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數天,張無風都只是靜靜的觀察着周圍的一切而沒有明確的出手。
其實,對於孫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勢力之下的一些小混混小打小鬧,還是可以允許的,只要他們不特別過分,暫時這個情況,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現在的精力,都放在了一些準備工作和強大自身的最重要的事情上,而並非是對於內部的清洗和整理。
而無論是趙東鬆和薛中堂的遇險,還是即將發生的趙東鬆的父親身死的事情,張無風也都沒有明確的出手。
對於他而言,一個小小的幻術,其實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卻都要發生在點子上。
比如說趙東鬆的父親的死亡,這一點,就可以用幻術救下,而當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再給他希望,這纔會真正的讓一個人承服。
張無風並非是使用心機,而是一個承載命運之人,必須要有一定的承受力和挫折的磨練,不然,就算是再天才,也不過是方仲永而已,很快就會江郎才盡。
……
一隻手夾着香菸的黃文彬正一臉笑容的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此時他的內心十分複雜,因爲在他的周圍至少坐着五個擁有雄厚背景的黑道社團老大,他們這次齊聚到此無非都是爲了那被一場大火所燒光的兩千萬票子!
此時的客廳十分安靜,安靜的可以聽見牆壁上掛鐘每走一步所發出的細微齒輪聲。在吸完一口煙後,黃文彬衝着在場的每位老大們笑道:“大家請放心,既然錢在我這裡出了事,我黃某人一定會爲此負責,但是希望個位在時間上還能多寬限幾天,畢竟幾千萬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我去銀行提現金也要一個禮拜的預約,更何況我已經查出了是什麼人放的火!”
在黃文彬的正對面,有一個年紀差不多快六十的老頭,雖然頭髮蒼白可是雙眼卻炯炯有神,他笑着回道:“既然黃老闆查出了是什麼人乾的,那爲什麼沒見你把人抓到?難道說對方比黃老闆你還厲害?”
問話的這個老頭姓石,名剛譜,是本市一家專門靠走私經營毒品獲利的社團老大,別看他這麼大歲數,身子板可硬的狠,而且作風冷酷毒辣,在他的身邊有一個叫吳鵬的保鏢,身高接近兩米,體重100多公斤,多次在本市的地下拳賽當場將對手打死。這個老傢伙最擅長的就是笑裡藏刀,平時跟你有說有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背地裡捅一刀!
黃文彬衝着石老頭笑了兩聲,回道:“這個還請石老你放心,我已經讓小剛去辦這件事了,不出三天肯定有結果!更何況石老你財大氣粗,這點小錢何必如此的緊張!”
就在黃文彬話音剛落,一個渾厚的嗓音頓時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一個人喊道:“黃老闆你也知道石老財大氣粗,但是我董某人可沒那麼大方,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黃老闆裡的手裡握着,如果這次錢拿不回來,我可要捲鋪蓋跑路了!”
說話這人叫董旭,喜歡賭球,各種級別的聯賽他一率開盤放賭,基本上市裡大大小小的莊家都在他手裡抽取一定比例的回扣,所以他手的錢一大部分都不屬於自己。如果這次錢拿不回來,他很可能要傾家當產。
衆人紛紛等待着黃文彬的答覆,就在這時,李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慌張的走到了黃文彬的身邊並且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此時黃文彬的臉色越來越憤怒,最後甚至到了爆跳如雷,他猛的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對每個老大說道:“小兒阿燦,今天在醫院被人劫持,我想綁匪應該就是放火之人,不出三天他們肯定會聯繫於我,到時候還希望各位老大鼎立相住,一來可以幫行某救回小兒,二來也可以抓到這次的肇事的主謀!”
石老頭沉思了一會,畢竟自己和黃文彬也合作了這麼多年,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他兒子都出了事,想必心裡也很擔憂,想到這裡,笑道:“所謂幫人如幫己,這樣吧,我讓吳鵬留在你這裡供你差遣,希望在救你兒子的事上助你一臂之力!”
