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支隊伍,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抵禦寒冷。
即便是嫉妒和克瑞斯這樣的強者,也是面容蒼白,兩頰高高鼓起,顯然在咬緊牙關,死命堅持。
怎麼偏就他們兩人跟個沒事人一樣!
“爲什麼你們一點事都沒有!”
唐鐵手一把抓向唐銳的衣領,質問聲甚至蓋過了密集的雨聲。
而當他抓住的一瞬,本就惱怒的面容,更是陰冷可怕。
在唐銳體表,赫然有一層真氣在淡淡流淌。
雨水再冷,也會被這層真氣阻隔,自然就不會像其他人那樣陷入失溫。
“你不是禁止大家運氣禦寒嗎!”
唐鐵手很想運足氣力,一掌拍碎唐銳的胸口,但他還是控制住蠢蠢欲動的真氣,只好以蠻力把唐銳推搡幾步,“爲什麼你這樣肆無忌憚使用真氣,難道你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在這裡嗎!”
這聲音,把三座勢力的成員俱都吸引過來,一雙雙眼睛殺意滾滾,如聚光燈般將唐銳鎖定。
然而,唐銳只是聳了聳肩,整理着被唐鐵手抓皺的衣領。
慢悠悠開口:“我是說了運氣便會引來黑潮不假,但我從來沒說過,不許你們運氣禦寒。”
“什麼!”
所有人都瞳孔撐圓,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象。
嫉妒更一個箭步上前,按住唐銳肩膀:“我命令你,立刻停止運氣,不然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的腦袋!”
咔啦。
一把左輪手.槍,快速指向唐銳的眉心。
可他只憑肌肉力量,怎麼可能比唐銳更快。
腳步輕移,唐銳躲過了那枚槍口:“我說過,沒有人能憑藉肉身抵禦這種寒冷,與其在失溫的情況下對抗黑潮,倒不如保存體溫,放手一搏!”
“你……”
嫉妒正要再罵,卻突然察覺到什麼。
鳳凰會能赦免此人罪過,便是絕對的信任此人,那他們……
他猛然轉頭,果然,以克瑞斯爲首,鳳凰會成員的臉色全都恢復紅潤,這說明他們也和唐銳一樣開始運氣,驅散了體內的寒意。
這些人,是鐵了心要和黑潮決一死戰了!
嗡!
如此規模的真氣外放,也把那些靜謐的噬靈蟲徹底驚動,只聽一陣勁翅震動的聲音響起,一團烏雲般的黑潮轟然而下。
“救命啊!”
伴着一聲慘叫,一名黑羽林成員就被裹入黑潮,莫大的恐懼讓他本能去驅動真氣,但此刻已經爲時已晚,成千上萬的噬靈蟲在他的身上瘋狂啃噬,一番雁過拔毛之後,所剩下的,就只是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首。
這畫面太具衝擊性,饒是嫉妒這樣心性毒辣的角色,也不由感覺心下一怵。
然後他不再猶豫,全力運轉真氣,隨時準備迎接黑潮的衝擊。
“所有人聽令!”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格蘭特一聲震喝,“運轉《黑霞勁》,跟這些毒蟲拼了!”
“是!”
“黑潮是吧,吃老子一刀!”
“啊啊啊!”
在一衆鳳凰會成員的嘶吼聲中,浩瀚的力量噴薄而出,當那股黑潮靠近,竟無法將他們吞沒其中,而是砰的一聲巨響,浩大的黑潮被生生打散,化爲三四股小型的分流,向着四周奔涌出去。
再看黑羽林與唐門這邊,就打的尤爲吃力了,因爲他們多數人才剛開始運氣,還不能完全脫離那種失溫的狀態,戰鬥力自然就大打折扣,被鳳凰會擊散的幾支小型黑潮,盡皆流向這兩座勢力,猶如虎入羊羣,隨處都是新鮮的真氣作爲補給,伴隨一陣陣刺耳的哀嚎聲,這些小型黑潮便擺脫萎靡,重新兇悍起來。
嫉妒心覺不對,袖擺震盪,一支金屬鞭索如蛟龍出洞,刺向其中一股小型黑潮。
一品高手的破壞力遠遠超過那些普通成員,那股小型黑潮頓時被打的更散,七八隻噬靈蟲從中掉落地面,發出的尖叫聲銳利難聽,但不消片刻,它們便停止掙扎,消寂而亡。
沒有和這股小型黑潮纏鬥,嫉妒徑直衝到格蘭特身邊,一把拽過他的身子:“你這什麼《黑霞勁》,是專門用來對付黑潮的功法吧!”
“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
格蘭特裝傻的迴應一句,“這是鳳凰會幾年前就秘密開發的功法,跟這次黑潮有什麼關係?”
聽見這話,嫉妒險些把一口鐵牙都生生咬碎。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黑霞勁》定是鳳凰會爲抵禦黑潮,而精心準備的手段。
一來,他們所掌握的鳳凰會底細中,並沒有半點有關《黑霞勁》的情報,二來,從詹姆斯到全部鳳凰會成員,在面對黑潮時,都透着一股淡定和從容。
現在他終於明白,這份從容就是來源於《黑霞勁》!
“克瑞斯,格蘭特!”
嫉妒忍不住破口大罵,“等出了劍冢,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然而,沒等他得到迴應,又有一小股黑潮分支涌了過來,他不得不揮舞鞭索,先求自保。
這整座地下洞穴儼然化爲修羅場,人類與噬靈蟲之間,必要分出你死我活,方能結束這場慘烈的戰鬥。
而在這種猙獰的戰場之中,唯一還稱得上游刃有餘的,恐怕就只有唐銳了。
只見他護在鐘意濃身前,手裡的匕首宛若流光,閃爍之間,便有層層疊疊的噬靈蟲掉落而下,在他的腳邊堆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
“想辦法找一條出路。”
徹底擊殺掉一股黑潮分支,唐銳趁這個當口,對鐘意濃說道,“這樣殺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儘快衝出重圍!”
鐘意濃點點頭,把光源開到最大,瘋狂向四周探照而去。
只是,黑潮滾滾,嚴重阻礙了她的視線,而且更讓她恐懼的是,當她把照燈一轉,陡然有一張竣冷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
“啊!”
下意識間,鐘意濃髮出尖叫。
而後才反應過來,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緹娜。
“想用我們阻擋黑潮,然後你們進入劍冢,獨吞秘寶?”
緹娜直勾勾看過來,彷彿要把鐘意濃的魂魄都生生看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