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秋瑩的電話之後,殷東信以爲真,以爲她那邊真沒受到沈紅雷的威脅,就沒多想,帶着小寶在碼頭吃了牛肉粉之後,還給顧文打包了一碗。
返回到把顧文扔下的海域,殷東看着陽光正好,風平浪靜,海面上泛着金色魚鱗般的波紋,一時興起,他找了根魚竿出來釣魚。
快艇上還有顧文之前挖的蚯蚓,連泥巴一起裝在塑料桶裡。在漁場的時候,顧文有時候會直播釣魚,所以殷東一拿出魚竿和那桶蚯蚓,小寶就很熱情的來幫忙,小嘴兒還嘟噥說:“鉤鉤,餌!”
殷東失笑道:“喲,小寶會給魚釣上魚餌了,是吧?”
小寶用力的點了點小腦瓜,也不嫌髒,小爪子直接伸進塑料桶裡,從泥裡抓出一條蚯蚓,笨拙的給穿了魚鉤上。
殷東也不催他,就靜靜的看着。
這樣的情景,在前世裡,他只能在夢裡才能看到啊!
淚意悄然染上他的眼簾,殷東用力的閉了閉眼,把淚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但是父子連心,他的情緒波動,還是讓小寶察覺到了。
小傢伙擡頭,狐疑的看着殷東,抓過蚯蚓,還沾了泥的小爪子揚起來,在殷東臉上撓了撓,奶聲奶氣的喊了聲:“耙耙——”
他刻意拖長的嗓音,有着濃濃撒嬌的意味,頓時讓殷東的心都要化了,寵溺的問:“嗯,小寶真厲害,這麼快就上好魚餌了。我們可以釣魚了。”
“寶寶,釣魚!”小寶一臉渴望的說着,小爪子抓起了魚竿。
“好,小寶來釣,抓緊魚竿,來,把魚線甩出去。”殷東說着,抱着小寶站起來,幫着把魚線甩出去,竟然就像是鉤住什麼東西了。
小寶歡喜的叫:“魚,有魚!”
很快,海面上“譁”的一聲水響,顧文冒出海面,他懷裡還抱着一隻海龜,魚鉤則被海龜咬住了。
“臥槽!小寶,你亂甩什麼魚鉤啊!”顧文喊了一嗓子。
小寶咯咯的壞笑起來,還故意抓着魚竿用力扯,嘴裡還嚷嚷:“耙耙,拉,拉大魚!”
顧文罵道:“滾蛋!你小子再亂扯,老子上來打爛你的小屁股!”
他不罵還好,越罵,小寶扯得越起勁。而且這小子自從在灰島,被殷東引導灰霧之氣入體之後,別的效果看不出來,這力氣絕對是暴增,亂拉亂扯之下,海龜痛得不行,在顧文懷裡拼命掙扎。
“小混蛋,老子怕你了還不行嗎?”顧文只能服軟,又衝着看戲的殷東吼道:“你也不管管,我這有正事呢!”
殷東這才讓小寶鬆開了魚竿,等顧文抱着海龜上來,看顧文小心翼翼的把魚鉤從海龜嘴裡取出來,他不由好奇的問:“這海龜是什麼珍稀品種嗎?”
“你看不出來吧?”顧文得意的說。他現在比東子這個漁民認識得海中生物還多了,總算有種學渣逆襲,輾壓學霸的成就感了。
殷東仔細看了下,這海龜體型較大,目測背甲曲線長度大約有個80釐米,體重得有個大幾十公斤了,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背甲棕紅色,有淺黃色雲斑,腹甲嘛,是黃色,吻長,側扁,上顎前端鉤曲呈現鷹嘴狀……呃,這是玳瑁?
“玳瑁怎麼會出現在這一帶的海域裡了?真是稀罕了。”殷東說。
顧文的成就感一下子消失了:“我去!你這麼快就認出來了?學霸什麼的,太討厭了!”
殷東笑道:“別啊!你現在是大學生,我纔是個高中生,你纔是學霸呢。”
“……滾!”大學錄取分數線,他是低空飛過,靠他爸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才能順利錄取的,而東子是高分錄取,因家裡變故沒讀的。
殷東哈哈一笑,扭轉了頭,卻是要掩去眼眸之中的遺憾。
兩世都沒能體驗大學生活,也是人生的一種缺憾啊,要是他的重生能再早一點,在他爸媽沒出事以前,該有多好啊!
顧文沒注意到殷東突出其來的傷感,但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太忒麼傷自尊了,學渣的痛,學霸永遠不懂。
他直接換了話題:“這個玳瑁,一般生活在熱帶珊瑚礁中,我真沒想到會在東海也有玳瑁,而且就在這裡的海底,有一片隱藏的珊瑚礁峽谷,那條峽谷很隱蔽,要不是我火眼金睛,還真沒人能發現!”
說着,他又洋洋得意起來,順便給自己臉上貼了個金。
殷東驚。
愣了一下,他才急切的問:“這裡的海底真有一條珊瑚礁谷?是什麼走向?大概是有多長?有沒可能是從海底靈穴那個方向延伸而來?”
被他這麼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顧文懵了,吶吶的說:“這個,我沒注意,要不,我再下去看一看?”
殷東說:“走,一起下去吧。”
說完,殷東想了一下,又說:“給凌凡打個電話,我有個預感,這片海底可能蘊藏着什麼大秘密,還是通知他一下,更穩妥。”
“又要通知他幹嘛?”
顧文不樂意的說:“漁場那邊的海底靈穴交給軍方,我們一個子兒都沒撈到,這邊是我們意外收穫,離灰島和漁場那麼遠,正好再買一片海域弄個漁場,這下面的珊瑚礁谷就是我們的菜園子了。誒,東子,我怎麼不知道你思想覺悟這麼高呢?”
“我不是思想覺悟高,我是怕出事啊,兄弟!”
殷東苦笑了一下,嘆道:“恐怕不等我們的實力突飛猛進,就撞上了大海蛇的族羣,甚至還有更兇猛的海洋生物。那樣的海洋生物,你我能殺得了一隻,能殺得了一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