黃文彬笑了一聲,雖然表面上石老頭這麼做確實是在幫忙,可是內心裡無非是想留個人監視自己!聽到石老頭這麼一說,董旭也急忙站了起來說道:“是啊,黃老闆如果你人手不夠的話,兄弟這可以無條件的支持你!”
此時黃文彬不得不答應這些老大們的“好意相助”連連笑道:“那我替小兒多謝各位老大了!”說完立刻將李剛帶回了自己的書房,在將門關死後,焦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派了人看守嗎?”
李剛低着頭回道:“對方估計是早有預謀,先燒賭場後劫人質,而且我想說的是,那兩個放火的人應該就是之前死裡逃生的薛中堂二人!”
黃文彬忽然皺起了眉頭,之前李剛不是說他們已經被燒死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來綁架阿燦!情急下,黃文彬一臉深沉地嘆道:“總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阿燦救出來,至於那些老大們所留下來的幫手,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李剛冷笑了一聲,回道:“放心吧,老大,我這次一定辦的妥妥當當!”說完便拉開房門快速的離開。屋裡的黃文彬來回走動了兩步,不時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想到,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們薛家所有人來賠葬!
……
黃行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渾身被繩子緊綁的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沒有窗子的房間裡,自己周圍只有兩張牀和幾個小凳子,其他的便是一些喝完水的空瓶子及快餐袋!
就在黃行燦拼命的想掙扎離開時,房間的大門從外面被人用鑰匙打開,走進來了兩個面帶笑容的男人。驚恐的黃行燦不斷的衝二人喊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快放了我,你們難道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其中一個男人搬了張凳子坐到黃行燦的跟前,嘴角翹了翹,笑道:“我叫薛中堂,薛雯雯你有印象嗎?”聽到這話的黃行燦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的雙眼忽然睜的大大的,嘴裡大聲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
李剛這兩天一直都在四處打探黃行燦的下落,但是對方就好象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潘文龍的線人也及時將這個最新的情況通知了自己,收到線報後,坐在辦公室裡的潘文龍將兩支腳擱在桌上,身體靠着椅子笑道:“這下可忙壞了黃文彬,薛中堂,趙東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潘文龍打算利用警方的權利來私下搜尋趙東鬆二人的時候,黃文彬忽然走了進來。一見對方,潘文龍笑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黃老闆怎麼有空來警局,難道是想報案?”
黃文彬笑了兩聲,走到張沙發上桌下,翹起腿回道:“看來潘隊長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沒錯,我來正是想告訴你我的兒子黃行燦遭人綁架!希望潘隊長可以救他出來!”
黃文彬爲什麼居然想到來找警方幫忙,這讓潘文龍一下子摸不着頭腦,這黑道的紛爭最忌諱的就是讓警方插手!想了半天都沒有頭緒的潘文龍笑道:“不知道黃老闆知道是什麼人所爲?你們黑道上的事太複雜,恐怕我也有心無力!”
黃文彬悶着笑了兩聲,搖頭回道:“我是個生意人,從來就不參合任何的黑道紛爭,具我所知這次綁架我兒子的綁匪很有可能是廣東一帶勢力比較龐大一個黑社會團伙所爲,其幕後的老闆應該是薛氏企業的龍頭,難道潘隊長不想趁這個機會來一個打黑行動嗎?”
潘文龍慢慢的走回了自己位置上,腦袋裡不斷的在思考着,這個黃文彬居然想利用警方的力量來打擊其他黑勢力,所謂借刀殺人這招用的真是恰到好處,一來可以救出自己的兒子,二來又可以除去薛中堂等人,看來這個算盤打的的確夠精明的!想到這裡潘文龍笑了兩聲,回道:“既然黃老闆需要我們的幫助,他照規矩,你先去大廳填一份報案表,錄份口供,之後我會安排同事與你聯絡!”
黃文彬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臨走時,對潘文龍說道:“這次就有勞潘大隊了,如果能夠救出我的兒子,我一定會重謝!”
