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被洗腦,但鐘意濃似乎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自己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但此時的她,沒有半分的膽怯畏懼。
就只有,看見唐銳的欣喜之色。
像是在她心中有一個信念,如若有人能救她脫離苦海,那個人一定會是唐銳。
“姐,你受苦了。”
看見鐘意濃的笑容,唐銳卻是鼻頭一酸,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說道,“我跟叔叔知道你在這裡,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鐘意濃嬌軀顫了一下,目光觸及鍾正南的方向,神色複雜。
“叔叔只是做了一個局,他並不是真心把你嫁到岳家的。”
擔心鐘意濃心有怨氣,唐銳連忙解釋了下。
鐘意濃皺了皺眉,直接打斷:“弟弟,回去再說吧。”
“好吧。”
唐銳無奈,只好放棄調解這對父女的關係。
而一旁,鍾正南也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樣子,確定了鐘意濃安然無恙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嶽玄風,龐大的威壓,竟震懾的嶽玄風爆出幾根青筋。
“還記得我剛纔說什麼吧?”
“自廢功法,從您的眼前消失。”
嶽玄風不假思索道,“鍾叔叔,我這就按您說的做,還請您放我一條生路。”
說完,嶽玄風突然覺得渾身一輕。
鍾正南果真收了部分威壓。
“我,我這就做。”
嶽玄風不敢擡頭,飛快的擡起右手,朝着丹田位置拍擊下去。
緊跟着,他佝僂如蝦,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但與此同時,自他頸後也傳來嗖的一聲。
一抹白光穿破他的上衣,朝着鍾正南急刺而去。
“小心!”
唐銳與鐘意濃異口同聲。
好在鍾正南反應夠快,身體一橫,那抹白光幾乎是擦着他的肩膀掠過,最後叮的一聲戳進牆壁,方纔顯露出它的真面目。
竟是一支精鋼鑄就的羽箭。
“想讓我自廢修爲,做夢吧!”
嶽玄風得意出聲,此刻的他,已經趁着鍾正南閃避的微末瞬間,倒退出十幾米遠,而他的身後,就是房間大門,“以爲我們岳家雲頂墅是什麼地方,到了這裡,你們誰也別想活着離開!”
說罷,他直接拽開大門,閃身而逃。
轟隆!
緊接而至的,是天花板之中的陣陣轟鳴。
竟是一面鋼板墜落下來,把出口牢牢堵死。
接着鐘意濃的手機響起,嶽玄風狂傲的聲音傳來:“既然你我無緣,那就跟着你爸燒死在這吧!”
“燒死?”
鐘意濃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呼呼的火聲。
那面鋼板裝有幾把噴槍,一半噴油,一半噴火,剎那間,熾烈的火焰在整個房間呼嘯翻滾,頃刻就蔓延出七八米的距離。
“該死!”
唐銳沉喝一聲,當即上前,站在了噴槍的最大射程之外。
然後,一劍光華閃過,將地面切出一道橫向的溝壑,避免那些熱油接近他們,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暫緩大火的腳步,等房間被徹底引燃,他們就都要困死在這個房間之中了。
“意濃,對不起。”
這時,唐銳突然聽到了一聲嘆息。
面對着浩瀚的烈火,鍾正南似乎也慌了,臉色不再剛毅,而是多了一抹歉疚。
鐘意濃皺着眉說道:“你更應該跟我弟弟道歉,他纔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人。”
“姐,我沒什麼。”
唐銳扯動嘴角,苦笑了一下,“其實叔叔他……”
“你不用替他說話。”
“就算他是真心道歉,我又爲什麼原諒他。”
“他根本連一個普通父親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他憑什麼要我……”
說到這,鐘意濃倏地低下頭,不忍讓唐銳看清楚自己。
一向是女王姿態的她,面對生死,也難免崩潰,眼眸被淚花打溼。
唐銳嘆了口氣,只好閉嘴。
而且,與其勸說父女倆和好,不如先想辦法逃出生天。
向鍾正南投去一記安慰的眼神,唐銳立即把目光灑向周圍,這房間倒是設置了防火噴頭,但毫無例外的,已經被嶽玄風停掉,火焰已經把天花板烤成焦黑,那些噴頭也沒能擠出半滴水花。
“恐怕整個房間都被停水了。”
唐銳的臉色愈發難看,而因爲高溫,修爲最淺的鐘意濃已經開始咳嗽,難以保持一個正常的呼吸。
如果再不想辦法離開,即便燒不死,也要被嗆死在這兒了!
“先開一扇窗,讓空氣流進來,不然意濃會受不了的。”
鍾正南也面容焦急,一個箭步,就衝向了窗戶。
當。
剛要揚起長劍,卻被唐銳先一步靠近,用承影劍中途攔截。
唐銳看上去有些驚魂未定的說:“叔叔您別衝動,這房間只有這一面牆壁有窗,一旦擊碎,風吹進來,就會加速火勢,到時我們就只能跳窗逃生……”
正說着,唐銳突然話音一頓。
跳窗?
先前怎麼沒想到!
“叔叔,我有辦法了!”
唐銳飛快衝向衣櫃,打開時,立刻眉頭緊鎖。
除了一些正常的衣物,裡面還有不少制服、皮鞭之類,簡直不堪入目。
來不及理會這些成·人玩具,唐銳抱起一摞衣物,抓緊返回窗邊。
“叔叔,你會打水手結嗎?”
“不會。”
鍾正南搖搖頭,突然臉色大變,“等一等,難道你想把這些衣物綁起來,然後利用它,強行跳窗?”
唐銳一邊把衣服擰緊打結,一邊進行解釋:“只能用這個辦法搏一把了,不然的話,大家都要燒死在這兒!”
“這……”
鍾正南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一咬牙,“好,我聽你的,教我怎麼打這個水手結。”
事實上,這種打結手法是唐銳從仙醫傳承中尋得,若說是水手結的話,也能夠牽強附會,因爲仙醫傳承所說,這是古時一些漁村纔會流傳的繩結手段。
快速把這個繩結教給鍾正南,合兩人之力,一條近五十米長的繩索被製作出來。
這一刻,火勢已變得更加瘋狂。
唐銳割出的那條溝壑,也已經不能阻止火勢,兇悍的火焰,距離他們只有短短數米的距離。
“姐,我說過要帶你回家。”
唐銳把繩索系在鐘意濃腰上,認真開口,“我們現在就回家。”
鐘意濃怔了下:“你想做什麼?”
“很簡單。”
唐銳露出個瘋狂的笑容,“我們,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