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輕而易舉的插入到了圖騰生物的體內,但是奇怪的是,圖騰生物卻似乎毫無感覺一般,也沒有絲毫的鮮血流出來。只是在凌雲的右手間微弱無力的掙扎着,它的力量並沒有失去,但是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它七葷八素,雖然不至於致命,卻讓圖騰生物擁有了一種生物的本能:畏懼。眼前瘦弱的少年在它簡單的心靈裡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顯然,凌雲的躲避不過是一種刻意裝出來的低調,僅憑圖騰生物目前的物理攻擊能力還不是凌雲的對手,至於凌雲此前爲什麼只是躲避而不攻擊,就不是圖騰生物所能理解的了。
凌雲暗道一聲僥倖,在剛剛與圖騰生物硬碰之前,他已經用上帝之手將自己手臂基因再次進行了調整,調整之後的基因可以緊固數倍的肌肉強度,這相當於凌雲憑空提升了自己的力量數倍以上,如果不是如此,恐怕凌雲還是無法奈何這個比老鼠也大不了多少的東西。僅憑物理攻擊力量,圖騰生物已經遠遠強於大多數的異能者。
海量的數據順着伸進圖騰生物體內的手傳遞到了凌雲的腦海裡,在接觸到圖騰生物肌膚的一瞬間,凌雲的手忽然化爲億萬顆粒子,透過肌膚表面上孔隙,進入到微觀的基因層面,仔細探尋着圖騰生物能夠轉化能量粒子特性的基因最深層次的秘密。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現在地球上任何生命的形態,顯然,圖騰生物的基因構成已經打破了生命固有的規律,在感知到無數近乎完美循環的數據之後,凌雲再次對古老的陌生文明的巔峰文化感到了深深的感嘆,這是一種仰高彌止的文明,他們的發展和人類的發展完全是兩個極端,人類以科技爲本,然後不斷的通過探索物質的基本結構來藉助工具達到生命的更高層次的意義,而這個古老的文明,則是通過改善自身,通過大自然的原始密碼,基因,來不斷修正進化的道路,以期求得另一種文明的發展道路。
很難說兩種文明哪個是對,哪個是錯,儘管道路不相同,但是最後的目標還是相同的。最終仍然是爲了挑戰大自然的權威,人類發展到了自身的極限之後,就已經準備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屈從於規律和規則的束縛,當人類想要創造出另一種規則或者規律時,就已經與自己的母親,大自然的發展背道而馳。
良久,凌雲的手才從圖騰生物的體內抽出來,在抽出來的瞬間,圖騰生物的體表瞬間復原如初,彷彿凌雲從沒有進入過它的體內一樣。凌雲臉色鄭重,他已經取得了圖騰生物的所有基因的數據,複製異能正在分門歸類,顯然,這一次最重大的發現還是取得了如何對能量免疫的基因特性,只是這種特性即便取得了數據,凌雲也無法理解,因爲在數據表現上,那根本就是一個無限不循環的無解方程式。
複製異能會永遠的對它進行分析,但是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凌雲不知道古老的陌生文明是如何把這個無解方程式加入到圖騰生物的基因裡面的,這很有點象宇宙的開端,大爆炸時只是一個點,這個點是存在的,但是無限小,而無解方程式的嵌入過程則很象是大爆炸的開端,根本無解卻又存在。
圖騰生物又無力的掙扎了半天,在見到似乎毫無掙脫的可能時,它扁扁的腦袋忽然垂了下來,一絲血紅的液體從它猩紅的眼睛裡流了出來,緊跟着如同石頭一般的身體便癱軟在凌雲的手裡一動不動了,竟然是死了。