看見黃文彬離開後,潘文龍深深的吸了口氣,內心裡不斷的在想一個問題,他在想如果這次親手抓到的綁匪,萬一真的是薛中堂和趙東鬆兩人,那該如何跟李璐交代,特別是趙東鬆在李璐心中的地位!
離開了警局的黃文彬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李剛,電話接通後,他沉聲說道:“你聽着,你帶人暗中監視那些警察的一舉一動,如果它們發現了黃行燦的行蹤,你要搶在他們之前把他救出來,並且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一直都在等消息的李璐終於接到了潘文龍的電話,在沉寂了一番後,潘文龍苦笑道:“我想告訴你,趙東鬆很可能和薛中堂一同綁架了黃文彬的兒子黃行燦,現在黃文彬已經來報案了,如果到時候真的是趙東鬆所爲,我希望你做好心裡準備,畢竟不管黃行燦是不是有錯再先,趙東鬆都觸犯了法律,到時候我必須得秉公辦理!”
聽後的李璐無力的倒在了沙發上,她並不希望看到這種結局,想到這裡急忙回道:“或許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你想想,如果趙東鬆真的沒死,他爲什麼不來見我們,而要選擇私下動手?會不會他也是被逼無奈!”
一聽這話,潘文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對李璐說道:“你最近有沒有去找趙東鬆的父母,他們現在住哪?”李璐搖頭回道:“至從上次在殯儀館發生那種事後,我很少聯繫二老,好象只知道他們暫時住在一家賓館裡面,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潘文龍在心裡喊了聲“糟糕!”急忙對李璐說道:“你現在立刻去賓館看下,二老還在不在,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好!”李璐微微一驚,頓時趕緊出門了。
……
正當潘文龍感覺到一絲不妙時,他果然從李璐那焦急的語氣中得知了趙東鬆的父母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帶走了,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黃文彬所爲!
得知情況緊急後,潘文龍立刻將所有刑警隊的同事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他一臉嚴肅地說道:“本市一家地下賭場的老闆黃文彬,日前被兩個陌生的男人放火燒了他的小金庫,事後他的兒子再次遭人綁架,他已經來報案了,不知各位有什麼看法?”
聽到隊長講述之後,很多同事都紛紛表示這是他們黑道內部的紛爭,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咱們只需要坐收魚翁之利!聽到自己手下意見的潘文龍連笑了兩聲,但是目光忽然陰冷地說道:“但是很不幸的事發生了,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牽扯了進去,他的父母恐怕也被連累,之前收到消息,二老已經被一個神秘的男人帶走,我猜想很可能是黃文彬所爲,他一定是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綁架了他的兒子!雖然雙方的所作所爲都觸犯了法律,可是老人是無辜的,我希望各位都打起精神來,儘快查出他們的下落,稍後我會將二位老人的相貌資料發給你們,務必在三天之內將他們救出來!”
在同事們都一臉嚴肅的離開之後,潘文龍嘆了口氣,想到,我能幫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趙東鬆的父母一直跟在一個年輕人的身後走着,他們不斷的在問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兒子到底在哪?走在前面那人的臉上正流露出一種陰冷的神情,他暗自想道:“這次我看你們到底還憋不憋的住!”
……
李剛將趙東鬆的父母軟禁在了一間公寓裡面,並且派人24小時輪番看守,在找到黃行燦的下落之前,這兩個老人將是十分重要的籌碼!如果不是趙東鬆和薛中堂所爲的話,這兩個人也就沒有留着的必要!
黃行燦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本身就帶傷的他已經餓的快暈死過去,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麼!薛中堂和趙東鬆兩人站在樓房的天台上看着四周的風景,只是趙東鬆臉上的神情十分的茫然。
一邊叼着眼的薛中堂苦笑地問道:“你有沒有後悔你的決定?恐怕今後你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正常的人生軌道上!”
趙東鬆嘆了口氣,他也不懂當初爲何要走上這一步,到底是爲了怕家人受到牽連呢?還是說自己是被逼無奈!
