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的眼神一凝,喃喃自語道:“這個徐牧在幻術上面應該已經達到很深的境界了,哪怕是門主在幻術方面恐怕都未必能夠佔據上風。”
墨龍之所以未說徐牧在幻術方面已經超過蕭兵,是因爲蕭兵在幻術方面的造詣同樣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層面,憑藉墨龍的眼力想要分辨出來究竟誰強誰弱還是有一些困難。
就如同一個丹勁級別的高手去看一個罡勁中期和罡勁巔峰的強者,幾乎感覺都是深不可測,很難看出究竟誰高誰低,這是同樣的一個道理。
墨龍的實力境界是天尊中期大圓滿,本身實力境界就與聖人級別的強者有着如同鴻溝一樣的差距,再加上徐牧和蕭兵的幻術造詣哪怕是在聖人當中都算得上是最巔峰的,所以墨龍也只能夠分析個大概,詳細做出判斷還是很難。
宮本信義冷冷道:“如此說來,我們以前終究還是小瞧了徐牧。”
“嗯。”墨龍道,“必定是被稱之爲華夏守護神的男人,能夠憑藉一己之力鎮壓東方並且讓西方的強者不敢侵犯,若是沒有一些手段怎麼可能做到?”
劉震道:“這是好事情,現在咱們都是爲國家做事的,而且看起來徐牧並不是會因爲他兒子的私怨而暗中保護門主的人,如果是這樣,他的實力越強,也就相當於咱們這邊的勢力越強。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連他也不是這幾個神族強者的對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華夏就有麻煩了。”
醉陀螺笑道:“那有什麼麻煩,咱們的門主難道還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這個可說不準。”劉震苦笑着道,“我對門主向來也都很自信,可是如果這個人能夠打敗徐牧,那麼門主究竟能不能是眼前這個傢伙的對手就是模棱兩可的事情了。”
大家聽了都感到心中一陣緊張,現在好不容易搞定了古武世界,結果神族強者又出來了,古武門派畢竟還是人族的範疇,可這些神族強者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外族啊,之前西方的強者們就已經有很多死在了這幾個神族的手裡,之前華夏高層想到的事情,這裡的人有許多也都想到了,若是這一次讓他們活着回去,讓所有的神族都知道人間是他們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方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恐怕就要面臨災難了。
所以說這一戰基本上是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吸引到了所有武學世界的強者們的注意,吸引到了全世界高層和軍方的注意,不管是華夏國還是那些平日裡面和華夏國有競爭關係的國家,此時全部都期盼着徐牧能夠贏下這一戰。
甚至在靈山山峰之上的某個位置,佛公子和夏紅茵還都隱藏在暗中觀戰,夏紅茵的神色之間有些激動,眼神裡面有怨憤、有仇恨、有懷念……有各種各樣的不一樣的情感都隱藏在其中。
佛公子語氣平靜的問道:“很懷念麼?”
“不。”夏紅茵強壓着聲音裡面的異樣情緒,儘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哪怕是魔族都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更何況是神族。”
佛公子淡淡笑了笑道:“血緣關係真的可以抹殺的乾淨麼?就算是你對他們沒有感情了,難道你不恨他們麼?據我所知,你的心裡面對他們是充滿了恨意纔對吧。”
夏紅茵的拳頭攥緊,咬牙道:“我說了,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爲什麼要恨他們?”
