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見識,殷東也知道結果子的還魂草更珍貴,也吃了一驚,正要說話,就聽小寶的小嘴兒巴啦巴啦的說開了。
“老爺爺說,紅果果不給寶寶吃,聖山有桃子,有杏子,有櫻桃,有好多好多果子,好吃,耙耙去摘……”
聽到小寶略委屈的語氣,殷東神情更凝重了,收了那一株結了果子的還魂草,帶着一絲探詢問道:“您老覺得,聖山的果園還會存在?”
老大爺並不回答,而是小寶代替他回答:“老爺爺說,世界不滅,聖山永存!”
這小不點兒稚嫩的嗓音,轉述着老大爺的話,聽着也有一種令人熱血激盪,殷東默了默,接着又說:“前輩,您對葬族的情況知道多少?比如,我們人族修煉了葬族功法,算人族,還是算葬族?”
這話一說,老大爺身上氣勢暴起,輪廓模糊的面部透發着猙獰,怒視着殷東,頓時有一股凌厲的殺機朝着他輾壓而來,透入心神。
昂!
殷東心生危機,體內有龍威爆發,強橫的反壓而去,哪怕彼此境界相差懸殊,可他身上爆發的龍威依然有着山呼海嘯之勢,強橫無比。
老大爺身上的氣勢瞬間就壓制,潰散,而殷東也見好就收,並沒有進一步壓制對方,而是誠懇的說:“前輩,我是真心求教,我家岳父無意中獲得一塊葬族殘鼎,修煉了葬族功法,我一直擔心會有後患,不知道該不該讓他散功重修。”
小寶太聰明瞭,小腦瓜裡轉了轉,就懂了,立馬望着老大爺,烏溜溜的眼珠子眨啊眨,奶聲奶氣的說:“老爺爺,寶寶外公,親的,可好了,你幫他,好不好?”
老大爺被殷東的氣勢壓制,本來氣息紊亂,有凶煞之氣溢散而出。此刻,聽了小寶的話,他的氣息變得平和,凶煞之氣漸漸消散。
過了一會兒,小寶一臉懵懂的說:“老爺爺說,葬族功法,要修煉,必須有葬族血脈,就是異族,異族當殺!”
殷東心裡打了一個突,又問:“要是有葬族血脈,不修葬族功法,修煉魔功,或者人族功法,就不算異族了吧?”
老大爺仍不說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能跟小寶交流。
很快,小寶又鸚武學舌:“葬族等級森嚴,受血咒控制。”
“可以解除血咒嗎?”殷東的神情一凜,連忙問道。
他本來就有些擔心,如葬族這樣詭異的異族,有什麼秘法可以控制擁有葬族血脈的人,不僅岳父秋仲文危險,秋瑩跟小寶也都有危險。
此刻,算是印證了他不是杞人憂天。
老大爺看向殷東,看不清五官的臉上,閃爍着一股讓殷東心悸的氣機。
小寶在旁邊說:“老爺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斬盡殺絕……嗚嗚,寶寶怕,耙耙,外公不是葬族……”
說到後來,小寶哭了起來。
這小傢伙也是太機靈了,竟然懂了老大爺的意思,明白他外公就是葬族,也屬於要斬盡殺絕的。
“不哭,小寶,我們先離開這裡。”殷東把小寶抱着,給老大爺行了個禮,就招呼鐘上校他們離開。
看得出來,這位老大爺就是一道執念不消,才能堅持到現在,生前對葬族的恨烙印在了靈魂裡,死後依然執着,想讓他幫一個有葬族血脈的人,是絕無可能的。
殷東多說無益,就只能出去之後再想辦法。無論如何,去了魔域之後,沒解除隱患之前,絕不能讓岳父修煉葬族功法。
至於秋瑩,他覺得有必要查一下歷代魔門聖女,是不是都是擁有葬族血脈的,否則,魔門怎麼會有一種專供聖女修煉的功法,在秋瑩之前,魔門竟然一直沒找到能修煉那門功法的人呢?
再者,聖山當然既然被入侵的葬族攻破,而聖山毀滅時,當時在聖山的葬族全滅,說不定能留下一些關於葬族的秘密。
殷東現在也迫不及待想去聖山,搜尋關於葬族血咒的資料了。
鐘上校等人失憶,但基本的判斷能力還在,對殷東父子跟那位灰袍老大爺的交流,雖然覺得怪異,也沒弄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對殷東卻充分信任,默不做聲的跟着他往外走。
朝着塔門的方向走了一幾步,殷東又轉回來,本着不能暴殄天物的原則,把融入了還魂草的星辰液收入渦墟,才快步朝鐘上校他們追去。
從鎮邪塔裡出去時,殷東舒了一口長氣,再看一臉茫然的鐘上校,又不禁頭痛了:“鍾哥,你的記憶不會全部空白了吧?”
鐘上校看看廣場上的白骨,再轉頭看着高聳入雲的塔身,皺着眉頭說:“我腦子裡不是空白,是漆黑一團,只要我試圖回想點什麼,腦子就跟針扎似的痛。”
其他的戰士也紛紛點頭,表示他們也跟鐘上校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殷東揉着眉心問:“你們對我跟小寶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我只是有對你們很熟悉的感覺,反正在我記憶恢復之前,我就跟定你了。”鐘上校說完,衝殷東笑了笑,一幅“我賴定你了”的表情。
戰士們都笑,跟鐘上校一個態度。他們都失去了記憶,不過都覺得殷東可以信賴,也決定跟着他了。
“我要說,我很榮幸嗎?”殷東笑了一下,又催着大家先離開邊荒古城。
邊荒古城很詭異,城內白骨鋪地,活人就只看到之前那個葬族的黑袍人,空氣中都透發着不詳的氣息。
另外,這座城曾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突兀的出現,其中有什麼秘密,誰也說不好,也說不好它會不會下一刻又玩消失,而他們會不會被困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