就在李剛打暈二人的那晚,昏迷的趙東鬆忽然聞到了刺鼻的煤氣味,被嗆的不斷咳嗽的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從牀上爬了起來,見到身邊的薛中堂後,急忙將他弄醒,兩人因爲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所以渾身顯得無力!就在趙東鬆打算去廚房關掉煤氣時,忽然發現了在煤竈旁邊放着一部手機,心中頓時感覺到一陣驚恐!如果按照此時屋裡煤氣的濃度,只要電話接通,很可能就會發生爆炸!
情急下,趙東鬆一把將手機從煤竈旁搶了下來,然後將房間的大門打開,在通風的情況下將手機關了機!這時一直藏在樓下準備撥打手機引起爆炸的兩個打手覺得十分納悶,因爲他們明明記得電話是開着的,但是爲什麼此時卻提示已經關機,帶着疑惑的二人立刻折返了回去!
兩個人打手走進了充滿煤氣的房間後,一邊捂着鼻子一邊來到煤氣竈旁,發現手機還是好好的放在那,只是關機了。就當一個打手準備開機時,另一個人急忙喊道:“你幹什麼,你這個時候開機是想連我們也炸死嗎!”
被同伴大聲喝止之後,打手拿着砍刀來到了之前將趙東鬆和薛中堂帶入的那間臥室,發現兩人還是昏迷的躺在牀上。看到這副情景後,一個打手哼道:“老大這麼做真是多此一舉,直接用刀砍了他倆不就沒事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另一個打手搖頭回道:“你就是這麼沒頭腦,你想想,如果他們被人發現是被謀殺的話,警方肯定會立案調查,萬一被他們查到什麼線索,不是給老大惹麻煩了嗎,如果照我說的話,應該連那住在酒店裡的兩個老東西都一起殺掉!以絕後患!”
假裝昏迷的趙東鬆內心忽然顫抖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白天帶父母出去躲避之事也沒逃過對方的眼線,如果今天自己逃過一劫,對方肯定會對自己的父母下手,到底該怎麼辦!
兩個打手商量了一會,決定還是利用手機引爆的方式來解決他們,於是立刻將另外一部開機着手機放在了煤竈旁,這時忽然有一個影子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當打手們剛準備回頭時,就看見一人手握剪刀狠狠的分別劃在了他倆的脖子上!兩個打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喉嚨沒力的倒了下去。
喘着氣的薛中堂將剪刀放好之後,和趙東鬆兩人將打手擡回了臥室!此時的趙東鬆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說道:“中堂把你身上的玉塊留下來!”
薛中堂疑惑的看向趙東鬆,但是從對方那堅毅的眼神裡發現他似乎有着什麼打算,於是毫不猶豫的一把從脖子上扯下玉塊交到了趙東鬆的手裡,後者將自己的身份證也拿了出來分別放在了兩個打手的褲兜裡!
見到趙東鬆的舉動之後,薛中堂問道:“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趙東鬆無奈地回道:“如果這次真的想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話,就必須完全的將對方除去,你剛纔也聽到了我父母的行蹤也被他們所掌握,如果我們不死,他們很可能會抓二老來要挾我們!這是我最不想看見的!”
薛中堂覺得這話雖然沒錯,但是嘴裡仍然問道:“那我們之後該怎麼做?”趙東鬆回道:“我們暫時不要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因爲一旦被他們的眼線所發現的話,下次我們就不會這麼幸運,而且你也見識了那個年輕人的功夫,不是你我可以對付的了的!”
薛中堂此時有點明白了趙東鬆的意思,他是想借用這兩個打手的屍體來造成大家都以爲自己被燒死的假像,最好的情況就是趙東鬆的父母可以暫時安全一陣子,畢竟對方認爲敵人已死,兩個老人起不到什麼作用!
趙東鬆在將房門鎖好之後,將自己的手機留在了煤竈旁。二人並沒有從樓道離開,而是從頂樓的天台翻躍到了另一個棟樓頂,從其他的樓道溜了出去。
在安全的來到了小區的一個陰暗處之後,薛中堂再次問向趙東鬆說道:“你確定要這麼做?難道你就不怕你的父母會受不了這個刺激而精神崩潰嗎?”
