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五分鐘之內,總共播放了兩段視頻。
第一段,便是寧司晨帶着祝天雄來別墅鬧事,最終以週三拿出賞善罰惡玉戒而告終。
而第二段,是唐銳識破玉戒中的火蓮焚盡劇毒,從而拍攝下玉戒焚爲一地飛灰的畫面。
當幕布重新黑暗下來,整座大廳,寂靜若死。
所有人的眸子裡都極盡複雜。
既驚歎於火蓮焚盡的可怕,又震懾於那枚假戒指背後的恐怖用心。
而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一個人。
祝天雄!
“祝師父,給個解釋吧。”
唐銳微微笑着,並不着急,但他眸子中的淺淡光華,卻讓祝天雄打從骨子裡感覺冰寒。
祝天雄怎麼也沒想到,唐銳不僅識破了他的計劃,甚至還錄下這一切,存爲證據!
而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興沖沖的跳進這個陷阱之中。
這不是唐銳的葬禮,而是唐銳爲他準備的葬禮!
“終於得意不下去了?”
見祝天雄不言,人羣中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正是如今雲海武協的代理會長,方世豪,“這枚賞善罰惡玉戒,是我贈予師尊,他託付週三拿給你看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玉戒,拿回來之後卻成了淬有劇毒的假戒指,而那一枚真戒指,就佩戴在你的手上,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一旁,武青山目光冷沉:“師兄,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把玉戒奪回來,把他送進武協的監牢之中便是!”
身後來自雲海武協的諸多弟子,俱都上前一步,一雙雙漆黑無情的瞳孔,猶如弓手的箭矢一樣,死死鎖定了祝天雄。
聽到這,祝天雄立刻調整內息,隨時準備與他們一戰。
“等一等。”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道並不響亮的聲音傳來。
只見鄭本陽面容溫和,似乎並不被那兩段視頻影響到他的情緒,就連開口時,都是異常的冷靜:“唐使,我明白你受奸人暗害,心有不平,但這兩段視頻能說明什麼呢,天雄碰過那枚玉戒,所以他就是把假玉戒換給你的真兇?”
唐銳好整以暇的看向鄭本陽:“那鄭會長解釋解釋,祝師父手裡的真玉戒是哪裡來的?”
“幾分鐘前,天雄已經解釋過了。”
鄭本陽淡然的笑了笑,“是有人以你的名義,把玉戒送到他的手中,但我相信,是這人從中作梗,想要陷害天雄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話音一落,祝天雄頓時眼眸放光。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解釋!
“鄭會長說的不錯。”
寧崇禮也站出來,爲祝天雄開脫道,“祝兄身爲我寧家的供奉高手多年,我可以證明他的人品,以祝兄的性格,絕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當他說出人品二字,在場不少人都搖了搖頭,感覺這是莫大的諷刺。
就剛纔祝天雄那一系列作妖的舉動,怎麼也看不出他有什麼人品而言!
“唐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一刻,祝天雄清了清嗓音,面容恢復平靜,一副凜然正氣,“我向你保證,那枚假戒指與我無關,而我也願意傾盡全力,找出那個策劃一切的小人,以證我的清白,對了,還有這一枚真玉戒,既然你安然無恙,我便把它物歸原主!”
說到最後,他甚至把手中的玉戒摘了下來。
叮!
隨着一聲脆響,那枚玉戒落回到唐銳的手中。
林若雪等人,臉色頃刻冷厲下來。
鄭本陽和祝天雄的詭辯,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料之外,而且,祝天雄把玉戒一還,更加坐實了他是受人陷害,至少,在給出新的證據之前,目前是陷入了一個死結。
“既如此,我們也不便久留,倘若我查到那個小人的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諸位。”
祝天雄雙手抱拳,表明去意。
他當然不想把玉戒奉還,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總不能強行把玉戒昧下,只能先退回玉戒,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只是,他剛剛轉身。
突然感到一股沛然強盛的殺意從身後涌起,他下意識做出反應,卻遲了一步。
一隻手掌猶如鬼魅,扼制住他的喉嚨。
頓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誰也沒能看清,唐銳究竟是怎麼出手的。
就連鄭本陽,也只是捕捉到一絲殘影。
“唐使,這是什麼意思?”
祝天雄強作鎮定,反問道,“不是已經把話說開了嗎?”
唐銳平靜的看着他:“那是你自以爲的,我何時說過,相信你的說辭?”
“你!”
祝天雄頓時臉色一紅。
他沒想到,唐銳會如此霸道無理。
“唐銳,你證據不足,就想強行執法!”
鄭本陽也臉色一變,不再溫和,而是多了一分冷鷙之色。
身後衆武協弟子,皆魚貫而出,將唐銳團團圍住。
“誰敢動我師尊!”
方世豪見狀大怒,振聲喝道。
雲海武協弟子,亦是紛紛拔劍相向。
一場大戰,似箭在弦上。
唐銳安靜站着,微笑道:“鄭會長,這就有意思了,我身爲賞善罰惡使,難道連這點執法權都沒有嗎?”
“你……”
鄭本陽瞬間被噎住。
等下一刻,想起來把他那一枚賞善罰惡玉戒亮出來的時候,唐銳已經扣動了五指。
龐然的力道傾瀉而來,使得祝天雄瞬間窒息,感覺喉骨都要炸裂開來一樣。
倘若他再不反擊,恐怕就要橫死當場。
呼!
祝天雄不再猶豫,雙拳如炮,轟擊而出。
但可怖的是,唐銳只憑一隻手,便將他的拳鋒盡數格擋。
而扣住喉嚨的那隻手,力道攀升,越來越大。
該死!
心中怒嘯了一聲,祝天雄長袖一震,一柄銀色袖劍瞬間劃出。
而與此同時,唐銳喝道:“小器!”
人羣之外,倏然衝進來一道黑影。
正是手持承影劍的葉小器。
當!
承影疾刺,不偏不倚,刺在那柄袖劍的劍身之上。
立即將其刺斷爲兩截。
那一柄斷劍,不受控制,崩到一名武協弟子的小腹之上。
傷口不算多深,按理說,並不致命。
但緊跟着,那名武協弟子的反應,令所有人駭然失色。
只見他口吐白沫,應聲而倒,斷劍刺入的位置,迅速化爲焦黑,並向着全身上下蔓延而去。
僅僅幾個呼吸,那武協弟子便成爲一地焦炭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