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開春一來,家裡事多,又只有爸媽兩個人,茶葉都來不及摘,更不用說耕地了,往年的話,蘇航在家還會幫忙一下,今年卻是例外了,正巧,這小子在,不用白不用。
“不是吧,挖地施肥?航哥,你把我當老牛呢?”薛奇苦起了一張臉。
蘇航聳了聳肩,“你要是不樂意,就當我沒說過嘍。”
……
早上才六點多,家裡也就老媽起得最早,忙前忙後,要燒水,還要準備早餐,如今的蘇航,精氣神極佳,也用不了多少睡眠,便也早早的起了。
“小航,那兩個姑娘,你更中意哪個啊?”
竈臺前,蘇航往竈裡遞着柴火,老媽把剛燒的開水摻進保溫壺裡,這幾天家裡人多,都沒來得及問蘇航,現在母子獨處了,當然是要問個清楚。
雖然回來的時候,蘇航啥也沒說,只說是朋友,但老媽看得出來,那倆姑娘看自己兒子的眼神都不一樣,她也能明白,蘇航帶她們回來大概是存了什麼心思。
蘇航一聽,頓了一下,“媽,你覺得呢?”
“我問你,你卻又來問我。”老媽白了蘇航一眼,頓了頓,道,“我覺得吧,倆姑娘都不錯,長得都是一個比一個俊,無論哪一個,配你都是多餘了。”
“媽,是親媽麼?有你這麼說你兒子的麼?”蘇航十分的怨念,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對胃。
老媽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娃,媽知道你長能耐了,不過,就算能耐到天上去,你也是我兒子。”
蘇航訕訕。
“這倆姑娘吧,都好,不過,我聽說萱萱家裡可了不得。人家身份那麼高貴,咱們這小門小戶,怕是高攀不起。”
“媽,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着門當戶對麼?照你這說法,詩語家裡也是城裡人,咱也攀不上?咱也算是辦了廠,當了老闆的人吧?”蘇航不禁苦笑。
“對啊。”老媽聽了,卻是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了老闆又怎樣,在別人眼裡,還不是個暴發戶,有些城裡人看咱們,永遠都是鄉巴佬,甭管是什麼年代,都得講究門當戶對,要不然,結了婚也很少有幸福的,媽可不希望你以後被揪着耳朵過日子。說起來,我最中意的,還是蓉蓉……”
暈,敢情老媽是在想着這事兒呢。
“媽,你這都扯哪兒去了?”蘇航趕緊打斷,扯來扯去,卻給扯蘇蓉身上去了,這卻是讓蘇航有點凌亂。
老媽白了蘇航一眼,“蓉蓉有什麼不好的,長得漂亮。人又能幹,而且還是知根知底的。”
說着,老媽放好了水壺,湊到了蘇航的耳邊。“而且啊,蓉蓉這姑娘,屁股大,你要是娶了她,一準兒給咱家生一堆大胖小子。”
蘇航一聽,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老媽。你在說什麼啊?”蘇航真是無語了,自己這個老媽,何時變得這麼極品了?
老媽眼珠一瞪,“媽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自己出去看看,村裡和你同年的,那個是結了婚生了娃的,就咱隔壁你有貴叔家的小飛,比你還小兩歲,去年也結婚了,再過幾個月,你有貴叔都要抱孫子了。”
“媽,你是越說越遠了。”蘇航搖了搖頭,“人和人是不同的,再說,我現在不還在讀書麼?”
“誰讓你補習那麼多年的?”老媽更是無奈的白了蘇航一眼,換了是以前的話,她是不會說這些話的,現在不同了,家裡富足,兒子也不愁娶不到媳婦,她說的話自然就多了,“最近這段時間,上咱家來說親的人可不少,但媽是一個都看不上,只覺得蓉蓉好,這孩子,媽可是從小就看好的,你乾爹也說了,你倆要是能成的話,咱倆家不就親上加親了麼?”
“哎呀,我的媽耶。”
蘇航真是招架不住,這回真是不該聽蘇蓉的,把薛萱她們帶回來,這不是遭罪麼?
蘇航十分了解老媽對蘇蓉的感情,其實不僅是老媽,兩家人很早就很看好他和蘇蓉,老媽這是一心想把蘇蓉和蘇航擠一塊兒去,其他的說再多都只是藉口而已。
可惜啊,蘇航和蘇蓉雖然關係很好,但就目前而言,也僅僅只是姐弟關係而已,湊一塊兒,怎麼可能?
