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個孩子張嘴想說。
“不準說!”叫天哥的小孩又是一個腦崩過去。
小個孩子立馬閉嘴,但是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直在林曉天身上打轉。
林曉天笑了笑,這個叫天哥的小孩很謹慎,可不能當一般小孩子對待,伸出手,說道:“林曉天,不知道兩位獵熊的小英雄怎麼稱呼?”
“馬三寶……”小個孩子搶先回答,被叫天哥的小孩瞪了一眼之後,裂開嘴,笑得有點傻。
“敖天!”叫天哥的小孩伸出手,一本正經的與林曉天握手,讓林曉天忍俊不止。
“敖天小兄弟,你們村裡人都常常出來打獵?”面對這個謹慎的小孩,林曉天轉移話題,先套套近乎。
敖天嘴角翹了翹,有些得意的說道:“你是說獵山味野雞之類的,還是獵熊?”
“獵熊。”林曉天說道,剛剛兩個小孩子超強的箭術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我們哥倆!這可是男人的專利,一般人不行!”敖天有些激動,揮舞着還在發育的小胳膊。
此時林曉天才注意到兩人手中的長弓。弓身將近一米多,比兩個小孩子身高要高。從弓身和弓弦來看,想要拉開這樣的強弓,就是成人也吃力,別說這樣的小孩子。
林曉天翹起大拇指,半真半假的讚歎道:“兩位真是高手!我有些好奇能培養出你們這樣高手的村子,能帶我去看看吧?”現在,林曉天已經認定這兩個強悍的孩子,必定和師父有關係。
聽林曉天再次將話題繞回村子,敖天笑了笑,尚且稚嫩的臉頰上,居然有些狡猾的意味,說道:“帶你進村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白白走一趟……”
“這小兔崽子,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這麼小就學會要過路費了!”林曉天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好說,你想要什麼?”
“匕首!天哥,那個匕首!”馬三寶拉了拉敖天的衣袖。
敖天不屑的推開馬三寶,眼睛越過林曉天,直接盯在被黑熊在保險槓撞出一個坑的悍馬上。
林曉天聽到馬三寶說道靈狐的時候,眼皮就直跳,等敖天將眼睛轉到悍馬上,林曉天就有點像罵人了。這兩個小屁孩,還真是什麼都敢想啊。
果然,敖天看了兩眼,說道:“帶你進村也可以,將那個汽車留下吧。”
馬三寶再次拉住敖天的袖子,低聲說道:“天哥,那武器多厲害啊,有了那個武器,咱以後獵熊就不怕熊瞎子近身了。”
“瞧你那點出息,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能不能想點別的啊?你看看這汽車,熊瞎子都撞不翻,要是開回村裡,多少小姑娘投懷送抱啊!”敖天又有些興奮地說道。
林曉天又是苦笑,這纔多大啊,就知道用汽車勾引小姑娘了,長大了還了得。
馬三寶傻乎乎的笑着,說道:“小姑娘投懷送抱你敢接嗎?月兒那丫頭不扭掉你的耳朵。”
“月兒是誰啊?”林曉天問道。
“月兒啊,天嫂唄。天哥爺爺給他訂的娃娃親,俺們村裡第一美女呢?”馬三寶直接將敖天出賣了。
“你懂個屁啊,我那是愛她,如果不是我愛她,就她那個小體格,能扭到我的耳朵?”敖天不屑的說道,一副你不懂真愛的模樣。
林曉天眼皮直抽搐。兩個妖孽啊,這屁大的
年歲,就說什麼真愛了,還天嫂,要不要這麼早熟。
“行啊,帶我進村,這車就給你了!”林曉天笑了笑,對他來說,一輛悍馬,真不算什麼。
敖天和馬三寶有些興奮,在三隻黑熊的屍體上插了三個標記之後,都上了悍馬車。上車之後,兩人有些新奇的摸來摸去,也就是這短短時間,才能顯示出一點孩子的天真來。
“你們指路,我帶你們回村,很快的。”林曉天已經確認,這兩個小孩子的存在,必然是師父在的地方。這兩個孩子,不但身手過人,而且出人意料的早熟,大概也只有師父才能調教出這樣的妖孽。
馬三寶應該是師父新收的弟子,而這個敖天,應該是師父的孫子。直到此刻,林曉天才明白,原來和尚姓敖。以前都是和尚、師父的叫,倒是沒人提起過師父的本來姓名。
山裡的路,九曲十八轉。雖然有兩個孩子指路,依然轉的林曉天有些頭暈,到了天色放亮的時候,一個小山村出現在視線之中。
晨霧繚繞,炊煙裊裊,早霞中的山村顯得平靜而寧和。
村子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幾戶人家,都是傳統的黑磚黑瓦房子,牆皮斑駁,磚瓦破碎,顯示出一種歲月的滄桑,村子周圍,有八棵參天古樹,想來就是八棵樹這村名的由來,倒也是形象。
噹噹噹!
