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等待
“呼~！呼~！”矮胖子用力彎腰，好似要把肺都給喘出來一樣，眼珠亮得像五百瓦的大燈泡，用力盯着山爺摸出來的一瓶千年月亮水。
濃白色中，摻雜着幾許微綠，讓千年月亮水看起來好似濃濃的酸奶，粘稠且甜香。
但沒人會小看這瓶液體，它一直受到世界樹輻射，千年下來，才把白色的月亮水，渲染成微微泛綠。
如果整瓶的月亮水都變成綠色，那可就不得了了。
傳聞月亮女神忒思，她的御用水，就是那種純綠色的月亮水。
心跳就像打鼓一樣，幾乎跳出胸腔，矮胖子先是找塊白布，仔細的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翼翼接過那瓶千年月亮水，託在掌心，細細端詳。
氤氳着水波，微微泛着綠意，即使隔着瓶子，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新感，緩緩透體而過：“真的有千年月亮水啊。”
矮胖子直到此時，才相信了山爺的話。驚喜過後，矮胖子那兩道細柴火一樣的眉毛，用力皺了起來：“這價錢”說道價錢，矮胖子聲音一下低了下去。
普通月亮水，大概四百金幣一瓶。當初剛出現時，一瓶普通月亮水曾賣出過七百金幣的高價。但之後獲得普通月亮水的渠道多了起來，甚至有不少綠海精靈幫着販賣，價格就慢慢降低下來。
但千年月亮水，絕對不會降價，甚至隨着它的推出，價格會越來越高。因這東西根本從來沒外流出來過。絕對稱得上是“珍物”二字。
眼神飛快掠過山爺，對方平靜無比，好似眼前並不是什麼值得激動的寶物一樣，顯得很隨意。輕嘆一聲。矮胖子知道，眼前這人要麼有非凡本事兒，要麼就是身後有大勢力在撐腰。
斂了斂心中那點齷蹉，矮胖子肥臉上的肉，用力擠在一起：“價格不好定啊！”聲音顯得有些無奈，眼看着一盤肥肉，卻不能吞下去，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山爺微鎖眉梢，聲音聽不出喜怒：“吃不下？”
矮胖子臉色通紅，很想挺起胸膛。但想想店裡的財力，就像被扎破的氣球一樣，氣勢一下軟了下來：“店小，確實吃不下。”雖然心裡挺難受的，但矮胖子可不敢得罪眼前這位青年。只能一臉尷尬的承認了。
山爺沉吟片刻，抖了抖手腕。小桌上出現了五瓶千年月亮水。
即使知道對方有大量千年月亮水。但矮胖子呼吸依然急促起來，喉管就像抹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的。眼瞳縮了縮，矮胖子儘量把眼中那點貪念斂起，用力深呼吸一下，這才慢慢恢復過來。
“這些月亮水。先放在你這裡，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賣出去，你可得百分之十的佣金。”山爺傾了傾身子，目光緊緊盯着矮胖子的眼珠。認真說道。
矮胖子不知此事該做出什麼表情，只能僵着一張肥臉，用力點點頭：“大人，您請放心，我們店裡，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山爺面無表情，擡起一隻手臂，示意矮胖子，然後指尖輕凝，一團濃郁到實質的紫綠色氣體，緩緩盤旋在指尖上。
輕輕把指尖落在那層厚厚的土元素防護上，“孳孳”一陣異響，片刻就融出來一個空洞，雖馬上被土元素填補上，但威脅的意味十足，矮胖子看得心肝直顫。
他之所以能在邊城黑市，開這店鋪，不是因他能力有多大，而是他妹夫就是邊城的一箇中隊長。城防軍對黑市可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加上他自己本身五級職業者的實力，馬上就在黑市站穩了腳跟。
可惜這貨不思進取，即使有了黑市這個好地方，也只是經營的普普通通。
警告完畢，山爺抖了抖袖袍，揚長而去。
離開黑市，山爺回到旅店，安靜等待起來。
對矮胖子的調查，山爺早就開始，對方的關係，如何在黑市立足，跟城防軍的齷蹉，基本都調查清楚。
邊城的城防軍，可不是那種菜貨。而是貨真價實的職業者，至少三級，三級之下，根本連城防小隊都進不去。
這也是山爺準備跟城防軍搭線的一個原因。只要能跟城防軍搭上線，山爺在邊城銷售千年月亮水，就能省去很多麻煩和一部分稅金。
不要以爲，黑市就沒稅金了。因比較特殊，所以邊城的三分之一稅金，都來自黑市。
除了給帝國的一半外，其餘稅金，還要維持城防，邊城衛生，各種開銷下來，可不是小數目。
