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軍團長整個人愣在那裡,一時半會,他實在說不出話來。要知道在南華帝國,這軍隊給人辦祭禮也是有的,但都是給那些將領舉行的。這麼多年來,他們當中,職位最低的都是千人長。現在要給一個普通的士兵辦祭禮,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如果說出去,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啊。
劉三似乎知道風軍團長的顧慮,他緩緩地開口,臉上帶着一絲道不明的情緒:
“南華帝國的祭禮本來就是給對帝國有貢獻的人所設置的,劉連他單身對敵,救六千人於水深火熱當中,這對於帝國來說,不是貢獻嗎?”
“他隻身擋敵,留生路給士兵兄弟,這不是值得弘揚的事情嗎?”
劉三說着,突然想到什麼,他臉色再度變得鐵青:“無論是聖旨還是什麼!老子就要給他辦個祭禮!”
“扼……老子?”
風將軍整個人可算是愣在那裡了,他看着劉三,抹抹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劉三在整個南華軍團中,可算是最有威信的人,即使是帝都的那位,也是遙望不及;況且他還是以剽悍和沉穩著稱,如今卻是爲了一個小兵大怒罵‘老子’,雖然風將軍也知道那人的事蹟,但能讓沉穩著稱的劉三將軍這樣發火,想來那人可算是劉三將軍的逆鱗。
“沒想到這個小兵是將軍的什麼人,早知當初就應該阻止鎮南學院、森江對他的爲難。誒……”風將軍在心裡苦道。但卻是對着劉三一拱手,退了下去。
這天晚上,飛虎軍團的每一個將領士兵都接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明天飛虎軍團的演練場上,將爲一個人舉行祭禮。
至於這個人是誰,通報消息的人沒有說,因爲他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不是剛從南華帝國那邊過來的新兵,都會知道,這場祭禮只是爲了一個人!
“草蛋!!不是才一個月的時間嗎,怎麼現在就舉行什麼祭禮,嗎了隔壁的,誰相信誰相信他死了,誰!!”
一個普通的營帳當中,劉連熟悉的楊二、程度等人正圍着一個包着綁帶,直挺挺地躺在牀上的漢子,但悲憤的爆粗口聲不時從那人的口中發出。
“嗎了隔壁的,誰說的!誰!誰要給他祭禮,我給他拳頭!”那人即使全身大部分位置綁着綁帶,但卻不安靜,一個勁地吼着,臉上的悲傷卻是誰都可以看到的,只可惜這裡除了楊二等人,就沒其他人了。
“楊哥,三軍隊長怎麼了?他爲什麼會這麼發怒啊?”
一個穿着整齊藍色軍裝的新兵悄悄地對楊二問道,他眉頭都皺成川字狀了,實在搞不懂爲什麼,這個飛虎軍團第一師部的人都是在懷念着一個什麼人。今天聽說了明天要給那人舉行祭禮,師部裡的人都紛紛跑到統領大人那裡要求撤除,但上頭卻是告知兩字:
“不行。”
“隊長!別這樣。都這麼久了,也該……也該讓他安息了。”
楊二有些爲難地說道。雖然他也不敢相信,但那人已經這麼久沒消息了,況且還是落入那如深淵的黑風河裡,如何能讓人相信他還活着呢。自從跟着奧泰統領回來了之後,楊二也成熟了很多,他覺得劉連說得對,是個男人就該站在前面,而不是躲在背後偷偷摸摸。
“安息……”三軍隊長聽了,頹廢地動了動,便是躺了下去。
夜晚,距離飛虎軍團大約還有十公里處,劉連正追着火狼在路上跑着。擡頭望了望那已經變漆黑的天空,劉連喊住還想往前跑的火狼。
“恩。據說這裡距離飛虎軍團的駐紮地已經沒多遠了。相信我很快就可以回到軍營,又可以跟大家一起開始這激盪的生活。”
劉連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隨即在火狼的守護之下,進入修煉!這些天,他可是對那飛鏢的掌控越來越熟悉。不知道爲什麼,他可以控制的鬥氣飛鏢現在增加到十一枚。配合那精確無比的精神力,他拋射出十一枚鬥氣飛鏢的威力,跟十一個鬥士五級的強者全力一擊差不多!這不是總體,而是每一枚都擁有鬥士五級強者的威力!
“魯番,你等着,我劉連又回來了,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劉連在心裡默道,雖然他知道鬥士五級的實力相對於那鬥將強者魯番來說,沒什麼威脅。但實驗過這鬥氣飛鏢的他卻是明白,如果讓十一枚鬥氣飛鏢同時攻擊在一個點之上,那麼那攻擊力可是堪比一個鬥將三級別的實力!況且劉連的鬥氣飛鏢可不是發了十一枚,就不能堅挺了。
這次他有信心在那魯番大意之下陰溝裡翻船,但這一切是在他大意之下而已。
第二天,天剛剛摸亮,飛虎軍團之人便是早早地來到他們往常訓練的演練場。一羣羣,一隊隊的藍色制服從各個營帳中魚涌而出,然後靜靜地站在演練場之上!
