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喬安娜跟唐如煙沒聽懂“隨到哪”是什麼意思,當蘇平再次睜眼時,眼前是一片青翠森林,他站在一顆樹枝上。
蘇平當即升空,便看到周圍是一片極其遼闊的森林綠地,看不到盡頭。
“要再隨機?”
蘇平微微挑眉,這太古神界的面積極其遼闊,這點從半神隕地就能看出,僅僅是神界破裂的一角,就居住了上百種族,而且還有無數的蠻荒之地,可想而知,這神界比起外面的現實宇宙,估計都不會小到哪去。
自爆隨機趕路,反倒更快捷。
就在蘇平思量時,陡然間,他眉頭一動,身影站着未動,但忽然擡手,只見一道赤紅的神光“貫穿”了他的身體。
但神光一閃而過,蘇平的身體卻沒有鮮血,毫髮無傷,反倒在神光貫穿後背的剎那,忽然伸出的手掌,將這神光定住了。
這並非兵器,而是一道凝鍊的神力。
本是虛無的神力,此刻卻被蘇平禁錮在掌中,剛剛一瞬,他動用時空法則,出現在另一個時空,雖然看似在原地,實則卻能規避此刻的攻擊。
他微微擡頭,看向森林的一處。
在森林某顆大樹上,四道身影站在一起,皆是注意到這一幕。
“被看到了。”
其中一個金髮紫眸的俊朗青年,眼眸微凝道。
“果然有點東西,難怪敢現身在高空中,不怕被集火。”
“看清了麼,他剛動用的是時空規則,這可是至高規則,這傢伙應該是人族的頂尖天才!”
另外三人也都是眼眸略顯鄭重,能來這裡參加試煉的,都不是簡單角色,偏偏對方還敢如此高調的暴露自己,不是對自身的力量過於自信,就是盲目無知的蠢貨,但顯然,眼前這個人族青年屬於前者。
“就看他打不打算反擊吧,如果敢反擊的話,咱們迎戰便是。”
隊伍中一個額頭有焰紋的金髮青年冷漠道。
他明顯是隊伍的領袖,站在居中,其他人也都隱隱靠在他身側兩邊,以他爲首。
“雖然是天才,但終究只是相對人族而言,對我神族來說,領悟出時空規則也沒多驚豔。”那金髮紫眸的青年低聲道。
旁邊另外二人卻並非神族,但所在的種族也是地位極高,因此才能跟這兩位眼高於頂的神族結伴參加試煉。
在他們靜靜關注蘇平時,蘇平也看到了這偷襲自己的四人沒有行動,既沒逃走,也沒繼續攻擊,他眼中泛起一抹冷色,沒有絲毫猶豫,釋放出小世界內的喬安娜跟唐如煙,低喝道:“隨我殺,練手的來了!”
喬安娜跟唐如煙看到周圍的陌生環境,略微愣了一下,便迅速適應過來,聽到蘇平的話,喬安娜立刻便感知到前方森林內蟄伏的四人,畢竟這四人在被蘇平察覺後,也沒再繼續僞裝,她感知到這四人的氣息,略微怔了一下,沒想到一次就遇到兩個中位神族,以及兩位高位神族的附庸種族。
不過,她自身也是出身於中位神族,當即沒絲毫猶豫,掌心凝聚出金槍,先前在霖族憋的一口惡氣,此刻全都爆發。
骨子裡的尊卑有序和忌憚,讓她不敢在霖族面前有任何不敬,但面對中位神族,她卻再無顧及。
另一邊,唐如煙跟隨蘇平和唐如煙的視線,也後知後覺地感知到森林內的四人,她倒沒什麼想法,反正死不掉,蘇平讓她殺,那就殺唄。
“小世界裡還藏了一位神族麼?”
“那神族的氣息,似乎是中位神族原姬一族。”
“一箇中位神族居然躲在人族的小世界中,是被這人族降伏了,還是無恥的想偷襲?”
四人迅速認真起來,畢竟有一位中位神族,他們不敢大意,迅速發力出手。
“四個星主境……”靠近的同時,蘇平感知到了這四人的氣息強度,眼中殺氣瀰漫,在霖族受的憋屈,此刻全都爆發出來。
小世界真身顯露,與此同時,一道道信仰力量爆發,蘇平拔出火雲劍,先前在霖族捉摸掌握的發力技巧,再次爆發。
七成力!
這是蘇平瞬間能凝聚的極限,狂暴的星力讓天地間的能量都微微停滯,這次蘇平選擇穿透力更強的千雨第一式。
無盡璀璨的劍光,如一滴散發着燦爛神輝的雨滴,貫穿時空和宇宙。
“該死,這是什麼力量?!”
