了,在公司也算高層,下去一個分公司當總經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也不要有什麼顧慮,如果覺得做得開心就做,不開心的話,再跟我說,我給你換地方!”木炎好心的說道。
見木炎都說到這樣了,沈月蘭也沒有什麼好說,於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