一千人……
三千人……
一萬人……
當東方魚肚白,太陽的光芒直挺挺地曬在演練場上之時,那已經是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十萬藍衣之衆!
剛開始還有一些新來的士兵說着悄悄話,但卻被那些老兵制止。當他們聽說了那人的故事之後,都是把腰板直挺挺地站着。
“全體肅靜!!”
一聲長喝,便要一隊隊身着千人長薄紅衣鎧甲的人從演練場中間的那條空開的通道走過。那些藍衣士兵眼光炙熱地望着那些千人長,能做到千人長的位置,可算是他們的追求!令他們驚奇的是,那一隊足有百人之衆千人長並沒有直接走到衆人前面的臺上,而是走到其下,分成十列兩邊站立着。
緊接着,更是有飛虎軍團的統領們一個個走過空道,然後走到臺上,坐在比較偏僻的座位上。雖然他們坐在偏僻的座位之上!但大家都明白,這臺上的座位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坐的,那是鬥將強者纔能有機會上去坐的。看到飛虎軍團往日少見的鬥將強者都坐在臺上,大家都紛紛咋奇,他們都想不明白一個普通的祭禮,竟然會有這麼多鬥將將領過來。
“那空着的位置還有三個,不會那軍團長風也過來吧!!”
衆人紛紛猜測!但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告訴他們,這是真的,風軍團長真的過來了,而且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紅鼻子的中年人胖子。當他們看到這胖子,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從其身上散發,直接壓過這十萬之衆的藍衣士兵。
“當初你就是在這一羣小兵當中的吧。”
劉三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藍衣士兵,他臉上雖然掛着微笑,但任誰都能感覺到其內在的悲哀。
這一刻,他想起了那個在小鎮中爲了成爲一個鬥氣修煉者而天天苦練的少年,想起了那個爲了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而獨自跑去鎮南港的小傢伙,想起別人跟他說的,這傢伙即使殺了一個什麼長老,依舊無怨無悔……
“本來想讓你好好在這軍隊中歷練的,沒想到……放心,北方帝國之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嘗還的。”
劉三臉露苦澀,他知道一個人想要成長,就得自己面對一些挫折還是什麼的,期間雖然會夭折,但度過了,肯定可以成爲一個人才。只是他劉三沒想到,劉連在歷練期間卻是真正的夭折了。雖然他知道天才的歷練總有夭折的時候,只是他從來沒有想會這麼快。
“士兵們!大家好!我是軍團長風,想來大家也是認識我的,今天我們要舉行一個祭禮,只爲紀念了一個人。”風說着,望着周圍衆人,繼續臉色有些凝重:
“他一個人帶隊挽救了六千身陷兩萬敵衆圍攻的隊伍,又是獨身戰於最前,砍殺敵軍鬥將將領數名!敵人太多,最後在渡河之時,他把生的希望讓給戰友,自己一個人單身面對數萬之衆多的敵人,最後……最後寡不敵衆,身受重擊身亡!”
風將軍說到最後,聲音突然變得重,滿是尊敬。即使他風是一個軍團長,但也能做到這個樣子,所以他很是很佩服那個人。
哇……
風軍團長說完,那演練場便是傳出巨大的嘈雜聲,士兵都紛紛討論着,他們都只知道劉連是一個士兵,但卻沒有想到他一個士兵竟然可以砍死鬥將強者,鬥將強者,那可是鬥將強者啊,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臺上那些身着厚衣鎧甲的統領門卻沒有說話,他們早已通過奧泰統領瞭解到,這些都是事實。不過他們也是很佩服劉連,因爲即使是他們,也很難殺死一個鬥將強者,即使只是一級的鬥將強者!雖然知道每一個人都有底牌,但那人的底牌也太強了。不過可惜,他已經……
劉三沒有望那些紛紛私語之人,他只是對着風將軍招招手,示意後者準備開始。臺下衆人也是這個時候纔是發現,原來那一直坐着的銀色鎧甲之人,纔是個大人物。他們都聽說因爲劉連的逝去,三軍統帥劉三將軍奮而出手,殺敵於邊界之線。正當衆人在想着臺上之人是誰時,飛虎軍團的大營門外,卻是傳來一陣嘈雜!
“放我進去,哥們,我是這裡的人,我是飛虎軍團的人,放我進去啊,你呀的,你不是看我太帥了,想基情!”
半餉,一個藍衣士兵跑了進來,他對着軍團長急喊道:“軍團長,外面有一個身穿我飛虎軍團軍裝的人,他要硬闖軍營!”
“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馬上派人去給我砍了他!”
風軍團長忐忑不安,這個時候出這事,他還沒說話。旁邊的劉三已經憤怒地站起來,他一直沉浸在悲哀當中,正想找出火筒呢,卻不料有人還真要撞到這道牆上。只是他剛說完這句話,便有一句聲音遠遠地傳來:
“扼……劉叔,您這是給誰辦喪禮啊,快!快放我進去!這些人不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