趙東鬆此時臉上始終是一副茫然的神情,他回道:“放心,我相信雯雯不會這麼容易的就相信我們死了,並且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在對方確定我們死後,趁他們疏於防範時,我們來個釜底抽薪!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趁他們沒有想到是什麼人乾的之前,從醫院裡將那個被雯雯踩成重傷的臭小子給弄出來,以防他們用我父母來做人質!”
薛中堂還是有點不放心,急忙回道:“萬一對方真的綁架了你的父母該怎麼辦?”趙東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眼露出一絲狠毒,冷冷地回道:“如果他們真的用我父母來要挾的話,我保證他們的大少爺從此將不見天日!而且我也會讓他們今後在江城沒有任何的棲身之地!”
薛中堂總覺得此時的趙東鬆有些怪怪的,自己也說不上來,如果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會選擇這樣做,因爲此時的情況根本不容許犯一點錯誤,任何的感情衝動都會使自己付出昂貴的代價,甚至到最後可能出現仇也報不了,父母也遭殃的局面!趙東鬆這樣選擇無非就是一種交換的做法,他似乎在賭,賭那個叫阿燦的小子到底在對方的心裡佔多大的份量!
隨着一生爆炸聲,趙東鬆的家裡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看着熊熊的烈火,趙東鬆的心裡在滴血,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爲什麼命運總跟自己開這種玩笑,爲什麼每一次都要將自己逼入絕境!他總是不斷的在問自己,只想平凡的過一輩子就那麼的難嗎?如果一個人的出生就意味着終結的開始,那就讓終結的日期無限期的往後推遲,既然命運如此喜歡作弄自己,那麼自己也只好反其道而行,你讓我窮,我偏要有錢,你讓我遭受打擊,我一定會想辦法雙倍的奉還,甚至你想讓我死,我也一定會用任何的辦法來破壞你的如意算盤,直到你肯向我低頭!但是趙東鬆不知道爲什麼,李璐的那句話忽然從內心裡冒了出來,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和李璐在街頭相遇後,坐在餐廳的桌旁,兩人曾經一同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當遇見挫折的時候,希望就是唯一的動力,只要有希望就能戰勝任何的困難!此時次刻,自己的希望是什麼呢?
……
正當黃文彬爲自己兒子被綁架之事心急如焚之時,一個神色匆忙的手下跑了進來,並且將一封信遞到了黃文彬的手中,後者在讀過上面的內容之後,氣憤的將其撕的粉碎!
李剛接到黃文彬的電話,立刻趕到了他的房間,問道:“老大,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兒?是不是少爺有消息了?”
黃文彬點了點頭,指着地上一堆紙屑回道:“這次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將阿燦活着給我帶回來!”
李剛嘴角輕微翹了翹,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上次讓薛中堂僥倖的逃脫了,這次一定讓他插翅也難飛!
深夜十一點左右,趙東鬆和薛中堂兩人將黃行燦用繩子綁的死死的,並且用膠布封住了他的嘴,最後裝進了一個蛇皮袋。在確定馬路上沒什麼行人之後,二人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了信上約好的地址,位於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中山公園。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出租車停在了公園的後門,趙東鬆在下車時,從兜裡多掏了五百塊錢遞給司機大哥笑道:“師傅,我們進去辦點事就出來,你能不能在這裡多等一會!”
司機看了看手裡的紅票票,想到這個時間段也沒什麼生意,於是笑着回道:“行,等你們一個小時,過時不侯!”說完將暫停營業的牌子給豎了起來,
趙東鬆和薛中堂將裝着黃行燦的蛇皮袋一路搬進了公園,途中心燦不斷的在掙扎。心煩的薛中堂用腳狠狠踹了蛇皮袋幾下,就聽見黃行燦發出痛苦的哼聲,接着就老實了下來。
兩人一直來了一個空曠的草坪上才停了下來,不時看着手錶的趙東鬆平靜地說道:“在過十分鐘,對方應該就會出現了!”
