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付小南

“嘩啦!”一個身影在門下被淋了個正着!紅色的液體傾盆而下!

“呀呼!成功了!”趙鷗發出一聲怪叫,其他學生也都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矮油,看起來大家今天心情很好嘛!”歡呼的聲音被劉雲的這一句話給打斷了。

衆學生再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

只見劉雲身上穿着一件寶藍色雨衣,腳上一雙黑色水鞋,從頭武裝到了腳!傾盆而下的紅色液體自然全都淋在了雨衣和濺射在了水鞋上。

劉雲“啪嘰啪嘰”地踩着紅色的液體,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了講臺,然後就這樣在上面從容不迫慢悠悠地脫掉了雨衣和水鞋,換上了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鞋子,而臺下的學生都吃驚地看着這個過程,教室裡更是詭異地一片寂靜。

在劉雲能力的控制下,他自然能做到滴液不沾,脫了雨衣和鞋子後,他指了指換下來被染成紅色雨衣和雨鞋笑道:“今天下雨剛好沒帶傘,剛纔看到咱們班一個櫃子沒鎖,裡有雨具,我就借來穿了一下了,待會兒這個34號櫃的同學記得把雨衣和雨鞋拿回去哈!謝謝了!”

“34號……”趙鷗愣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啥,頓時慘叫道,“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那是我的東西!”

哈哈哈!14班裡第一次出現笑聲,雖然是幸災樂禍的大笑。

“原來是你的啊!諾,在那裡,放學記得拿回去。”劉雲點了點頭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掃了一眼黑板,“今天做值日的同學也辛苦了,記得把教室裡的紅色液體洗乾淨哦!”

雖然14班比較特殊,但他們還是會做值日的,畢竟關乎他們讀書的環境,誰也不願意在垃圾堆上過日子。就這一點還算比較正常。值日的同學心裡咒罵起來,這紅色腳印被劉雲踩得到處都是,肯定是故意的!

趙鷗卻是沒管值日的事情,怒懟劉雲道,“我的雨具誰讓你動的!現在被你搞成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劉雲冷笑一聲,“既然這樣,我想問今天這盆東西是誰放門上的?要是他肯承認錯誤,那我也承認錯誤!”

趙鷗還想說什麼,卻被張馨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張馨是班裡的大姐大,趙鷗可不想得罪她。

“行,那雨具我不要了!”趙鷗憤憤地坐了下來,反正還有後手,看我不整死你!

見趙鷗坐了回去,劉雲又恢復了和藹可親的樣子,“這纔對嘛!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對老師大吼大叫多不好嘛!好了,上課吧!”劉雲說着便準備拉開電腦鍵盤抽屜。

班裡的學生都裝作若無其事,但是他們的眼睛卻都偷偷盯着劉雲,都期待着那條花蛇能嚇死他。

“哎呀!”

劉雲一聲大叫另班裡的學生異常振奮,可下一刻他們卻都嚇呆了!

只見劉雲手如閃電地精準掐住了蛇的七寸,一把將花蛇從抽屜鍵盤上拉了起來,將無力反抗的蛇晃了晃,哈哈笑道:“你們咋知道我喜歡吃蛇肉的!你說你們送禮就送禮唄,不用搞得那麼驚喜嘛!謝謝了啊!今晚加菜嘍!”說完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個網袋,啪的一下就把那條蛇給丟裡面了,接着若無其事地操作着電腦,開始講起了課。

彷彿班裡的學生都石化了一般,衆人心裡此時都騰昇出了一個想法:這次這個老師,很有挑戰性!

劉雲心裡嘿嘿一笑,想跟老子鬥,你們還嫩了一丟丟!

吳小巫盯着手上的銅錢,晃了晃手,“你看吧,我的占卜很準的!”

趙鷗一臉的不服,張馨饒有興致地盯着劉雲,而郭銘浩也盯着劉雲扶了扶眼睛,露出了迷之微笑。

接下來幾天,高三14班彷彿變成了一個處處充滿陷阱的死亡地帶。什麼凳子上放釘子,癢癢粉,一打開就會噴麪粉的盒子,蒼蠅屍體丟劉雲喝水壺裡等等,劉雲都應付得遊刃有餘。甚至乎找了社會上的人想胖揍劉雲,結果都被劉雲給打成狗了!

劉雲與14班裡的學生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至於他們上課喧譁,自己玩自己的,故意搗亂,想給劉雲臉色看,劉雲就更乾脆,直接凳子一拉,翹起二郎腿便在講臺上玩起了手機,有時候甚至乎還發出傻笑,似乎是在交友軟件撩妹紙。

反正這個班沒人敢管,而學校早就放棄了這幫人,只不過當他們是金庫而已。就算14班的人投訴,劉雲也不會怎樣。因爲能在14班撐過一個多星期的人基本上沒有,而劉雲卻能到現在都平安無事,足以說明他有能力應付這幫學生的陰謀詭計。

就這樣,一個星期後,14班似乎是玩累了,突然消停了。就在劉雲按慣例想拉張凳子玩手機的時候,張馨卻不滿地說:“老師,我們想好好學習,請你講課吧!我們的學習進度都掉別人班好多了!”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劉雲詫異地收起了手機,雙手撐着講臺戲謔道:“你們都不打鬧了啊?你們都不說話了?我可說好啊,我這個人最受不得打擾的,要是有人故意搗亂,我可要幹回我自己的‘正經事’了吶!剛剛纔撩了個漂亮模特妹紙呢!”

