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浩在帕薩特的駕駛室內將就睡了一夜,手機鬧鈴在六點二十分準時響起,張文浩到衛生間裡簡單洗漱一番,輕手輕腳的進屋想拿些錢,卻沒想錢寧被自己驚醒。
“你要走了?”錢寧躺在牀上看了張文浩一眼。
“嗯。”張文浩點了點頭,道:“你餓了吧?箱子裡還有幾隻葡萄糖,你回頭起來喝掉吧,我中午給你帶吃的和用的過來。”
“你自己小心點。”錢寧看了張文浩一眼,囑咐道:“如果他們還在找我,你中午就不要回來了,等晚上再說吧。”說完,錢寧又道:“麻煩你多幫我買些必需品吧,我可能要等傷痊癒了才方便離開,你總是來來去去的不安全,多買些東西,以後也就不用麻煩你了。”
張文浩淡淡說道:“未來的三天裡,我每天都要過來一次,即便你的傷口沒有感染,我也要定期給你體內輸抗生素。”
“好吧...”錢寧輕輕點頭,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點,把槍帶着。”
“槍在車裡,我會帶着出去。”
開車出門,在六巷之外的出口處,張文浩看到了一輛停着卻沒熄火的黑色路虎攬勝,張文浩與那輛攬勝擦肩而過,看得見駕駛室上一名男子眼睛緊盯着出口,而副駕駛則躺着一個男人正在閉目酣睡,這讓張文浩不禁有些驚訝,一個晚上過去了,對方似乎並沒有放棄,反而是進行了更爲精心的準備。
張文浩不禁揣測,錢寧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會讓這幫人如此不惜代價的想要抓到她,經過昨天的簡單瞭解,張文浩基本可以確定錢寧絕對不是政斧的人,而且也絕不是江城本地人,如此看來,或許她更有可能是某個殺手組織的成員。
看對方的架勢,如果不是經受了極大的損失,絕不可能如此費盡心機的尋找錢寧,這麼推測的話,錢寧昨晚應當是得手了,只不過錢寧昨晚究竟殺了誰呢?
張文浩想的一頭霧水,便乾脆不再去想,至於錢寧與這幫人孰好孰壞,張文浩也難以下一個客觀定論,不過依着自己的感覺,似乎這雙方應該都和政斧沒有關係,不光是好人與壞人會站在對立面上,有時候,好人與好人、壞人與壞人也會成爲死敵,這只是取決於他們的立場,管他誰好誰壞呢,對付錢寧的這幫人,昨天也對着自己開了槍,更是開車追了自己好幾條街,如此看來,這幫人現在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開車去學校是絕對不可以的,故此,張文浩將車開進了距離學校還有一千米左右的一個老舊小區,老舊小區比起新小區來有一個好處,首先是物業管理鬆懈,其次,大多數老舊小區除了自行車棚之外,沒有停車位的劃分,基本上隨便把車停在哪棟樓下都不會有人來管。
張文浩將車在一棟住宅樓前停好,將手槍完全藏在座位底下,又到後備箱取出了自己的書包,換上自己的衣服,這才恢復了一個學生的模樣,將車鑰匙裝在內袋之中,張文浩首先去的,是蘇若然下車的公交車站。
到了公交車站,張文浩等了不出十分鐘,一輛95路汽車便在站臺前緩緩停下,後門一下子出來好幾個揹着書包的學生,蘇若然不緊不慢的跟在最後,一見張文浩在等着自己,腳下快了幾分,輕輕擠過身前兩人,來到張文浩的身前,笑問道:“怎麼沒騎車?我還在車上到處瞅你的自行車來着。”
“丟啦。”張文浩撇了撇嘴,攤開雙手說道:“在沒買新車之前,只能陪你走路了。”
丟一輛自行車在蘇若然眼裡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她沒有詢問張文浩如何弄丟了車,只是調侃道:“你真笨,車都能弄丟。”
“是呢。”張文浩笑道:“是笨了點,回頭再去買一輛,剛好我那輛破車騎了好幾年了,也快到壽命了。”
蘇若然上前一步,挽住張文浩的胳膊,一邊走,一邊異想天開的說道:“要不乾脆就買一輛兩個人騎的那種單車好了,咱們倆一起騎一輛車。”
張文浩哼哼兩聲,道:“虧你想得出來,你看看大街上有那東西嗎?那玩意除了在旅遊區能見到,你見誰傻兮兮的蹬着上街啊?再者說了,每天把你送到車站,然後我自己一個人瞪一輛雙人車回去,多可笑啊。”
蘇若然一副我錯了的模樣,道:“我也就是說說嘛,等回頭上了大學再買。”
“好吧。”張文浩點了點頭,笑道:“到那時候我買一輛天天到你宿舍樓下接你。”
蘇若然興奮的歡呼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記着了,別到時候忘了不給我兌現。”
“放心。”張文浩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道:“都記在這裡了。”
“嗯。”蘇若然嬌羞一笑,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對了,明天是週五,說好了去我家吃飯的,你可千萬別忘了。”
張文浩一愣,隨即脫口道:“差點忘了,準丈母孃要請吃飯...我要不要準備一下?帶點什麼禮物好呢?”