公園的草坪上十分寂靜,不時傳來陣真被風撫過時所發穿在沙響聲。在離趙東鬆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正是一臉憤怒的黃文彬和一臉興奮的李剛!
趙東鬆的信中提到只許這兩個人出現,否則他們不會保證黃行燦的安全。在雙方到了一個都能看清楚彼此相貌的距離後,李剛首先開了口,他笑道:“沒想到你們倆的命挺硬的,那樣都燒不死你們!”
薛中堂攤開了雙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回道:“你似乎弄錯了,房間在爆炸的時候我和趙東鬆似乎正悠閒的靠在沙發上喝着咖啡呢!”
李剛皺了下眉頭,哼了一聲問道:“別廢話了,黃行燦在哪?”
趙東鬆聽到這話之後,身體往旁邊退了幾步,一個鼓脹的蛇皮袋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薛中堂再次擡起右腳狠狠的衝袋子猛踩了幾下,裡面的黃行燦因爲嘴被膠布所封,所以只能發出沉悶哼聲!
一直都沒說話的黃文彬在聽見兒子的聲音之後,眯着雙眼笑道:“我這個人也不是不講道理,雖然事後我知道了他當時企圖強J你們的朋友薛雯雯,是他有錯在先,可是他也嚐到了應有的懲罰,他下輩子很可能連路都不能走!既然你們都沒事,爲什麼還不放了他!”
趙東鬆對於黃文彬這句話感到無比的意外,冷笑道:“黃老闆剛纔還說自己是講道理之人,怎麼我聽這話覺得那麼刺耳,好象我們沒事是拜你錯賜一樣!”
黃文彬將雙手背在了後面,搖頭嘆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現在像我磕頭認錯的話,我會往開一面不在追究,如果硬是要逼的我動手的話,你們別指望能有上次的運氣!”
趙東鬆搖了搖頭,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砍刀,並且架在蛇皮袋上,笑道:“不知道是你快,還是我的刀快!”
李剛看到這副情景,不慌不忙地問道:“說吧,你們倆到底想怎麼樣?”
薛中堂慢慢的走上前,指着黃文彬笑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他們父子倆嘗下被關在充滿煤氣的房間裡是什麼滋味!至於能不能像我們這樣活着離開,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黃文彬從兜裡掏出了一支雪茄,李剛幫其點上後,大聲地笑道:“你們真的就那麼覺得我會在乎我兒子的性命嗎?麻煩你看下週圍在說吧!”
就在黃文彬的話音剛落,幾十個手持砍刀的打手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看見這副情景,薛中堂立刻將刀抽了出來,大步的走到了射皮袋的旁邊將繩口解開,露出了臉色紅腫的黃行燦,並且將他嘴上膠布也撕了下來!
黃行燦在看見自己的父親後,大聲的哭喊着救命,身體拼命掙扎着往前拱。趙東鬆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笑道:“小子,你老爸就在你眼前,似乎他不打算救你!”
黃文彬眯着雙眼,好象露出了一副無奈之情,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只見有兩個打手似乎同樣擡着兩個裝着人的箱子走了過來。
……
之前潘文龍已經懷疑到是黃文彬綁架了趙東鬆的父母,所以自己親自帶人闖進了他的住處,在沒有任何搜查令的情況下,強行將他的公寓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並沒有發現二老的影子!甚至在潘文龍氣憤的離開時,黃文彬還客氣的讓他下次再來!
李剛之前在夜總會裡見過潘文龍之後,就開始懷疑警方會有所行動,於是將二老藏在了自己的家裡,沒想到潘文龍真的找上了們來,索性早有準備,不然今天晚上恐怕真的會讓對方給挾持住!
直到趙東鬆看清楚了箱子裡爬出來的二人是自己的父母時,臉上都沒有顯出任何慌張的神色,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一旁的薛中堂看了眼趙東鬆,知道他此時應該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那種煎熬是無人可以體會的!雖然自己一方挾持着黃行燦,可是他的命比起趙東鬆的父母來說就顯得一點都不重要了!做好了準備的薛中堂只是在等待趙東鬆到底會如何選擇,是互相交換人質,還是來個魚死網破將對方趕盡殺絕!
