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澄空又只是當她們爲丫環，並沒有當女人，這就讓她們的位置很尷尬。
沒有男人敢要她們，更關鍵的是，她們眼光也變高了，看不上別的男人了。
最終還是要孤老一生。
“徐姐姐，只有我們兩個做伴了。”袁紫煙悠悠嘆道：“男人指望不了。”
“你纔多大年紀，就這般想了？”徐智藝失笑道：“還早着呢。”
一旦老爺真把南王府化爲不死不滅的存在，她們的日子就悠長無比。
短短二十多年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歲月。
“我就是這般感慨唄。”袁紫煙笑道：“其實想想也挺好的，省心省力。”
徐智藝笑道：“你明白就好，真讓你嫁了人，一直圍着家裡轉，你受不了的。”
“唉……，總之還是有點羨慕的。”
“別人都羨慕你的權勢，你則羨慕別人的普通。”徐智藝抿嘴笑道：“這便是人性吧？”
“嘻嘻。”
“別人羨慕也不可能做得到燭陰司的司主，你羨慕普通夫妻，則有可能做得到。”
“難嘍。”
兩人感慨一番，待看到李澄空出現時，忙住嘴上前：“老爺。”
李澄空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兩女。
袁紫煙忙道：“老爺，我說着玩的呢。”
徐智藝笑盈盈的不幫忙解圍，覺得有趣。
李澄空茫然看向袁紫煙。
袁紫煙一看他神色，便知道沒聽到自己先前的話，頓時放下心來，嫣然笑道：“老爺有什麼事嗎？”
“沒有。”李澄空搖搖頭：“正在胡亂走呢，你們兩個有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老爺，白雨珠那丫頭要跟荊新園成親啦，我同意了，真是可惜了她。”
“爲何可惜？”李澄空漸漸收回注意。
“鮮花插在牛糞上唄，荊新園配不上雨珠。”
“配不配得上，還要看他們自己。”李澄空搖頭道：“外人看是不準的。”
“唉……，她偏要選荊新園，那隻能由得她。”袁紫煙撇撇紅脣道：“但願她沒看錯人吧。”
“現在看，她沒看錯。”李澄空笑道：“但人心易變，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
“老爺，你幫他們看看唄。”袁紫煙精神一振，明眸閃爍：“看看他們的未來。”
“袁妹妹！”徐智藝嗔道。
袁紫煙殷切的盯着李澄空看。
李澄空看看她，笑道：“看來你對這個白雨珠很上心吶，爲何如此？”
袁紫煙道：“難道這麼純真善良的丫頭，不忍心她受到傷害唄。”
“那如果未來不美妙呢？”
“那就想辦法改變！”
“你真夠閒的。”李澄空道。
“老——爺——！”袁紫煙一臉哀求，雙手合什。
徐智藝輕聲道：“老爺……”
“好吧。”李澄空擺擺手：“別裝得這麼可憐，不過只有這一次。”
“好！”袁紫煙忙不迭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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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空伸出手。
袁紫煙忙道：“稍等。”
她化爲漣漪消失。
片刻後，她再出現時，手上已經有一塊銀色令牌：“這是白雨珠身份牌，一式兩份。”
李澄空接過來摸了摸，點點頭看向天空。
他雙眸漸漸明亮，最終化爲兩道星辰一般，閃爍着堅銳的光芒，彷彿與天空的星辰相映。
兩女感覺到他的魂魄彷彿離開了身體，飛越到了天空之上，追逐星辰的光輝。
徐智藝薄嗔瞪袁紫煙。
袁紫煙忙道：“老爺沒問題的。”
“你不知道這要消耗極大的力量嗎？”徐智藝輕叱道：“甚至還要損耗壽元。”
“老爺的壽元多得很。”
“再多也不是給旁人浪費的！”徐智藝哼道。
袁紫煙陪笑：“好吧好吧，我錯啦，徐姐姐，我實在是關心雨珠嘛。”
徐智藝哼一聲道：“你這個關心那個也關心，難道都要老爺一一給他們觀命？”
袁紫煙嘻嘻笑兩聲，自知理虧。
李澄空雙眼光芒漸漸柔和，魂魄歸體，看一眼袁紫煙，沉吟不語。
“老爺，難道不妙？”
“挺好的。”李澄空點點頭道：“只是他們命也不算太好，兒子壯年死去。”
“有幾個兒子？”
“兩個兒子，一戰而歿。”
“啊——？”
袁紫煙頓時色變，蹙眉道：“竟然有這般慘事，他們爲何動手？”
“那是三十年後了。”李澄空笑了笑：“我這算是泄露了天機。”
“老爺，難道三十年的，天下不太平了？”袁紫煙道。
“他們是被仇家所殺。”李澄空搖搖頭：“三十年後，圓光教算是大教了，崛起之際惹來了不少仇家。”
“這……”袁紫煙蹙眉：“如何才能破解？”
李澄空嘆一口氣：“如何破例，那就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這便是觀星訣的缺點。
知道了別人的命運之後，便會生出諸多的煩惱來，而知道自己的命運，煩惱更重。
“兩個兒子都死了。”袁紫煙嘆一口氣：“真夠慘的，還不如沒有吶。”
她明眸驟然一亮，擡頭看向李澄空：“老爺，要不然我就打傷荊新園，讓他們不能有孩子？”
李澄空搖頭不說話。
徐智藝輕聲道：“真要如此，那就是結下死仇，你的一番好心付諸東流，甚至白雨珠都會怨你。”
她繼續說道：“你把老爺所看的命運說給她聽，她也未必相信。”
“如果相信呢？”
“荊新園則未必相信。”
“……還真是麻煩。”袁紫煙蹙眉。
她隨即搖頭：“不過奇怪呀，荊新園可是有圓光珠的，怎能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李澄空道：“他們身上沒有圓光珠，否則也不會死，必有內情，可惜，我只能看到一段，前因後果卻是沒辦法追溯了。”
不是不能追溯，但需要太過龐大的代價，如果是獨孤漱溟宋玉箏袁紫煙徐智藝她們，他當然毫不猶豫的追溯，但白雨珠他們嘛，則沒有必要。
自己畢竟不是天地之主，力所能及的幫一幫，還是要分個親疏遠近的。
“古怪……”袁紫煙搖搖頭道：“罷了，我還是跟雨珠說一聲，看他們自己怎麼選吧。”
李澄空笑笑：“他們不會改變什麼的，依然會生出兩個孩子來。”
“……那就由得他們。”袁紫煙哼一聲道：“反正我該幫的已經幫了，路還是要他們自己選。”
徐智藝露出嘉許神色。
李澄空點點頭：“其實想改變他們命運，容易得很，讓他們加入南王府，到那個時候，南王府應該已經成了。”
南王府的人員會不死不滅，到時候他們死了也能活，就看荊新園他們的選擇了。
更相信他們自己，還是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