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凡非常尷尬的坐在化妝臺前，聽着他們的對話，也不好意思過去催。
就在這時，房門敲響了。
不等裡面人說話，外面人就推開了門。
文藝頻道總監高睿和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看到李志凡一個人坐着，不禁蹙眉，對那些化妝師斥責道，“怎麼還不給嘉賓化妝？”
“哦，馬上就來！”
其中一個懶洋洋的站起身，踱步到李志凡身後，散漫的拿出化妝用具，開始了工作。
別說李志凡，就是高睿看了也沒轍，他知道下面人因爲今天臨時的節目錄制而心有怨氣，這個時候他要再煽風點火罵上幾句，說不定會激起羣憤。
要批評還是得等節目錄制結束後再說。
不過高睿也沒走，抱着膀子站在後面看着。
同時，跟他進來的那名年輕男人上來遞給了李志凡一份合同，“李先生，您請覈對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就籤合約吧！”
“嗯！”李志凡接過手，趁着化妝的功夫看起來。
年輕男子接着說道：“根據市場定價，加上臺裡的政策，我們一年給您一萬元的授權費，一次性籤六年，也就是六萬元，這筆錢會直接打到您的卡上，待會兒還請您提供一下個人銀行賬號和身份證複印件！”
一年一萬？
多嗎？不多，對於那些大牌音樂人來說，這筆錢連零頭都不夠。
但是對李志凡來說，已經算可以了，而且就像高睿昨天說的，其實這也是電視臺給他的音樂做了推廣，互相收益的事情。
合約密密麻麻十幾張，李志凡就是逐條去看，也有些專業術語和名詞看不他懂，更別說裡面有什麼陷阱了。
於是拿出手機撥了樑田的電話，“喂，樑隊，您來一趟化妝間吧！我找您有些事兒！”
“你等會兒啊！”
樑田答應過後，便往過走。
一進門看到高睿也在，再瞅瞅正化妝的李志凡，不禁問道，“啥事兒啊？”
“樑隊！”
李志凡把合同遞給他，“您幫我看看吧，我看不太懂！”
“這是什麼？”
樑田狐疑的接過合同，看到是授權轉讓合同，不禁一愣，擡頭看了一眼高睿，“高總監，這是您開的合同？”
高睿眼神閃爍，“呃，是啊！昨天跟志凡已經談好了！”
“呵呵！”樑田搖頭笑道：“授權可以，轉讓不行！”
“嗯？”
李志凡一愣，他還沒注意到這個，不禁向樑田問道，“樑隊，什麼情況？”
“這合同不能籤！”樑田說：“轉讓的話你那首音樂的版權就歸電視臺了，但我們只能授權給他們使用！”
李志凡從鏡子裡看向高睿：“高總監，怎麼回事兒？”
“呃，咳咳，疏忽，疏忽！”
高睿急忙擺手，然後朝那名年輕男人怒道，“小劉，怎麼回事兒？”
這個叫小劉的一臉委屈，憋了好久才說道：“那什麼，不好意思啊，我直接從臺裡合同庫裡下載的，因爲時間太趕，就沒注意！”
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八成是這年輕人是在給高睿背鍋。
不過既然有人替罪，李志凡也願把這事兒扯開了翻臉，轉而向高睿問道，“高總監，這事兒怎麼辦？”
“好說，好說！”高睿笑呵呵道，“我立即改合約！”
說完，急忙對那年輕人打眼色，年輕人接收到命令，急匆匆的離開了化妝間。
高睿則留下安慰倆人，“樑隊，志凡！你們不要介意哈，工作失誤，這不是趕上五一放假嘛，大家做事也粗心了！”
李志凡和樑田倒沒說什麼，但給跟前的化妝師卻哼的冷笑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高睿轉頭怒目而視，但化妝師卻一點兒都不吃他這一套，搞定李志凡的妝容後，一邊收拾工具，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向高睿問道，“哎呀，高總監，我們這工作也結束了，什麼時候給我們放假啊？”
“現在，現在你們就能走了！”
高睿巴不得他們早點滾蛋，別再壞事兒！
“哈哈，那可就謝謝高總監了！”
這化妝師立即興高采烈，其他化妝師也一樣，聽到這話蹭的一下都站了起來收拾東西。
臨走時，一個化妝師還不忘向李志凡揮手，“拜拜，小兄弟，謝了！遇事兒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別人的外表所矇蔽！”
雖然沒說破，但等於全說了。
高睿一張臉黑的可怕，但對着樑田和李志凡，卻又得強顏歡笑，再留下也只有尷尬，於是說道，“那什麼，樑隊，我那邊還有事兒，先走了，合同咱可以錄製結束後再籤，不着急！”
“嗯！”
樑田淡淡道點了點頭，等高睿走了，才急吼吼的看着李志凡，“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你一個人能搞定嗎？被騙了有你後悔的！再說，你也好讓我有個準備啊？”
“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李志凡苦笑，“原先說了是下午籤，誰知道他大早上就準備好合同了！”
“行了，以後長點兒心吧！”
樑田又問道，“他們給你多少錢？”
“說是一年一萬，籤六年的授權！”
“那可不行！”
樑田立即說道，“如果你將來成名成腕了，這作品可是要增值的，他們就是看你剛入行，纔開這麼低的價，六萬太少，我去給你談，你安心做節目吧！”
“唉！樑隊，我覺得可以了！”
李志凡卻說，“獅子大開口，是不是有點不好啊？再說我還想着依靠電視平臺推廣這首音樂呢！”
“沒什麼不好的，再說咱也不是獅子大開口，只是得到自己應得的利益！”
樑田語重心長的解釋，“他們電視臺就算播出了這段音樂，也不會給你署名的，錢拿得少可以，但他們必須在任何節目使用這首作品時，標署你的名字！反正你別管了，我保證絕對給你個公道！”
“那……行吧！”
李志凡一攤手，“您去談！”
“好嘞，看我的，你趕緊去準備錄節目吧！”
樑田拍拍胸口，信心十足的走了。
李志凡對着鏡子搖搖頭，一臉的無奈，這個社會套路太深了，人心也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