汽車剛剛駛進存在,就聽到一陣古樸的鐘聲從半山腰傳來,林曉天有些好奇的看去,人影綽綽,七八個小孩子正走向半山腰的一所房子。
“那是爺爺帶人打拳呢。”敖天自豪的說道。
半山腰有一處平臺,平臺之上,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正緩緩的打着太極,在他身後,七八個孩子像模像樣的模仿着,在這個靜謐的鄉村,顯得有些神秘,也爲鄉村增加了一絲絲動感。
“天哥,我回家找人去搬熊瞎子了!”沒有等林曉天停下悍馬,馬三寶敏捷的從車上跳下,只是稍微有些踉蹌,就穩住了腳步。下一刻,他便像個敏捷的猿猴一樣,消失在晨霧之中。
“車鑰匙給我,你去找我爺爺吧。村子不大,你要找的親戚,我爺爺肯定認識!”敖天還沒忘記要悍馬車這個事情。
林曉天笑了笑,停下車,說道:“想要車鑰匙?可以,追上我再說!”
說完,林曉天轉身,大踏步跨上臺階,向着半山腰狂奔,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你賴皮!”敖天小臉一紅,就有些惱火,連忙追了上去,與林曉天一次兩三個臺階相比,敖天的步伐很小,一次一個。但是他腿腳運動的頻率非常之快,雙腳在臺階上留下一道殘影,緊追着林曉天。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林曉天心裡微驚,先前對這小孩子的實力有了一定的預測,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短短几十米過去,那小子和自己之間距離居然正在緩緩縮小。如果再多個幾十米元,搞不好,自己還真被這個小子追上。
另一邊,見自己似乎追不上他,敖天有些急眼了,馬上衝着半山腰上小夥伴的小夥伴大喊:“兄弟姐妹們!幫我攔住他!”
“幫天哥攔住他!上啊!”一羣小孩子立馬放棄太極拳的架勢,向着林曉天撲了過來。
林曉天頓時傻眼,被圍在中間。
敖天得意的走了過來,幾十米急速衝刺下來,呼吸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挑釁的努努
嘴,說道:“怎麼樣,在我的地盤,還想跑?小樣的,治不了你了還!”
林曉天也是嘴角含笑,因爲他看到那個教人打太極的老人,正是他的師父和尚。
“師父!”林曉天恭敬的彎腰行禮。
和尚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明珠的事情忙完了?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林曉天臉上帶着些歉然:“回國之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現在纔過來看望師父,請師父責罰。”
在敵人面前,他是冷酷的天神;在捍衛者的兄弟們面前,他是重情重義的團長;在心愛的女人們面前,他是嘻皮笑臉、厚臉皮的不羈男人;而在和尚師父面前,他永遠畢恭畢敬的弟子。
十年前逃離華國,如果沒有和尚,他林曉天早就死在了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和尚傳授他武藝,教導他爲人處世,可以說是半個父親的角色。在和尚面前,他從來只有敬仰和孺慕。
見林曉天喊自己爺爺師父,敖天就知道要壞事。眼珠轉了轉,就想偷偷離開,被和尚掃了一眼,立馬不敢在動彈,只是擠眉弄眼的對着林曉天使眼色,似乎他想要林曉天幫他說話。
“和我一起打一套拳吧。”和尚看了林曉天一眼,走回平臺,再次攤手,擺出太極雲手的架勢。
林曉天神情肅穆,高聲應是,然後站在和尚身後,雙手攤開,五指舒展,擺出同樣的姿勢。
那幾個小孩子見天哥也蔫了,也不再圍着林曉天,都回到各自的位置,隨着和尚打拳。
與幾年前相比,和尚現在的拳術,少了一絲火氣,多了一份空寂。身形晃動間,似乎與鄉村自然融合在一起。
林曉天隱隱有些明白和尚爲什麼會放棄國外舒適奢華的生活,來到這個貧瘠偏僻的小鄉村了。這裡清靜祥和,更貼近自然,是一個修身養性,感悟自然的好地方。
一套拳下來,林曉天身體有些發熱,散發着白色的霧氣,渺渺升起,最後和晨霧融爲一體。
“你的心,有些燥了。”和尚打完最後一式,說道。
林曉天苦笑,師父還是那麼敏銳,能夠在拳術中洞察一切。
“搭搭手吧!”
和尚一句話說完,一拳就打了過來。林曉天一愣,連忙用雲手架開,步伐晃動,與和尚對練起來。
有段時間沒有與師父交手了,雖然不清楚和尚此時動手的原因,但是他只能全神貫注的招架。
敖天雙眼發亮,將周圍的小夥伴拉到小平臺之外,聚精會神的注視着爺爺與林曉天的一招一式。
敖天和馬三寶跟隨和尚學武也有幾年了,太極拳有算了略有小成,但是今天見到林曉天和爺爺動手之後,就彷彿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一般。太極拳中還有很多他沒有預料的變化和應用,這種層次的對練,他從來沒有見過。
敖天目不轉睛的盯着兩人搭手的同時,心裡不免有些暗暗可惜三寶錯過了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太極拳在和尚手中,不再是陰柔纏綿的打法,而是柔中帶剛。他行動間衣袖噼啪作響,拳掌靜如山脈松柏,動如流水驚雷,攻勢越來越強,逐漸將林曉天壓制。
砰砰砰!
拳掌相交間,氣流激盪,將周圍的晨霧擊散。圍觀的孩子們目瞪口呆,發出陣陣驚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