貌似講課纔是你的正經事吧?14班的學生心裡無力吐槽着。

接下來幾天開啓了順利模式,連錢校長和陳主任都誇劉雲厲害,開心得不得了。

劉雲笑而不語,他知道,這只是山雨欲來前的寧靜罷了。不是學生們放棄整他了,而是他們發現這些尋常手段對劉雲來說沒有用,也許他們在等待着時機也說不定。

劉雲其實打心底想和自己的學生好好相處,當初他當老師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挽救像14班這樣的學生麼?他也在尋找時機,尋找突破口和機會。只有解開了他們心裡的結,他們才能真正獲得重生,但這不是暴力和鎮壓所能解決的問題。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

14班裡,大家陸陸續續走出了教室準備回家或者去哪玩,張馨提起書包,扭頭看了角落裡正在收拾的付小南,指了指喊道:“付小南,今天你留下來值日!”

正在收拾的付小南心頭一震,維諾道:“可……可是今天不是應該郭千慧跟趙勁龍值日……”

“付小南,是不是很久沒打欠收拾了!”趙勁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長滿青春痘的臉不滿地盯着他,一邊走進一邊將關節拗得啪啪響。

“可是我……”

“可是你妹!”趙勁龍一甩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付小南臉上。

“我……我……媽生病了……我……”瘦弱的付小南眼淚像斷了線的似的,捂着熱辣的臉頰,一看趙勁龍作勢要打,急忙改口,“我值日我值日!”

收拾好的郭千慧站在張馨旁邊,嬉笑道:“付小南,在14班你得學着老實點,尤其要聽我們班長張馨的話,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知道麼?不然可有苦受的。”

張馨冷冷地走到了付小南跟前,看着蜷縮在垃圾桶旁的他,心中莫名有一絲快感,眯眼笑道:“不止今天,以後14班的值日工作都你來,記得打掃乾淨哦!要是明天發現座位有一點灰塵,呵呵呵……”

付小南哭着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嘿嘿,這就對了!”趙勁龍吐了一口唾沫,跟着張馨和郭千慧走了。

欺負自己的人走了,教室裡瞬間變得靜悄悄的。付小南緩緩站了起來,拽緊了拳頭,而後又無力地放了下來。抽了張紙擦了擦身上和眼鏡,拍乾淨了身上的灰塵,他便拿起掃把開始默默地掃起了地,做起了值日。

劉雲吹着口哨正準備回公寓,經過了自己的班級,不經意地望了一眼,看到了付小南一人在值日,奇怪地停住了腳步,“誒,西瓜頭,怎麼就你一個人值日啊!”

正在打掃的付小南看到劉雲,心裡有些慌張,“老……老師,我叫付小南。”

“哦哦!原來你就是付小南!”劉雲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一邊說着走了進來,“這不老師纔來沒多久,還沒把你們的名字和人對上號嘛!”在劉雲的印象中,這個付小南好像是班裡最乖的一個學生,因爲每次批改作業,付小南是寫得最認真的一位。其他學生要麼不交要麼隨便塗鴉或者寫幾句髒話就交了上來,可以說劉雲還是蠻喜歡這個學生的。這下名字和人對上了。

“誒,我記得今天值日的是趙勁龍和郭千慧吧?怎麼,他們把這活兒丟給你了,自己跑了?”

“老師,您別問了。我……我自願的。”付小南想起了趙勁龍和張馨他們的厲害,自然不敢承認是被強迫的。

劉雲一下就看出了不對勁,付小南的臉上還掛着一個巴掌印呢,這學生肯定是被欺負了!不過劉雲也並沒點破,而是對他說道:“我覺得吶,作爲一個人,無論自己多麼弱小,當你受到欺負的時候,還有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的時候,都應該記住一個字!”

“忍?”付小南迷茫地問。

劉雲伸出食指搖了搖,“這個字就是——幹他孃的!”

付小南心裡有一些震顫,而後苦笑道,“老師,想不到你也會說髒話,而且這不是一個字了吧!”

“不過,老師,還是謝謝你,我的心情好點了。”付小南勉強地笑了一下,而後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劉雲似乎是看出了付小南還有話沒說,“你怎麼還一副死了人的樣子,害的我都想揍你了!”

“老……老師,我媽媽病了,現在在醫院裡……沒有人照顧……”付小南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跟劉雲說出自己的心事,“所以我想……能不能等我給我媽媽送完飯再回來打掃?”

付小南這個學生的資料劉雲看過,單親家庭,父母離異了,家裡條件也不太好,劉雲聽到付小南的話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從付小南手裡一把將掃把奪了過來。

“老……老師……”

“去吧!好好照顧你母親。今天這值日我幫你做了。”劉雲笑道。

付小南陰鬱的眉頭輕輕舒展開了,彷彿有一道陽光照射進了他灰沉沉的心底,“老師……還……還是我回來再……”

“現在差不多到飯點了,你再不去,估計你媽媽得捱餓了哦!”劉雲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錶上的時間。

付小南深吸了一口氣,鞠了個躬,“老師,謝謝你!”說完便拿起自己的書包,飛也地衝出了教室。

“呵呵,當老師以來第一次有學生對我說謝謝呢!”劉雲望着天花板感嘆了一聲,“感覺真不錯!”

“開始打掃吧!”

“擦,這是誰那麼缺德!吐了一地的瓜子!”

“誒,這裡有個橡皮擦掉地上了……”

“額……垃圾倒哪裡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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