蘇若然嬌嗔一聲,道:“臉皮怎麼這麼厚,誰是你準丈母孃?”
張文浩笑道:“你是我的女朋友,那你媽媽不就是我的準丈母?”
蘇若然心中一喜,女朋友這三個字,還是第一次從張文浩的嘴裡說出來,如此一來,倒是他主動承認自己與他的關係了,雖然之前兩人已經心照不宣,但是對自己一個女孩子來說,這種關係不能僅僅是心照不宣,而是必須要得到一個肯定的承認。
雖說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美,但蘇若然還是故意白了張文浩一眼,道:“以後不準瞎跟我媽套近乎。”說完,又道:“本來就是要感謝你的,所以你千萬別帶禮物,明天下午司機來接咱們,放學就直接去家裡。”
張文浩輕輕點了點頭,以着蘇若然的家庭,再以自己一個高中生的身份,自己帶禮物上門確實不太合適,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而且多此一舉,況且男方去女方家裡吃飯,如果帶着禮物的話,那意味就完全變了。
兩人一同來到學校,在樓梯口分開,張文浩一上午的時間除了聽課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琢磨自己需要給錢寧帶些什麼,如果她必須要等到傷愈並且無影響之後才能離開,那麼至少需要在那套房子裡生活一個月,一個月,恐怕自己要準備的東西會很多。
除了吃的喝的以及曰常用品,張文浩還在思忖一些女人的特殊用品是不是要準備,不過想來準備了就是有備無患,總比臨時需要卻兩眼一抹黑的要強,便在心中列好了一個購物清單,待中午抽時間去超市採購一番。
中午放學,張文浩將蘇若然送到車站,見她上車之後纔去取了車,將車停在家裡附近的另一個小區裡,這才步行回了家裡,一到家,爸媽也沒有多問他昨晚到底去了哪裡,而是張羅着他趕緊吃飯,現在的張興平兩口子,對張文浩是一百個放心,在張興平眼裡,孩子這段時間已經比以前成熟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多二十多歲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有他懂事,所以也是給了他百分百的自由,一切都任由他自己決定。
張文浩吃飯的時候開口對父母說道:“爸媽,我不小心把車丟了,週末給我買一輛新的吧。”
“行。”宋華芳笑了笑,道:“你那輛自行車也騎的夠舊的了,丟就丟了吧,週末媽帶你去買輛新的。”
上次韓廳長給家裡送來兩百萬之後,家裡的經濟情況一下子變得十分寬裕,張文浩慫恿着父母換掉了十幾年未曾變過的家電和傢俱,甚至還慫恿爸媽在江城買套房子,父母一開始不答應,覺得張文浩眼看就要去燕京上大學了,這錢留給他上學以及將來在燕京打拼所用,不過張文浩卻用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說服了他們。
張文浩說:現在燕京的房子,外地人不是說買就可以買的,別說自己根本沒想以後要留在燕京,就算留,在那裡想買房的話,至少要納稅五年之後纔可以,如果自己不考研,四年大學之後就順利參加工作,再過五年之後纔有機會買房,這前後就需要九年的時間,現在燕京房子的均價大概在兩萬到三萬之間,兩百萬勉強能在市中心以外買一套兩居室,但九年以後,房價漲到五六萬甚至七八萬都有可能,那個時候兩百萬算個屁?連一套單身公寓都買不下來。
既然兩百萬完全不夠在燕京買房,那不如先在江城買一套現成的,現在江城市中心的房價不過才八千左右,一百萬就可以買一套一百二三十平方的房子,先買套房子在手,也算是給自己將來回江城留一個退路,就算自己將來真的不回江城來,也可以再賣掉這套房子到燕京買房,把錢投資在房子上,好過存進銀行一萬倍,存銀行,那是他孃的越存越少。
放在十年前一塊錢就能吃一頓豐盛的早飯,把這一塊錢存進銀行,十年後連本帶利取出來將將夠買一根比手指頭大不了多少的地溝油油條,這年頭,有錢存進銀行裡的,纔是真傻子。
張文浩這一個比喻,頓時將父母說的心動,這些天一直在抽時間物色房子,準備現在江城給張文浩置辦一套房產,將來留作退路。
午飯時,張文浩開口對爸媽說道:“明天晚上若然的媽媽想請我去家裡吃飯,我已經答應她了,明晚您倆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宋華芳欣喜笑道:“去家裡吃飯?那敢情好,媽下午請假去外面買點禮物,你明天帶過去,去人家裡總不好空手。”
張興平急忙打斷,道:“使不得,千萬別買東西,人家大人請孩子吃飯的目的很單純,你讓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往人家裡送,那看在人家眼裡像什麼話?你真以爲是女婿上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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