東鬆的父母見到自己的兒子還活着,臉上頓時激動的淚流滿面!一旁的李剛笑道:“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們再次見到寶貝兒子的,我沒有說謊吧!”
東鬆的父親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準備過去東鬆那邊,可是當身體剛剛向前邁出一步時,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人死死的扣住無法動彈!只見李剛在摁住他之後,慢慢的走到了他身邊,小聲地說道:“老伯,你千萬別衝動,搞不好這次真的是見兒子最後一面喔!”
東鬆的母親一把將李剛推開,指着黃文彬的鼻子罵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我兒子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居然想害死他,還有沒有人性了!”
黃文彬忽然露出兇狠的臉色,對着東鬆母親大聲吼道:“你兒子手裡正拿着砍刀架在我兒子的脖子上,你說我要怎麼做!啊?”
聽到這話,二老這才發現在東鬆的腳下趴着一個滿臉紅腫的年輕人。焦急的母親衝着兒子大聲喊道:“小松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讓媽擔心死了!”
趙東鬆苦笑了一番,大聲回道:“媽,沒事的,一會咱們就回家!”
黃文彬一腳踹在東鬆父親的背上,老人被踢中後痛苦的倒了下去,不時捂着自己的腰咳嗽着,母親急忙跑過去扶起他問道:“老頭子,你沒事吧!”
李剛看後大笑了幾聲,吼道:“你們難道想看見這兩個老東西這把年紀了還受罪嗎?乖乖的將黃行燦放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懂得尊重長輩!”說完大步走到東鬆父親的身邊,一把將起拽了起來。母親不斷的在撕扯着李剛的衣服,而後者只是一臉冷笑的看着趙東鬆!
母親的每一聲吼叫都深深的敲打着趙東鬆的內心,雖然自己很想將黃行燦交出去換回二老的平安,可是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就算父母回到了身邊,那周圍幾十個打手會讓自己安全的離開嗎?
薛中堂握刀的手在發抖,他向前邁上一步吼道:“李剛,你不是很厲害嘛,有種出來咱們再打一次!”
李剛翹着嘴角搖了搖頭,回道:“你放心吧,呆會一定會給你個痛快,只是現在還不行!”說完猛的將東鬆的父親提到了半空中,老人的雙腳不斷的亂踢着,因爲他的脖子被李剛狠狠的掐住,不時呼吸出現了困難!母親絕望的癱倒在了地上,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好好的家爲什麼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難道說是自己上輩子做了壞事,這輩子要受到懲罰嗎?無力迴天的母親失聲的痛苦着,不到一會便暈死了過去。
趙東鬆知道自己的父親心臟一直都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他瞬間做了一個讓自己恐怕會痛苦一輩子的決定,他大聲地喊道:“爸,媽,原諒兒子的不孝!如果今天兒子無法將你們從這裡帶走,你們放心,要麼我會下去陪你們,要麼我會讓黃文彬全家來爲你們賠葬!”
雙眼紅腫的趙東鬆使勁的擦了一把眼淚,在薛中堂那驚訝的注視下,猛的將腳下的黃行燦提了起來,擡起一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
市某家醫院的走廊裡,本是安靜的夜晚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五個護士正焦急的推着一張病牀快速的趕往手術室,而接到通知的外科醫生已經換好衣服在裡面等待了。
在將病人小心的擡上手術擡後,外科醫生冷靜地問道:“傷員什麼情況?”
一個年輕的護士一邊準備麻醉,一邊輕聲回道:“這個人送到醫院時已經快不行,渾身上下都是刀口,估計大量失血導致休克,最致命的應該是後脖上的一刀,如果在深點,恐怕連脊椎骨都會砍斷!”