凌雲吃了一驚,他並沒有用力,怎麼圖騰生物就突然死去了?而且即便用力也不可能輕易的掐死這隻變態的圖騰生物。凌雲甚至可以肯定,就算自己再把力量提升數倍,然後用盡全力,也絕對不會將圖騰生物掐死,它看似細長的脖頸並不是呼吸的通道,而只是用作平衡身體的功能的轉翼,圖騰生物甚至不需要呼吸,它所有的骨骼都是中空的,裡面沒有骨髓,而是充滿了絲耦狀的纖維絲,纖維絲和所有的肌肉纖維相連,如同燈泡裡的鎢絲一樣傳遞着能量,最後在肌肉的表面形成巨大的力量和超快的速度。而且另一方面賦予它在空中滑翔和自由轉向的能力。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凌雲本來還想用精神控制對它進行意識溝通,雖然圖騰生物並不具備思想,但是作爲一種經歷了無數次試驗纔算基本成功的試驗品,顯然在它的腦海裡還應該殘留着許多信息載體裡不曾記載的寶貴信息,凌雲對這個毀滅的文明感到非常好奇,而且在與信息載體和圖騰生物的戰鬥過程中,他獲得的好處也是相當巨大的,甚至可以說,凌雲,已經成爲兩個迥異不同文明的唯一結合體。
手上傳遞來的感知告訴凌雲,圖騰生物的確是死了,這並不是詭異的敵人裝出來欺騙的假死,因爲即便體表的特徵可以隱瞞,但是最深層次的基因卻無法隱瞞。幸好凌雲還沒有將虛妄之眼關閉,微觀層面顯示出一個驚人的信息,圖騰生物的基因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進行消解着,轉眼間,樹狀的銀色主線基因結構已經消解了近一半,而餘下的,則是毫無基因特質的。
凌雲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這個圖騰實驗體會在無緣無故的死去的時候也同時進行基因消解,這種情況從未在信息載體裡和複製後的圖騰基因數據裡得到提示和預知。凌雲無法理解這種詭異的變化到底是怎麼樣進行的,按照剛纔所見的常理來講,圖騰生物應該變化成爲死灰色的圖飾線條纔對,但是現在,圖騰生物的突然死亡突然構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寓言色彩,似乎在提示着凌雲什麼。
一股強烈的警兆突然在凌雲心裡升起來,在基因剛剛全部消解之後,圖騰生物的所有的細胞能量突然如同劇烈的電流一般開始向細胞核中間凝聚起來,看上去很象是恆星到了壽命變成白矮星一般的猛烈抽縮,億萬噸的質量在體積急劇縮小的時候也開始迅速密集速度,細胞與細胞核的空間迅速縮小着,微觀世界正在發生着天崩地裂的崩塌。
凌雲來不及細想,也無法觀察下一步的變化,圖騰生物細胞似乎還隱藏着一個極深的層次意識,正是這個意識導致了圖騰生物最後的死亡然後開始一系列的變化。突然膨脹起來的手臂狠狠的將已經變得有些膨脹的圖騰生物投擲向凌雲竭盡所能投擲到的地方。
小柔正在將念動力長槍緩緩的從一根巨柱的中心抽出來,她正打算歇一歇,然後繼續下一步的破壞工作。一道閃電般的黑影瞬息撲至,一下子將她按伏在了黑色的地面上。小柔心裡一驚,還以爲是哪個強大的飾圖人物顯形出來,這麼快的速度,自己竟然來不及反應和躲避。但是隨後鼻中聞到一股好聞的男子氣息,這才明白是凌雲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馬上停止了掙扎,儘管不明白凌雲此舉到底是何意,但是小柔的心裡卻驀然有種突然的歡喜,似乎凌雲正在做她最喜歡的事情一樣。
凌雲來不及解釋,伸手一把矇住了她的眼睛。在動作剛剛完成之後,雪亮的光芒便充斥在了甬道的每一處地方,那光線是如此的明亮,將所有的角落和最細微的地方都照耀得清清楚楚,跟着光芒越來越亮,所有的物體包括巨柱以及一地的碎石都不見了,在劇烈的光芒下,任何物體都無法顯出自己的存在,甬道里已經變成了光的海洋。
強大無比的衝擊波瞬間橫掃了地面所有直立的一切,青色的電流夾雜着能量衝擊波在數百米高的甬道內肆無忌憚的橫掃着一切存在,還剩下的百餘根巨柱無需小柔再做多餘的破壞工作,在衝擊波擴散的一瞬間便已經變成了數截,而這數截的柱子尚未在空中落下,就再次被電流和能量波包圍然後分解,直至變成最微小的粉塵顆粒再也無法分解這才簌簌的從空中落下來。
