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丁曉茗人品不錯,只是去青樓找粉頭,從不調戲良家婦女也不幹仗勢欺人的事,這讓他在鎮中的名聲其實還不壞。
不過也讓他老子越發的看不上他。丁遠志現在本就在氣頭上,見了這個兒子怎麼能不好好訓斥一番。
就在他張口又要開罵時,一個小丫鬟怯怯的挑開簾子出來道:“老爺,小姐醒了,想要見您。”
“啊!”丁遠志大喜起身,向屋中便走。丁曉茗也雙眼紅紅的緊跟在後,也顧不上害怕他老子了。
丁遠志一看躺在牀上的丁曉露,眼淚差點沒忍住落下來。平日裡花朵般美麗活潑的女兒,現下滿面蒼白,嘴脣都沒了血色,眉頭還微微簇着。
這副模樣直像把利刃插入丁遠志心頭!讓他呼吸都停頓了片刻。
還不待丁遠志上前,丁曉茗就鼻涕眼淚齊流的跑到丁曉露身邊,一把抓起她一隻手,心肝腸肉的一頓亂叫。
直把個丁曉露也弄得哭笑不得,她是素來看不起自家這個兄長的。丁點修煉天賦也沒,只能廢人一樣混吃等死。平日裡自然就對這個哥哥沒少冷言冷語。
不過丁曉茗卻絲毫也不在意,反倒是異常疼愛自己這個妹妹,真是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久了,丁曉露也開始接受了自己這個雖然廢物,但對自己極好的哥哥。兩兄妹的感情那還是極好的。
現在見着丁曉茗哭的鼻涕眼淚滿臉,心中也覺溫暖,口中卻虛弱的訓斥道:“你……又來發瘋了,把在外面和你那些粉頭說的混話也拿來和我說?我……咳咳,看我不叫爹爹打斷你的腿。”
“打斷!打斷!”丁曉茗連連點頭:“只要妹子你沒事,想怎麼打便怎麼打!”
丁曉露被他那滿臉鼻涕眼淚偏又裝做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身體輕輕一動,牽動傷口,不由疼的哎呦一聲,用手輕推丁曉茗道:“你少來惹我,我找爹爹有話說。
丁遠志見到一對兒女關係融洽,本在心中略有安慰,可又見到女兒吃疼,忙上前一把扯開丁曉茗,輕輕用手撫摸丁曉露的頭髮道:“露兒,爹在這!有什麼話你就說。”
丁曉露一見父親,這滿腹委屈可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流下淚來,抽咽道:“爹爹!女兒險些讓人殺死在外面!爹爹!那土狗竟然用劍刺女兒!”
“好大的狗膽!”丁遠志一見自家心肝這樣,無名火直撞頂門!雙拳緊握怒道:“是那條土狗竟敢傷你!爹去將他的皮拔下來!”
“是一個不認識的少年!”丁曉露恨聲道:“我正在抓南宮亭!那少年卻出手阻攔!還居然一劍刺中女兒!爹!你可要給露兒做主啊!”
“哼!南宮家!”丁遠志聽得額頭青筋直冒,起身便要殺去南宮家給自家女兒出氣報仇。
丁曉露忙道:“爹爹!不幹南宮亭的事!你可莫要傷着他了!”
丁遠志回頭怒聲道:“什麼時候了,你還護着那小混蛋!我家女兒哪裡不好?他卻還千推萬推的!今次我非把那混小子也抓來不可!”
丁曉茗忙在一半勸解道:“父親不可魯莽啊,南宮亭早晚是咱家的女婿,您這……”
丁
遠志怒道:“你閉嘴!來人啊!召集家丁,對了!去把秦先生也請來!都隨我去南宮家!”
說完轉身便行,看得丁曉露一陣焦急,生怕他老子真的發起狠來,將南宮亭給傷着。
丁曉茗見妹妹焦急,甚至要起身下牀,忙上前將她按住道:“你放心,我跟着父親去,絕不讓他傷了妹夫。”
丁曉露滿面飛紅,輕啐一口嗔道:“誰是你妹夫了!那,那你還不快去!若是亭哥被傷着了,回來我打斷你腿!”
丁曉茗假模假樣的對丁曉露作個長揖道:“得令——啊!”
放下丁家,再看永平谷鎮上的另外一個大家族:南宮家。
現在南宮家也是上下一片喧鬧,他們家也出了大事了!
今天傍晚,一個少年抱着他們家少爺回來了。整個南宮家中的獨子,南宮亭居然胸口中箭,重傷被人抱了回來。這還了得!
整個南宮家都鬧了起來,家族中聘請的名醫一個接一個的進到少爺房中給少爺診治。直鬧了半晌,這纔算踏實下來。
他們的少爺南宮亭終於脫離了危險,保住了小命。
“呼~~”得到這個消息的南宮家家主,南宮顯宏長出一口氣,對坐在對面的葉林歉意一笑:“讓少俠見笑了,老夫三十才得這一子,實在揪心的很。”
葉林忙拱手道:“南宮老先生說那裡話來,父子連心,人之常情。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老先生不必管我,快去探視下南宮公子吧。”
南宮顯宏見葉林這麼說,起身對葉林施一禮道:“如此,失禮了。”
言罷轉身直奔南宮亭房中走去。
葉林見這老頭走了,也是輕笑了笑。心中暗道:“這些高門大戶人家,就是有許多的規矩,明明擔心兒子擔心的要死,還得和自己在這窮對付裝笑臉。”
南宮顯宏轉入自己兒子的臥房,見到南宮亭已然清醒,上前問道:“亭兒,我聽救你回來的那個少年說,是一女子射傷了你?可是丁家那個瘋丫頭嗎!”
