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影的要塞處，陡然出現異變。
虛空裂開，從裡面驀然延伸出一條條手臂，像深海里的海藻，數量衆多，帶着奇異的驚悚，探出深空, 隨後如受到指引般，朝那蟲羣延伸而去。
“嗯？”
其他人也注意到戰場上的變化，有些吃驚。
“這什麼鬼東西？”
“但好像是在幫咱們！”
“這似乎是……屍體！”
這些至尊的感知延伸到戰場中，雖然感知不如蘇平那麼清晰，但也勉強能感知到一些情況，那是一團極其恐怖的氣息，如深淵中的暴風, 在這股氣息面前，他們就像海域上的一片落葉，隨時會被覆滅。
“古屍……”
蘇平已經感知到這些手臂爲何物，居然是一具具古屍糾合在一起，毫無生命氣息，但在古屍體內卻能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執念，這執念甚至超越了生死！
吼！
陡然，一道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響起，震盪整個星河。
這咆哮來得極其突兀，並非是投影，而是像一道超級光波，衝擊了整個星球。
街道和建築都在搖晃，衆人的腦海中都回蕩着這咆哮，讓他們渾身的血液都加快了。
數秒後，哀鴻遍野的慘叫響起，街道上到處都是抱頭癱倒在地上的身影，有的耳膜和眼眶中噴涌出鮮血，無法承受咆哮中的可怕意志。
還有的直接跪伏在地上，腦袋死死抵在地面，似乎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土壤中。
“該死！”
衆人感知到星球上的慘狀, 臉色難看，僅僅是相隔數道防線的咆哮，又被星球上的神陣阻隔和削弱，居然還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這就是宇宙霸主級的力量嗎？
“出現了。”
蘇平雙目死死盯着投影，通過原始道界，他已經感知到了咆哮源頭的東西，那道深藏在蟲羣中的異族，終於按耐不住，顯露了氣息。
只見蟲羣驟然混亂，緊接着從中似乎塌陷開來，一道體格奇異的身影從裡面緩緩站起，渾身是暗青色肌膚，與其說是肌膚，倒不如說像某種肌膚跟角質層混合的結構，在這層結構上有一道道深褐色的道紋烙印。
蘇平看到對方的胳膊，頓時便明白, 這異族就是宇宙裂縫外跟戰皇遺體戰鬥的那隻。
“這是……天族麼？”
蘇平怔怔地看着。
從外表上, 對方跟人族極其相似。
但不同的是, 其身體構造似乎結合了不少昆蟲類的組織，頸脖處的肌膚並非光滑細膩，而是像昆蟲腹部，手臂尖銳，胸腔和腹部處像某種臟器構成，但看上去已經硬化，像一道盔甲。
單是這可怖的外表，便足以讓不少人駭然失色。
蘇平在混沌死靈界見過各類兇殘的生物，但從未有一種生物，帶給他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背脊發寒，冷汗不自禁涌出。
已經多少年了，蘇平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恐懼，就像是基因深處的某種恐懼因子被激活，讓他本能的顫抖。
“這……是什麼？”
有至尊問道，但剛開口嗓音便沙啞如撕裂般。
蘇平看向這些至尊，發現他們全都臉色慘敗，如見亡魂。
“也許是傳說中的天……”蘇平臉色複雜，天是至高無上的，即便如神族般，也有惡種，但終歸是稀有而高貴的種族。
但誰能想到，對方竟是如此一副皮囊模樣。
戰場上，隨着這異族現身，那些手臂向是找到方向般，迅速延伸而去，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殘軀從深空中爬出。
“已經死掉的塵埃，就不要在踏入歷史的舞臺了。”異族凌立在蟲羣中，目光冷冽而睥睨，“當初能將你們送葬，如今依然能！”
在其說話間，雙手驀然揮動，虛空中出現一道光輪。
讓蘇平震撼的是，這光輪看似是某種兵器，實則竟是一顆顆小宇宙，彼此串聯，看上去神聖而可怕。
“多重宇宙？不，不對……”
蘇平能感知到，上面的每顆宇宙相差不大，只有細微變化，如果是多重宇宙的話，應該由不同的道心凝鍊而成。
“但宇宙就一個，包含萬物，即便有能力創造兩顆宇宙，也沒必要，還不如將兩顆宇宙熔鍊到一起，力量更強……”
蘇平望着那奇異的光輪，感覺到某種可怕的氣息波動，即便相隔數道防線，他都有種刺骨的寒意。
“他只是神皇境，但氣息比神族的神皇……強太多！”
如果不是見過太多的神皇，甚至見過祖神境的存在，蘇平幾乎要以爲，眼前的異族便是一尊祖神境生命。
但儘管後者氣息極其恐怖，依然沒有超出神皇境的範疇。
“系統，這就是金烏始祖他們躲避的天族麼？”
蘇平在心中詢問，想要確認。
不過他並不抱希望，系統向來喜歡培養他自己去探索，很少會回答他的問題，除非是培育寵獸相關。
“是。”
短暫的沉默後，蘇平得到了答案。
“真的是？”
蘇平一怔，瞳孔微微收縮，雖然有所猜測，但真的被證實，還是讓他有些震撼，這就是傳聞中的天族？
“那是天族的傳承天術，審判天輪！”
系統的聲音平靜而冷冽，道：“以天族孕育出的天道凝鍊而成，這是天族獨有的力量，也是天族能輕易橫掃同境其他生命的原因。”
蘇平有些意外，系統居然會跟他介紹的這麼仔細，當即問道：“那些屍骸呢，他們生前好像都是神皇境的強者，是有什麼驅使他們麼，莫非是我們宇宙的靈慧？”
系統微微沉默，道：“宇宙的靈慧不會驅動他們，一切都只是他們身體內殘留的執念罷了。”
“什麼執念？”
“誅天！”
蘇平一怔。
誅天？
他頓時想到金烏始祖的話，以及太古神界曾經爆發的戰亂，這背後都有天族的影子，那些消亡的人，執念未散，刻入骨髓，生命和意識都早已寂滅了，遺骸居然仍會被天族的氣息刺激到，爲其瘋狂。
“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天……如此遭人怨！”
蘇平自語。
防線處大戰爆發，異族跟深空中的殘骸殺入到另外的時空中，消失在衆人眼前，但衆人能感受到，周圍的深空中，暗暗有兇波翻涌，似乎隨時會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