凌雲用身體緊緊的護住少女的全身,精神力場在他的身體表面形成一個透明的銀色光罩,苦苦的抵抗着最小截面的能量和衝擊波的襲擊。儘管已經最大限度的減小了受衝擊的面積,但是凌雲依然有種無法喘息的感覺,彷彿一個人正面迎接着數百米高空的巨Lang撲擊下來,帶着輻射的電流如同雨點一般的打在他的精神力場防護上,如同玻璃一般的透明防護上頃刻間出現無數條裂紋,然後在精神力場的急劇輸送中重新修復,又在進一步的衝擊中重新佈滿裂紋,如是者反覆。
爲了避免強大的攻擊將防護瞬間擊潰,凌雲放開了一部分的精神力場空隙,帶着電漿的高溫瞬間落到他的後背上,形成一片青色的火海,嗤嗤的燃燒着少年的皮肉,每一下,都象是燃燒凌雲的靈魂一樣,帶給他的是劇痛無比的感受。
少女忽然用力翻轉過身體,將渾身是火的凌雲翻在自己的身下,精神力場在她的身體上甚至凝結成了水銀狀的液滴,忽的一聲將凌雲身上的火苗撲滅。
凌雲的意識已經趨近於模糊,朦朦朧朧之中,忽然看到了少女一張悲傷欲絕的絕滅面孔,微微的痛苦之色正在小柔的面上浮現着,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柔軟的嬌軀和獨特的幽香味道,凌雲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小柔的身體,兩個人的精神力場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無法形容的強大光體,與已經趨弱不少的能量風暴苦苦的抗衡着。
一切歸結於黑暗,風暴驟然停歇,平復如初,除了一地的粉塵和兩個糾結纏綿着的身體外,甬道內終於恢復了平靜。
良久,少年和少女這才互相攙扶着站起身來,剛開始的動作還有些艱難與掙扎,但是隨着凌雲的臉色浮現出一絲紅潤,自愈異能迅速發揮着恢復的作用,強大而循環的生機正在體內勃然升起。看了一眼攬住腰身搖搖欲墜的小柔,凌雲把手按到了小柔的背後,那裡有一片衣服已經燒焦了,露出大片雪白滑潤的肌膚和一片觸目驚心的焦黑色,在焦黑色的深處甚至形成一個深陷的坑,可以看到正在蠕動着表面已經碳化的內臟。
聖療術正在飛速發揮着作用,所有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理着被碳化後的肌肉組織和血液裡存在的雜誌,然後一刻不停的把體內其他部分營養傳遞上來,以最大的速度促使着傷口的痊癒。
凌雲咬了咬牙,將手腕伸到嘴邊一口咬住,鋒利的牙齒頓時將靜脈咬破,隨着口裡噙滿了自己的鮮血,凌雲顧不得矜持,馬上便親吻上小柔那已經失去了血色的嘴脣,將自己的鮮血過渡到她的口中。
小柔迷離的睜開一雙鳳眸,嘴脣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好像是……凌雲那溫暖的雙脣,一股暖意迅速的在體內生起來,跟着化成無數最具有生命力的能量,通過血液迅速向着傷口處集合。背後本已麻木的傷口終於感覺到了巨大的疼痛,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可愛的紅暈,忍不住低聲呻吟起來。
凌雲心裡一鬆,跟着再度噙滿了自己手腕上的鮮血,然後溫柔的親吻在女友的嘴脣上,每過渡一絲血液,小柔的臉上的紅潤就多了幾分,距離生命危險也就越遠,看着逐漸富有生氣的少女以及後背上不斷癒合的傷口,凌雲的心總算是恢復了一絲平靜。
沒有想到,圖騰生物裡還隱藏着如此恐怖的能量,僅僅是最後自爆後的轟擊,已經不下於一小顆微型原子彈的轟炸,那微觀世界的塌縮,帶給凌雲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懷中抱着的少女忽然長長的呻吟了一聲,凌雲忍不住心中一驚,以爲小柔又出了什麼意外,低頭看時,一隻雪白的手臂忽然勾住了他的頭,跟着柔軟滑膩的櫻脣便深深的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