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華和葉揚說了一下黑彪幫的情況,隨即問道:“你們是怎麼查出來的?”
劉大華伸手一指路邊一個店鋪門前的攝像頭,說道:“中午你走後,我就和一幫弟兄們開始翻監控錄像,看到了那羣人離開的方向,隨後我就把這事告訴了程姐,程姐在道上發了話,詢問有沒有人看到中午的時候,有一羣帶着帽子的人在金浦路上走過。”
“程姐的話傳出去幾個小時後,就有人提供了線索,然後我就開始查,最後查到是黑彪幫的人乾的。”劉大華說道:“本來我是想把他們全部抓過來的,但程姐說讓你自己處理,我就沒有動他們了。”
葉揚點點頭,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一家燒烤攤上,幾張桌子上坐滿了人。
張彪坐在中間的那張桌子上,手裡拿着八千塊粉紅的嶄新鈔票。
前天張彪接到一單生意,一個工廠老闆要他們去砸一個正在建的超市,給他們八千,要他們把超市砸了後,把超市的老闆也打進醫院。
張彪今天閒着也沒事,就帶着十幾號兄弟去到了那家正在裝修的超市。
到那裡之後張彪問了老闆在哪裡,那些工人都說沒來,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也不能白走一趟,於是張彪就吩咐手下們動手。
先是把地上的瓷磚用鐵鍬敲碎了一大片,然後是燈,以及貨架,雪白的牆壁也被他們潑上了各種顏色的油漆。
有幾個工人上來阻攔,張彪便讓手下開打,張彪的手下跟着的是些學校的學生,下手也就沒有太重。
把超市弄得一片狼藉後,張彪帶着手下們就走了。
這種砸普通人場子的小事,在張彪看來就是給自己送錢的。
“彪哥,咱們今晚去洗頭房玩一晚上吧?”坐在張彪對面的是個染着黃毛的青年。
如果葉揚在這裡的話,肯定能認出這個黃毛青年。
葉揚和周浩楠起了衝突後,周浩楠就花錢讓張彪幫他廢掉葉揚的一隻手,當時就是黃毛帶着一羣人在巷子裡堵截葉揚的,若不是方薇和兩個警察趕到,葉揚恐怕真的會被廢掉一隻手。
黃毛青年在進了警局後,就被關進了監房裡,一進去就被裡面的人暴打,讓他跪着擦地板,洗廁所,吃剩飯。
黃毛明白自己捅的那個人身份不簡單,這是別人報復來了。
黃毛在監房裡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在被狠狠蹂躪了兩週多後,他被送進了醫院,張彪趁着這個機會,給派出所的人塞了一筆錢。
加上黃毛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上面的人也就沒有追究,派出所的人就把黃毛給放了出來。
黃毛出來沒兩天,又生龍活虎的了,今天張彪去砸場子,他也有跟着去,他還用鐵鍬砸斷了一人的肋骨,對此他覺得暗爽不已,似乎找到了往日的雄風。
“好,今晚咱哥倆去洗頭房包一夜,玩一次6P。”張彪收起錢,哈哈大笑道。
旁邊那些小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們也想去,但張彪不捨得花錢,就沒有他們的份兒了。
老闆的烤串開始上桌了,就在張彪和黃毛要開吃之際,只見對面馬路上走過來一羣人。
那人羣浩浩蕩蕩,看樣子最少三四十人的樣子,走過馬路,直朝這邊而來。
張彪抓起一根烤串咬了一口,笑道:“那羣人不知道是跟誰混的,一個個倒是蠻彪悍,看樣子有人要倒黴了。”
黃毛一笑:“管他呢,哥你想吃,我去放水。”
說着黃毛就跑到燒烤攤後面的巷子裡撒尿去了。
黃毛走了後,張彪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因爲他忽然發現,這羣居然是朝自己這邊走來的。
三四十人沒有走進燒烤攤,而是站成一排,把燒烤攤堵得嚴嚴實實的。
老闆的臉色都嚇綠了,結結巴巴的對一羣人說道:“不知道各位大哥什麼事?是要吃燒烤嗎?”
一羣人沒人燒烤攤的老闆。
這時,葉揚和劉大華朝張彪所在的桌子走了過去。
張彪不認識葉揚,但卻是認識劉大華的。
劉大華雖然在月龍幫裡只是個頭目,稱呼上比不過自己,自己的小弟可是稱呼自己做老大的。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大華即使沒什麼權利,但他背後依靠着的是月龍幫,他張彪根本得罪不起。
葉揚徑直走到張彪的面前,嘴角掛起一抹笑意:“你就是張彪?”
張彪眼睛旁的黑痣顫動了兩下,回答道:“是啊,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葉揚雙眼盯着張彪,說道:“找你沒什麼事,只是想見見黑彪幫老大的威風而已,張老大,聽說你今天中午到金浦路那邊砸了一個正在裝修的超市?”
張彪看到劉大華站在葉揚身後一言不發,就明白眼前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權力恐怕比劉大華還要大。
張彪不敢託大,說道:“是的,接了一單生意,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葉揚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只不過你今天中午砸的那個超市,是我開的而已。”
葉揚的話說得風輕雲淡,張彪的臉卻是鐵青起來。
本來張彪還因爲這樁生意賺了八千塊,感到很開心,現在聽到葉揚這話後,他腸子都快悔青了。
這小子是月龍幫的人,自己把他的場子給砸了,不是就和月龍幫爲敵了嗎。
他只是一個混點飯吃的小混混老大,哪裡能和月龍幫對抗。
張彪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他哈哈一笑,說道:“哈哈,這位兄弟,今天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啊,誤會,誤會,完全是誤會。”
張彪一副和葉揚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架勢,他伸手把兜裡的八千塊淘了出來,遞給葉揚:“兄弟,這是八千塊,今天真是對不住了,要是知道那場子是你的,就算是給我八萬、八十萬我也不敢去砸的。”
葉揚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伸手接過了那八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