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很激動,靠左邊那間木屋前面寬敞平地上豎立着兩根竹子,竹子的上面留着幾個分叉,兩根竹子的分叉上架着一根竹子,這就是一個晾衣杆,也是農村最常見的晾衣杆。
晾衣杆上面掛着幾件衣服,老沙一眼便是認出,這是他媳婦的衣服。
有一點老沙沒有告訴方銘實話,那就是當初他媳婦失蹤的時候家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少,衣櫃裡他媳婦的衣服少了十來件。
當然,老沙沒有說出來這件事情是因爲覺得衣服不算是貴重物所以纔沒有提。
“我媳婦肯定在裡面!”
老沙很激動,急急忙忙的便是朝着木屋跑去,方銘看着老沙匆匆跑動的背影,眼睛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旁的凌楚楚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什麼,皺了下眉頭,“一開始我以爲老沙的媳婦是被人拐走了,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如果老沙的媳婦是被拐走了,那麼自由必然是受到限制的,一開始凌楚楚是抱着這個懷疑,可轉念一想她有覺得不對勁,有誰會拐走一個下身癱瘓的女人,這拐走了不還得伺候她吃喝拉撒。
“文藝女青年的通病。”
一旁的方銘意味深長的回答了一句,實際上有些話他也沒有告訴老沙,在他推衍的過程中順便推衍了一下老沙媳婦失蹤的原因,結果四方測顯示出來的結果是自願離去。
也就是說,老沙媳婦的失蹤是她自己選擇離開的,而不存在被人抓走或者拐賣的情況。
一個下身癱瘓的人,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陪伴自己將近二十年的老公,這裡面的內幕讓得方銘困惑,只不過當時的他並沒有告訴老沙。
現在,看到王秀蓮所居住的環境,再聯繫上老沙跟他所說的她媳婦的興趣愛好,方銘的心中便是大概可以猜到王秀蓮爲什麼會突然離開老沙了。
“你們是誰?”
就在老沙衝進木屋的時候,不遠處的小道上卻是走來了一道身影,拄着一副柺杖,速度極其緩慢的朝着這邊走來,女子雙手扶着柺杖,同時還提着一個塑料袋子。
“王秀蓮?”
凌楚楚再三看了幾眼之後認出了王秀蓮,只是她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頭髮蓬鬆,衣服破舊甚至還有些污漬的女人跟老沙照片中那位白皙雅緻的女人聯繫起來。
兩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如果說前者就是生活在鄉村生活中的精緻文化女青年,那麼後者就是一個標準的農村婦女。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王秀蓮很詫異,她沒有想到凌楚楚會喊出她的名字,在這個城市她沒有任何的朋友,可以說就算是附近的鄰居都很少有知道她叫什麼的。
“秀蓮?”
就在這時候,衝進木屋中的老沙走了出來,原本垂頭喪氣的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王秀蓮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激動和狂喜,一聲高喊便是朝着王秀蓮跑去。
王秀蓮也在這一刻看到了老沙,然而她的下一刻舉動卻是讓得凌楚楚和老沙都愣住了,因爲王秀蓮下一刻便是轉身,拄着柺杖轉身匆匆忙忙的就要離去。
只是,到底是雙腿癱瘓的人,因爲着急沒走幾步柺杖便是一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秀蓮,秀蓮你沒事吧。”
老沙見狀連忙衝過去就要將自己媳婦給攙扶起來,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觸到王秀蓮,王秀蓮便是用柺杖揮舞着趕他。
“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王秀蓮的聲音充滿了歇斯底里,“沙大寶,你給我走,我不想見到你!”
“秀蓮,你這是怎麼了?”
老沙離着王秀蓮有着兩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媳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沙大寶你不就是想要看我笑話嗎,我告訴你,沒有你我也能堅強的活下去,我同樣是可以活的很好。”
王秀蓮目光沒有看沙大寶,所以她沒有看到這一刻沙大寶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心寒到極點的無助。
“方銘?”