南宮亭看着自己的父親,輕輕點頭。
“這怎麼會!”南宮顯宏略略有些驚異,他可是知道,丁家那個小丫頭被自家兒子迷得神魂顛倒。怎麼真能恨下心來射這一箭?
“她……她本不想射我的。”南宮亭艱難開口解釋:“她本是要射殺王伯,那誰知王伯將我推到了前面,所以這才……”
“什麼!”南宮顯宏勃然變色:“王義之啊王義之!正想不到……”
南宮亭口中的王伯,便是南宮府中的管家王義之,平日最是忠心,又是親眼看着南宮亭長大的,真沒想到關鍵時刻他居然能做出這等事來!
“老爺!”一個家丁慌張的進屋叫道:“丁家!丁家的人把咱們府邸給圍了!”
“什麼!”南宮顯宏大怒,他獨生兒子剛被丁家的小丫頭射成重傷,現在丁家居然還敢帶人上門來鬧事!
他自然是知道丁曉露被葉林刺了一劍的事,葉林未做隱瞞,將前後的經過都對他說了。
不過他也知道丁曉露被刺那一劍絕算不上什麼重傷,自家兒子胸口中的那一箭才真正是要命!就這樣丁家居然還有臉來
找事!
“當真欺我南宮家無人!”南宮顯宏憤怒的一掌拍碎了一個矮几。憤然起身喝道:“召集府中人手!跟我出去會會丁遠志那老狗!”
南宮顯宏還未走出門口,就聽見丁遠志的高聲喝罵。
“南宮老狗!你給爺爺滾出來!你縱子行兇!今日非給我一個說法不可!”
“丁麻子!你莫要張狂!老夫今日便來會會你!”南宮顯宏大怒出門,帶着一衆家丁走到丁遠志面前。
“老狗!終於敢出來見我了?快將你的兒子和傷我女兒的兇手交出!”丁遠志心疼女兒受傷,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一見南宮顯宏出來,就破口大罵。
南宮顯宏直接拔出一柄厚被砍刀,點指着丁遠志道:“好好好!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我兒重傷在身,我還未去找你,你倒先上門來了!”
“恩?”南宮顯宏這話把丁遠志給說愣了,他可是不知道南宮亭也受了傷,丁曉露可是沒和他說這回事。
南宮顯宏見丁遠志詫異,也知道定然是丁曉露沒對他說南宮亭受傷之事。
那個丁曉露的爲人他是太瞭解了,刁蠻任性,心狠手毒。這也是南宮亭屢次拒絕她的原因。這樣一個丫頭,自己理虧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告訴丁遠志。
於是南宮顯宏冷笑道:“令千斤一身好本事!一箭正中我兒胸口!現在我兒還在家中搶救,生死難定,你如今還敢欺上我門來!丁麻子!今日我定不與你甘休!”
丁遠志年輕時和人動手,曾中過暗器,留了一臉麻子,這也是他生平最爲忌諱被別人提起的事。而今天南宮顯宏明顯是打人打臉了。
不過丁遠志卻並未發怒,他自己也大概知道自家閨女是個什麼貨色,這種出手傷人的事,她確實做的出來。不過要說她真捨得箭射南宮亭那可就有點扯了。
想到這裡,丁遠志冷笑道:“南宮老狗!我家露兒是什麼心思你會不知?她怎麼可能射傷你兒子!騙鬼呢?”
南宮顯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能說什麼?就說是自家的管家將少爺推出去擋箭?若是這麼說了,那他南宮家也不用在這永平谷混下去了。
於是只是板起臉冷聲道:“誤傷!”
丁遠志和南宮顯宏打了數十年交道了,眼見南宮顯宏的神色,便知道這事不假,南宮亭確實是受了重傷。不過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他南宮亭死上千次萬次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於是丁遠志怒道:“既然是誤傷,那我家露兒便算是做的錯了,可也錯不至死吧!你南宮家何以對她下那樣的毒手!”
“毒手?”南宮顯宏一愣道:“據我所知,另媛只是腹部被刺了一劍,你我都是武者,當知道這等傷勢算不得什麼。何況,我兒的救命恩人已經留下了金瘡藥與她,那便更加無礙。何必強要說什麼下毒手?”
“金瘡藥?”丁遠志冷笑:“我那露兒何等心高氣傲!怎會接受敵人留給的藥品?她便是一人強捂傷口,獨自走回來的!流……流了一路的血啊!”
說到這裡,丁遠志眼睛都紅了!猶如一頭髮瘋的野獸。
南宮顯宏心中一咯噔:“莫不是丁家丫頭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