外科醫生仔細檢查了下傷口,急忙對一旁的助手說道:“立刻準備相應的血型,他的血都差不都快流乾了,如果能夠活下來,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躺在手術檯上的年輕人此時對外界所發生的事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他的眼皮似乎在因爲大腦裡所想的事不斷在跳動着。如果此時有人將耳朵仔細的貼在他的嘴脣上,或許可以聽見他在說,快跑!
半個鐘頭前,趙東鬆那一刀深深的砍在了黃行燦的肩膀上,在他將刀猛的抽出來之後,一股熱血噴在了趙東鬆的臉上。痛苦的黃行燦此時臉上的肌肉已經完全扭曲,他痛苦的慘叫聲不斷的迴盪在空曠的草坪之上。
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砍傷,黃文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沒想到趙東鬆居然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做出了一個最爲正確的選擇,因爲自己的確沒打算在交換人質後會放他們離開!
李剛見到這血腥的一幕,立刻擡起自己的右掌對準了似乎早已暈厥過去的老頭狠狠的拍了下去!這一掌打在了東鬆父親的腹部,老人痛苦的哼了一聲,從嘴角里流出了絲絲鮮血。
就在李剛正覺得十分痛快之時,忽然對面的趙東鬆再次將砍刀提起對準黃行燦的另一隻肩膀狠狠的劈了下去!這次的力道至少是上次的三倍。只見黃行燦的半支胳膊似乎就快要掉在了地上,胳膊於肩膀之間只剩一些皮肉和血管還連在一起,而他本人似乎連痛苦的叫聲都無法喊出,只是躺在地上不段的抽蓄着。
這兩刀不僅砍在了黃行燦的身上,同時也砍進了黃文彬的心裡。他的臉色逐漸發青,嘴脣在不斷的顫抖着!他只聽見旁邊的李剛發出了一聲怒吼,緊接着傳來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之後,一個老頭子滿口鮮血的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脖子似乎完全被人擰斷了。看到這副情景,黃文彬似乎知道了對方接下來會怎麼做,但是他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滿臉鮮血的趙東鬆看着自己的父親慘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深呼一口氣之後,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似乎夾雜着一種悲涼,一種憎恨!就連一旁的薛中堂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鮮血攙雜着淚水順着趙東鬆的臉龐一滴一滴的滑落,只見他慢慢的將手裡的砍刀高高的舉起,然後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時,平靜的夜空忽然劈出了一道閃電,將整個草坪照的通亮,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薛中堂清楚看見了趙東鬆那空洞的眼神,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
一道寒光閃過衆人的視線,從黃行燦那沒有腦袋的脖子上噴出了一米多高的血柱,而他的腦袋居然被一個滿臉笑容的年輕人提了起來,重重的扔到了他的對面。
黃文彬渾身顫抖着向前邁了幾步,從地上將自己兒子的腦袋捧了起來,忽然他也同樣發出了一種悲涼的笑聲,他一把從一個手下那裡奪過砍刀,將趙東鬆的母親整個人翻了過來,對準其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就在這一剎那,一把砍刀如離弦之箭準確的刺進了黃文彬的肩膀。被刺中後的黃文彬雙手一個顫抖,砍刀掉在了地上。而趙東鬆的母親仍然毫無發傷的躺在那裡。
受傷的黃文彬立刻擡頭看去,只見薛中堂兩手空空的正快速向前奔跑,臉身那種陰冷的神情另自己不斷的揮手喊道:“快給我攔住他!!”
十幾個拿着砍刀的打手快速的向手無寸鐵的薛中堂靠攏過去,其中一人跑到了薛中堂的側面對着脖子就是一記橫劈!薛中堂忽然一個急停,身體猛的下沉,轉身一個掃堂腿踢中了打手的小腿根,緊接着趁對方倒地之時一把將他手上的砍刀奪了過來對準打手的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被刺中的打手從喉嚨裡噴出一股鮮血灑在了薛中堂的臉上,後者不作任何的停留提着刀就衝進了人羣裡!
李剛護着受傷的黃文彬退到了一處比較安全的角落,忍着肩膀傳來的陣痛,黃文彬指着遠處的趙東鬆顫抖地喊道:“他們兩個都要死,一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