凌楚楚看向方銘正要詢問眼下這情況怎麼辦,可這時候她才發現方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朝着王秀蓮那邊走去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活的很好?我怎麼看不出來,如果你這樣的形象走到大街上去,我可能會給你幾塊錢。”
方銘走到了沙大寶的身邊,冷冷的看向王秀蓮,言語中充滿了奚落。
“你是誰?”王秀蓮目光看向方銘。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只是突然覺得老沙有些可笑,他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幾年來走遍全國大半地方苦苦尋找媳婦根本就不值,或者說,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老沙對你如此付出。”
方銘的聲音帶着冷冽,到了現在他已經是可以確定心中的猜測,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對王秀琴沒有一點的同情,有的只是厭惡。
“方老闆,秀琴……”
“老沙你不用說了,雖然事實的真相可能有些殘酷,但我也不告訴你,你的這位媳婦並不是失蹤的,而是當初自己主動離開的,而且,還是跟着其他男人走得。”
老沙聽完方銘的話整個人呆如木雞站在原地,就猶如失了魂一樣。
“一個讀了一些所謂愛情和自由的小資的書,一個雖然身體有缺陷但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正的喜歡你這樣一位沒讀過什麼書的山裡的粗漢子。”
“是,殘疾讓她自卑,所以她選擇了嫁給你,至少你可以照顧她,可以讓她過的不用那麼艱辛。而後因爲文學讓她獲得了許多的讚譽,所以,她的高傲心氣再一次萌發出來,所遇到的都是那些談吐不凡的詩人、文人,一對比之下,自己的那個沒讀過什麼書又長得一般的丈夫實在是太差勁了。”
方銘幾乎是可以想象的到,當王秀琴開始寫文章寫詩的時候回得到多大的讚揚,哪怕她的詩詞並不是多麼的好,但只要寫了,必然會成爲媒體報道的重點,會得到各界的讚揚。
原因很簡單,王秀琴是殘疾人,人們對於殘疾人總是充滿同情心的,而對於媒體來說報道王秀琴就代表着流量,對於作協的領導和當地主管文化的領導來說,這意味着政績。
所以,只要王秀琴寫的不是狗屁不通的文章和詩句,那麼必然就會有鮮花和掌聲,畢竟,一個身殘志堅心懷文學夢的女青年作家,這就是當代社會所急需的正能量。
在這種讚美之下,王秀琴心氣有了變化,尤其是當她拿自己的丈夫沙大寶和她所遇到的那些文學男青年相比之後,便是更加的覺得自己丈夫是一無是處。
後面的劇情就很簡單了,王秀琴必然是遇到了一位文學男青年,兩人聊文學,聊一切都覺得很投緣,於是約定好了某個日子,那男人來將王秀琴給接走。
“我想,我說的沒錯吧。”
方銘目光看向王秀琴,然而這一刻的王秀琴卻是抿着嘴一言不發,只是她這態度已經是說明一切了,方銘推斷的八九不離十。
一旁的凌楚楚這一刻看向王秀琴的目光也是沒有了憐憫,相反的,看向呆滯在那裡的老沙的時候,目光帶着一縷同情。
一個男的,十幾年如一的伺候一個癱瘓的妻子,爲其洗衣做飯,當做寶一樣呵護着,可最終換來的結果竟然是妻子跟其他男人跑了。
這種打擊,凌楚楚雖然不是一個男人但也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大。
“其實,我都知道的。”
就在這時候,老沙開口了,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看向王秀琴,“就是那幾個月你天天抱着手機的時候吧,甚至就連晚上睡覺都拿着手機在那裡聊天打字。”
“你知道?”
凌楚楚有些震驚,而王秀琴這時候也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老沙。
“其實,你走後的第二天我就有些猜到了,家裡沒有進賊,什麼東西都沒有消失,唯獨少了你的衣服,再聯想到你前段時間的反常,有時候還半夜躲在廁所跟人聊天,我心裡便是有了判斷。”
“只是,只是我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至少在我沒有親眼看到真相之前,我依然是活在我爲你想好的離開的理由當中,比如你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可能是突然有什麼事情要去做。”
老沙有力抓扯了一下頭髮,“我花掉了所有的積蓄,拼了命也要找到你,並不是一定要讓你跟我回去,我只是……只是想要看一看你是不是過的很好,那個男人是不是對你很好,只有這樣我纔可以徹底的放心。”
老沙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而他的話讓得方銘微微動容,也是讓得凌楚楚驚訝的嘴巴都張的可以塞的下雞蛋。
這男人,到底是愚蠢還是癡情?
王秀琴的目光終於是看向了老沙,那眼神中充滿了複雜之色,半響之後,突然哇的一聲,就這麼躺在地上哭了起來。
PS:有人說我這劇情寫的好假好離譜,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不是故事,這是一則真實的新聞。然後,作者年會我參加到一半就溜回酒店碼字了,真是的,什麼王源、楊洋又沒我帥,看他們還不如對着鏡子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