“我跟你說啊!”老媽伸手在蘇航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最近也有不少去蓉蓉家說媒的,蓉蓉年紀不小了,可沒時間等你。”
“媽,你饒了我吧。”蘇航真想哭了,只想直接給老媽跪了。
“你呀。”老媽直接一個腦瓜崩敲在蘇航的腦門上,“算了,說多了你也聽不進去,反正你給我長點心就是了,去叫她們起牀洗臉吧。”
蘇航如蒙大赦,趕緊撤退,以後再也不問老媽這些事了。
……
風吹着莊家,一陣泥土的芬芳。
一羣年青人有說有笑的坐在田坎上,田裡有個戴斗笠的農夫在辛勤的勞作着。
“小奇這麼白嫩的一個小夥,被你活生生搞成個莊家小夥,真是讓人心疼啊。”頭上插着一朵菜花,秦詩語對蘇航數落着。
薛萱淡然一笑,“當初我把小奇弄蜀中來,就是想讓他吃點苦的,現在正好,算是鍛鍊了,這樣的機會可不好找。”
“鍛鍊是可以,但也不能太過了。”蘇蓉搖了搖頭,伸手在蘇航的肩膀上揪了一下,“好好的一個小鮮肉,被弄成土鱉肉,你瞧瞧,纔來幾天,把這娃折磨的……”
“是啊,臉都黑了不少。”蘇曦也在旁邊撅了撅嘴,“哥,那麼大塊地,薛奇哥挖得過來麼?”
蘇航聳了聳肩,“是他自個願意的,要不信,我叫他過來,你們自個兒問問他。”
“小奇。”蘇航喊了一聲。
薛奇鋤頭揮得正勁,聽蘇航一喊,差點閃了腰。
“航哥,什麼吩咐?”薛奇抹着汗,趕緊跑了過來。
蘇航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她們說我欺負你,你說說,我有沒有欺負你?你是不是自願幫我家挖地的?”
“沒有啊,航哥不知道對我有多好,怎麼可能欺負我?都是我自願的。”薛奇嘿嘿的道。
“一聽就是口不對心。”
“誒,真是沒底線。”
……
他這話,在場每一個信他的,薛萱更是直接了當,“說吧,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讓你航哥抓了把柄,還是你航哥許諾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那麼光明正大,怎麼可能有虧心事?”薛奇不爽的看了薛萱一眼,繼而又是笑臉對着蘇航,“航哥,這地也挖的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教我本事啊?”
話音落下,一羣人都投來鄙視的目光,就知道,如果沒有什麼好處的話,這小子纔不會那麼勤快。
敢情真是蘇航給這小子許諾了好處。
蘇航起了身,拍了拍屁股,“看你表現還不錯,就現在吧。”
“真的?”薛奇眼睛一亮,立刻抖了抖身上的灰,鋤頭一丟,爬上了田坎,“還是和上次那樣,直接醍醐灌頂給我麼?”
蘇航淡然一笑,“不用那麼麻煩,學這本事,是需要悟性的,你可瞧好了啊。”
說着,蘇航往田地中間走去。
“小奇,你航哥要傳你什麼本事?”薛萱有些好奇的問道。
薛奇很興奮,“抓竹鼠的本事。”
“暈!”
衆女聽了,差點沒有絕倒,一個個都是白眼朝天翻,這小子未免也太蠢了,爲了學抓竹鼠,居然活生生的幫蘇航挖了幾畝地。
雖然別人看來可笑,但是對薛奇來說,那是相當有價值的。
“你們幾個也可以學學,如果學會了,將來可是個保命的手段,看好了啊,千萬別眨眼。”
走到田地中央,蘇航道了一句,雙手飛快的掐了個指決,嘴裡唸唸有詞,一道黃光瞬間罩住了蘇航的全身。
緊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蘇航就像是變成了竹鼠一樣,整個人唷的一下鑽進了土裡,瞬間消失不見了。
“呀?”
一個大活人當着面突然消失,實在是神奇,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此刻都是瞪得大大的。
薛奇第一個跑了過去,往蘇航消失的地面一瞧,土地完好無損。
不可能啊?明明看到他從這兒鑽下去的。
一羣人都圍了過來。
“你們看到沒?航哥鑽進土裡了?”薛奇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還趴在地上,對着蘇航消失的那塊土地刨了起來,像是想像刨竹鼠一樣把蘇航刨出來。
“傻不傻,在這兒呢。”
就在這時候,蘇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衆人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不遠處,蘇航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就像泥裡的黃鱔,緩緩的從土裡冒了出來。
那模樣,就好像土地公一樣。
“你怎麼做到的?”
幾人立馬又湊了過去,一看蘇航腳下的土地,依舊是完好無損,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是五行遁術中的土遁之術。”蘇航道了一句,轉而看向同樣張大着嘴巴的薛奇,“我這本事怎麼樣?用來抓竹鼠,應該足夠了吧?”
好一會兒,薛奇才合上了嘴巴,使勁的點了點頭,“厲害,厲害,航哥,你快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