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直覺敏銳得可怕。
上天剝奪了她們爭強好勝的心，卻給了她們近乎天賦的直覺。
“沒事，賺了八千萬而已。”對方一問，他反而不好不說了，這句話說出來，他莫名地感覺如釋重負。
也許只是少了一個打開話題的由頭而已。
他也不是非要找對方聊天不可，也沒有變成色中餓鬼看到曾經的女神就精/蟲上腦。
只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讓他忽然覺得有點疲憊。
只是單純地想聊聊天，僅此而已。
“八千萬……還而已？”王組賢都被氣笑了“LEI，我不是說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炫富了，我一年都賺不到這個數字……”
“哈哈，不是炫富，其實……這錢也不好賺。”
話題打開了，他就順着話題說了下去。
剛開始他還有點小尷尬，後面就成了水到渠成，王組賢只是在電話裡聽着，偶爾問一問，接兩句。
“所以……你就在機場待了一個小時？”王組賢吃吃地笑道“你是想家了。”
秦遠峰嘆了口氣，笑道“也許吧。”
“不是也許，是肯定。”王組賢也笑着說“我剛來香港的時候，第一次拍電影，瘋了一樣想家，想告訴家裡人。”
“當時……我也像你一樣，莫名地就覺得煩躁，和人聊聊天就好了。”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明天有事嗎？都一點過了。我掛了。”秦遠峰準備掛掉電話，藝人的生活現在看起來很神秘，在他那個年代，則差不多都透明瞭。他非常清楚，當一個藝人有多累。
“沒什麼，大家算起來都是老鄉，這點忙沒關係。”王組賢笑道“這幾天沒什麼事，過幾天就得去參加倩女幽魂的巡迴慶功會……又得忙起來了……說起來，給你拍代言的那幾天，反而是我過得最輕鬆的日子，要是多幾天就好了。”
“沒事？那我請你吃飯？”秦遠峰隨口問道。
總覺得聊的不盡興，兩人的話題很是相似，尤其有着共同的經歷，心靈難免靠攏。
“好啊。”沒想到，電話那邊王組賢竟然笑着答應了下來“八千萬的財主，你可要請我好好玩一下。上次拍代言你都不在，太不夠意思了。”
秦遠峰自己都愣了愣，說起來，他和王祖賢認識也有幾個月了，相處得平淡如水，真應了君子之交淡如水這句話。
他們還真沒一起吃過飯！
約會？！這是約會？
他腦海中猛地過電一樣串過這個詞，自己都嚇了一腦門冷汗。
他可從沒這麼想過啊！
別的不說，王組賢對於感情重視程度日後傳遍大街小巷，現在對方正和齊勤認識不久，自己真是約會那不是挖別人牆角了？
“你……”看到秦遠峰好久都沒說話，王組賢忽然好想明白了什麼，撲哧一聲就笑了“羅密歐先生，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還要帶一個人來的。”
“誰？”
“齊勤先生，你們大陸的歌手。”王組賢笑道“其實，後天，就是我受禮的日子，齊勤先生特地從大陸趕過來慶祝。”
果然如此啊……秦遠峰笑了，確實，雙方都是把對方看作朋友，只是剛纔氣氛不知怎麼忽然就轉到那裡了，他纔不由得多想一下。
“那一起吧，我請。”
“我就沒打算掏錢。”王組賢哼哼地說“好了，羅密歐先生，夜晚的時間到了，我得去休息了，後天上午聯繫我，記得啊。”
放下電話，他微微一笑，齊勤和王祖賢啊……這對分分合合十幾年的苦命鴛鴦，自己無意中卻見到了。
他可是知道王組賢的感情路有多不順，作爲朋友，如果可能，他更希望對方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第二天早上，他十點才起牀，並沒有等電話，而是跑到鍾晗的宿舍裡，看到對方死豬一樣地沉睡。
如果是一個好人，現在應該很溫柔地叫對方起牀。
可惜，他不是。
他看了一眼睡得打呼的對方，默默跑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個手。
十秒後，一聲慘叫響徹整層樓。
“我頂你個肺啊……”鍾晗捂着被非禮的肩膀，雙眼通紅，殺人一樣盯着在他面前吞雲吐霧的對方，咬牙切齒地說“學長，我覺得你可以採用其他方式叫我。”
秦遠峰厚顏無恥地點了點頭“確實，我有考慮過。”
“我頂……那你爲什麼還採取這種粗暴而沒有美感的方式？！”
“因爲我覺得這樣見效最快。”
鍾晗無言以對，哈欠連天地說“說吧，有屁就放。放完我繼續睡。”
“幫我把海洋館包下來。”
“好的……”鍾晗打了個哈欠“沒事我繼續睡了……”
還沒躺下去，他猛地彈了起來，目光熠熠地問“學長，這是公司福利？！”
“也可以算是。”秦遠峰彈了彈菸灰“你們可以去，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
“靠！憑什麼！”
“因爲我會不爽。”
“……”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鍾晗默默無語地收拾起清淚兩行，斜着眼睛看他“你準備幹什麼非法勾當。你知道包場多少錢嗎？”