“可是我恨。”佛公子嘆了口氣道,“您也應該恨得,因爲我心中的仇恨就是你幫我播撒的種子,你自己怎麼能忘記呢,你讓我仇恨他們,你讓我明白自己總有一日要將他們給連根拔起、徹底的剷平,你讓我知道究竟是誰害了我們一家人,這些我都忘記不了,你又怎麼可以忘了。”
夏紅茵閉上了眼睛,臉上全都是慚愧和悲痛,她的眼角在顫抖,嘴角在抽搐着,強行抑制住心裡面的情感,說道:“對不起,給你一輩子灌輸那種情感,那是我的不對。”
“你沒有什麼錯的,這麼多年了,我也從來都未曾認爲你是錯誤的,母親大人,早晚有一天,他們這些年欠下咱們的,我都會讓他們給一一的償還掉,絕對不會忘記。這麼多年,你那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在我的身上,你想要讓我記得這些,你的鞭子上面的仇恨早就已經隨着傷口而深入到了我的骨髓,忘不掉了,你現在竟然妄圖讓我釋然,可是這些都忘不掉了。”
夏紅茵的身體微微的顫抖,鼻子一酸,聲音帶着幾分艱澀的說道:“都是我對不住你,讓你承擔着這些。”
“母親,你變了。”佛公子看向夏紅茵,眼神裡面閃爍着一金色一紅色的光芒,“當年的你可是不會哽咽的,更不會哭泣的,你說過人活着就必須要堅強,可是現在的你卻變得脆弱了。”
“我……。”夏紅茵感到再說下去,可能就會忍不住的要哭出來了,所以她急忙閉上了嘴巴,這些年的種種不斷的在他的腦海當中閃過,包括當年他們一家人是如何的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後來她又是如何拋棄掉蕭兵,將蕭兵給放在幼兒園門口的,後來她又是如何將留在自己身邊的兒子給訓練成一個冷血殺手的。
佛公子在外人看來是一個無比可怕的暗黑世界頂尖強者,深不可測、神秘莫測,可是在她看來只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是一個被她一步一步給教育成的復仇工具。
夏紅茵想要道歉,可是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當有一天她發現人活着還是要開開心心的過好自己的就好,冤冤相報何時了,當明白了這些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仇恨已經深入佛公子的骨髓,再想要去改變又談何容易呢?
夏紅茵心中暗道,孩子啊孩子,是我對不起你,不僅僅是蕭兵,你更是應該讓我道歉啊,如果可以,哪怕是用我的性命爲代價,我也願意用來彌補你啊,可是我現在什麼也彌補不了,什麼也做不了,或許這一輩子我都償還不了你了。
夏紅茵強忍着眼淚,眺望向遠處即將的一場大戰。
佛公子卻是無比冷靜和冷酷的看着那一幕,彷彿那一戰究竟是誰勝誰負、誰生誰死都與他無關,他就像是一個淡定的在看一場戲的旁觀者一樣,無比淡定的看着這一切。
佛公子忽然問道:“母親,我們來打賭,你說說這一戰究竟是誰會獲勝?”
夏紅茵幽幽嘆息道:“既然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去賭這一場呢,恐怕就連你弟弟親自出馬,都未必會是莊神的對手吧。”
“那倒是未必。”佛公子淡淡的笑了笑道,“不過我倒是期望着徐牧不要創造出來什麼奇蹟,讓一個神族的統領死在我或者我弟弟的手裡,或許會更有意思一些,也更有意義不是麼?嗯,這是他們神族欠了我們的……。”
夏紅茵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眼神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問道:“你認爲你弟弟一定會是這人的對手麼?”
“按照正常的境界來說,二八開吧,不過那是我弟弟,我們蕭家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用常理來測度的,所以我願意給加到四六開。”
夏紅茵皺眉道:“既然是這個樣子……。”
佛公子微笑道:“他是我的弟弟,就應該接受這些挑戰,當然,如果他真的不是這人的對手,我不介意出手,讓我來好好的體驗一下殺死神族高手的感覺……哦,對了,母親,這個莊神到底是什麼人,你認識他麼?要不要和兒子好好的說說……。”
佛公子看向了夏紅茵。
夏紅茵略微猶豫了一下,眼神裡面帶着思索之色,似乎是在回憶着這個人的名字和形象,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佛公子好奇的問道:“那不如和我說說吧,對於神界的這些人,我心裡還真的是有些好奇。”
夏紅茵看向比武場地,語氣平靜的道:“還是等一會兒再繼續說吧,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佛公子淡淡笑道:“母親,難道你覺得他們能很快就分出勝負?”
“難道不是?”夏紅茵感嘆道,“徐牧的實力很強,但是應該還不是莊神的對手,兩個人的差距比較大,這一次徐牧恐怕要吃大虧了,只盼望能保住性命就行。”
佛公子淡淡笑道:“華夏表面上的第一人是沒有那麼簡單的,若是他這麼簡單的話,堂堂的武學界的最強國家之一,豈不是浪得虛名了。不如母親大人邊看邊說吧。”
夏紅茵嗯了一聲,嘆了口氣道:“實際上我也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當年的時間是太遙遠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還有很多模糊的,尤其是我也並不是神族當中的人,但是對於這個莊神,我稍微有一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