山爺並不準備搞什麼特殊化，不但如此，每瓶月亮水，至少有三成收益，要留在邊城。
矮胖子作爲牽線人和運作商，支付一成。
城防軍作爲地頭蛇，需要支付一成安撫。
最後一成，就是稅金了。
但這些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不知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所以把這件事情，直接委託出去，讓矮胖子拋頭露面，試試市場和城防軍的反應，纔是山爺找到矮胖子的主要原因。
現在山爺算是明白了，武力確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
本來山爺的打算是，自己購買一塊領地，然後慢慢發展，出售藥劑和裝備，很快就能在大陸上立足。
但經歷過綠海戰役後，山爺的想法，有了改變。
不管是精靈的底蘊，還是半魔人的狡詐，都讓山爺感到了自己的不足。
至少擁有足夠實力和千軍萬馬前，山爺還需要縮起尾巴做人。一切都是爲了一飛沖天，適當隱忍，是成功的先決條件
三天後，山爺悠哉的喝着藍影，吃着邊城特產，聽着周圍人的議論紛紛，心情好極了。
作爲地頭蛇，邊城城防軍果然盤根交錯，這麼短的時間裡，愣是組織了一次全城拍賣會。
這種拍賣會山爺聽說過，好像三個月纔會舉行一次，但這次爲了月亮水，專門舉行一次，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各個勢力，甚至是精靈那邊，都被邀請，可見城防軍的底蘊。
正吃吃喝喝，一名黑袍女人找上了山爺。
輕盈無聲的腳步，黑袍中擠出大片褐色濃密的捲髮，雙手抖動，兩把精緻魔紋短匕，已搭在了山爺脖頸的軟肉上。
挾持着山爺走到一處隱蔽處，女人身上陣陣體香，引得山爺眼前一亮：“你幹什麼？我可是良民。”
女人臉肌抽動，短匕又往軟肉上壓了壓：“閉嘴，你曾經去過卡卡的店裡，對吧？”
卡卡就是那個矮胖子，山爺聽到這名字，抿了抿脣角：“去過，買了個小精靈玩玩，怎麼？”聲音笑嘻嘻，很有幾分登徒子的樣子。
女人緊了緊短匕，聲音慢慢沉了下來：“別騙我了，你就是出售千年月亮水的人，對不對？”聲音鑿鑿，好像看到了兩人交易一樣。
山爺眉梢挑動，一根手指輕輕搭在短匕上，往外推了推：“千年月亮水，我也想要，但可惜不是我的。”攤了攤手，山爺一副無奈表情。
女人還想說什麼，卻被山爺一下奪下短匕，摟在懷中：“真香啊，你聞着可不像壞人。”輕薄的在女人頭髮上嗅了嗅，山爺一把掀開對方兜帽，當即怔了怔。
這女人挺漂亮，但那並不是讓山爺走神的原因，而是她的樣貌，讓山爺響起了一個人“站街女！”
那名在銅鐘鎮，委託山爺照顧自己妹妹安妮的站街女。
兩人不但模樣很像，就連神韻都有幾分相似，被山爺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是安妮？！”山爺的聲音透着幾許不太確定，把女人鬆開。
安妮大驚失色，旋即臉色一戾，雙臂瞬間軟化，麪條一樣甩向山爺頭部。
山爺大手一翻，渾身皮膚乾枯收縮，變得堅硬無比。
“噗！”短匕刺入掌心小半，當即被硬化皮膚擋住。
“叮！硬化皮膚啓動，消耗經驗值20點！”
這是普通技能，消耗堪比天賦技能，效果卻很弱。
單臂回縮，握拳凝了幾分力氣，“嘭”狠狠擊中了安妮腹部。
很柔軟的觸感，居然把自己的力道卸去了至少三成。
安妮臉色青白，即使用柔術卸去了山爺拳頭上的三成力道，依然讓這位少女疼得渾身哆嗦。
黑袍裹住兩人，山爺帶着幾乎站不住的安妮，回到自己屋裡。
像她這樣的貨色，山爺三天裡，至少遭遇了十多次，屍體基本都扔進了旅店後面的臭水溝，都快把臭水溝堵滿了。
坐在椅子上，山爺皮膚慢慢恢復原樣：“說吧，誰派你來的？”
安妮倔強的彆着頭，狼狽的想要站起來：“我不會說”
“嘭！”又是一記重拳，狠狠搗在了少女柔軟的腹部，安妮眼珠差點被擠出眼眶，嘴巴張大，好似上了岸的海魚，呼吸不能。
並未給安妮喘息的機會，山爺摸出站街女給的家徽，仍在安妮身上：“我想這東西，應可讓我們好好談談了。”山爺端坐在安妮面前，望着一臉驚愕的少女，緩緩說道。
到了現在，山爺對安妮家裡那份所謂財產，已不敢什麼興趣了。但當初答應站街女的誓言，卻還歷歷在目。不管怎樣，至少要讓安妮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就是山爺的想法，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