“不多，現在海洋館每天一百掛零的人次，兩百多港元的票價，能有多少？幾千美元的問題。”
“這可是我幾個月的工資啊！”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
兩次對話，鍾晗總感覺哪裡出錯了，但是他思維迴路還沒回到這個位面，於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破碎一地的小心肝，準備爲任性的老總實行包場大計。
“我也不是亂花錢。”秦遠峰看了他一眼“我一位老鄉，今天是她的受禮日，我幫他操辦一下，我會用我的工資來補的。”
“我靠……學長你能不能不要把無恥的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你的工資？！
你有過工資？！
我怎麼不知道？！尼瑪幾個月的財務都是老子在做好不好！
“沒辦法……”秦遠峰長嘆一聲，用一種高處不勝寒的聲音唏噓道“有錢……”
“就是這麼任性！”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行……”鍾晗滿臉頹廢地坐起來，擺了擺手“攤上你這樣的老總，我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你先別急着走。”秦遠峰擺了擺手“穿上衣服，和我去校務處一次。”
鍾晗愣了愣，拿了件外套套上“你準備和學校攤牌了？”
“遲早要說的，晚說不如早說。”
兩人很快來到了校務處，副主任看到他們的臉色非常不自然。
在機場被世嘉審覈小組這樣掃了面子，還怎麼自然得起來？
他的手在看到兩人的一剎那，不動聲色地拖過一張資料表，迅速地籤起字來，頭微微擡了一下，堆積起笑容問“遠峰同學來了啊？坐，坐，有事就說。”
他的手繼續寫着，用一種無奈的口吻笑道“快到年底了，事情多得很啊……天天都有無數的文件批，時間都擠不出來。”
你們要沒事就趕緊走好嗎？沒看到我正在忙？
“那就不耽擱副主任的時間了。”秦遠峰坐下，微笑着說“我想問，學校對於公司後續有沒有什麼宣傳計劃？”
“沒什麼別的安排。”說起這件事，副主任嘴角翹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這幾個月，科技大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年底的學術交流會出盡了風頭。誰都知道科技大培養出的學子自主成立了一家公司，並且和世嘉公司展開了合作。
這種報道，秦皇朝公司可能並不關心，如果他們翻翻最近相關的報紙，就能發現科技大的曝光率最近高得驚人。
就連學校的相關部門，每週都會接到無數家長的電話。在其帶動下，港大等幾家著名大學，都開始朝這條路上探索。
當然，這種探索自然邀請了秦遠峰，但是科技大又怎麼會給別的對手製造機會？
這種名義上的“學術交流”通知，秦遠峰是根本不知道了。
想了想，副主任一邊簽字一邊說“明年，科技大有個巡迴演講，校方準備把你塞到名單裡面。就在招生之前，大約五月中旬。本來年底也有一個交流會，但是打過幾次電話遠峰同學都說沒有時間。還有……”
他簽字的手停了一停，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秦遠峰“科技大可能會向秦皇朝公司加大投資。此事正在討論中，具體結果應該年後就有消息。”
這就是一個套了，爲了讓秦皇朝放心呆下去，不斷增加科技大的聲勢，他們自然不吝惜畫幾張大餅出來，不過到底討論到什麼時候，甚至於討論沒討論，那就是兩說了。
秦遠峰也不在意，笑了笑“我來正是要說這件事的。後續投資，我看就不用了。”
副主任心中鬆了口氣，沒事學校投資你幹嘛？公司是學校名氣的搖錢樹，不過談到真金白銀，這不是傷感情了麼？
最好你繼續用自己的資源做，校方一直坐收名利，這是學校最樂見其成的結果。
“遠峰同學，秦皇朝公司是一個有前途的公司。學校對於學子的創業，當然是傾盡所能。”心裡這麼想，嘴巴上可不能這麼說。
“副主任誤會了。”秦遠峰笑着說“秦皇朝上一款產品收到了八千萬美元的利潤，我們已經準備開辦一所真正的公司。購買自己的辦公樓。所以不準備再在科技大寄住了，當然，和科技大的合約，也到此結束。”
“各答”副主任手中的筆，清脆地掉到了桌子上，整個人如同見了鬼一樣看着秦遠峰，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說多少？”
“八千萬美元稅前。扣完所有稅，大約六千多萬左右。”鍾晗笑眯眯地，“恭敬”地，不失時機地在旁邊接道。
房間裡，瞬間寂靜。
副主任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着兩人，鍾晗和秦遠峰兩人笑容和熙，笑容裡帶着不一樣的味道。
那種味道，叫做賤。
這喪心病狂的敏感詞彙啊……還能不能好好地閱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