對面,那四人剛剛發力,便被蘇平這聲勢浩大的攻擊給嚇到,包括那領頭的焰紋金髮青年,也是瞳孔驟縮,露出驚駭之色。
他感覺到蘇平的氣息只是星空境,但顯然,這是僞裝的,畢竟參加這試煉的,最低都是星主境!
只是,同是星主境,區區人族,此刻爆發的力量,竟讓他感到了一絲恐懼!
要知道,他們神族體內吸收的都是神力!
而神力本身就是極其尊貴和強大的能量,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相同量的情況下,神力是星力所能爆發的十倍!
也就是說,相同境界,神族本身就是人族的十倍之強,更別說那些天資絕倫的神族爲後輩創造出的無數神族秘技,將這差距拉得更大,這也是神族傲視其他種族的根源。
但現在,蘇平所爆發出的力量,卻讓他們有種不可抵擋的念頭。
躲!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幾乎是本能的,迎接蘇平這一劍的焰紋神族青年,立刻便選擇躲閃,但當他施展絕跡,身影模糊時,陡然間,這一劍直接跳躍到他眼前。
他戰甲內傳來一道崩裂聲,在身前浮現出一道輝煌的神盾,但神盾僅出現一瞬,便支離破碎。
在神盾破碎的剎那,又是一道虛影出現,擡手朝那一劍抓去。
嘭!!
千雨劍氣潰散,被那虛影給抓碎!
但下一刻,這虛影逐漸隱沒,消失不見。
焰紋青年卻是一陣毛骨悚然,他身上的兩道保命底牌,竟在蘇平這一劍之下,全都被逼了出來?!
尤其是第二道保命底牌,那可是他族內主神給他的一縷魂力氣息!
能夠替他抵擋下堪比主神的尋常一擊!
此刻雖然輕鬆化解了蘇平的攻擊,但這底牌也沒了。
“快,他的氣息萎靡了,剛剛那一劍應該是他的絕招,有很大代價!”
這時,旁邊一聲大吼傳來,是那金髮紫眸的神族,他也是族內天才,瞬間便看出蘇平的破綻,咆哮着朝他衝去。
“滾!”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驕哼聲響起,一道華麗而絕美的身影掠過,出現在蘇平身前,緊接着是一道霸道至極的神槍,如閃電般猛地下劈,將那金髮紫眸的神族生生逼退,他感覺自己如果不退,會受極大創傷。
他望着眼前攔路的原姬一族少女,臉色陰沉,道:“久聞原姬一族,曾是泰坦祖神的附庸,有微弱的泰坦血脈,今天我倒要來領教一下!”
“你不配!”
喬安娜再次恢復成那個目空一切的女戰神,眼眸睥睨,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的神族,她身上神光漸漸濃烈,道:“以我現在的境界,擊敗你們有些費力,那就突破一下吧!”
在她話落時,陡然間,璀璨的神光自其體內爆發,照耀出萬千神光,將附近的森林都映照成金色。
她身上的氣息在節節攀升,猶如封鎖的一片大江,陡然決堤,浩瀚磅礴的氣息隨之彌散開來。
在這轉眼間,喬安娜竟直接破境,從星空境,晉升到星主境了!
但詭異的是,在她頭頂上空的森林中,卻沒有天劫出現。
前方,四人都看到這駭人一幕,也聽到了喬安娜的話,等看到沒有天劫出現時,四人俱是臉色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是轉世身!”
“該死,怎麼會放轉世身進來,這不公平!”
“撤!”
四人都沒了戀戰的心思,跟轉世身打,太吃虧了,這些轉世身的本尊,可都是主神境的強者,戰鬥經驗何其豐富,這些都會繼承到轉世身身上,對秘技的理解,加上掌握的秘技深度,都遠非他們能比。
“想走,晚了!”
喬安娜喝斥一聲,身影驟然閃動,瞬間化作一道道身影,竟將四面八方全都包圍,隨後其手中神槍綻放,一道道槍芒暴刺而出,虛空破碎,時空扭曲,每一道槍芒都帶着毀滅氣息,將四人打得千瘡百孔,渾身鮮血淋漓。
僅僅一次出手,這四人便渾身傷痕,奄奄一息。
他們身上的保命寶物,也被打出來,但沒能脫離喬安娜的領域封鎖。
蘇平還想自爆,再次蓄力第二次出劍,結果看到喬安娜居然將他們秒殺了,有些無言,這傢伙到星主境後,就這麼變態了麼?
這種戰力,就算遇到先前那位霖族神子,應該也不會差到多少吧?
“說,這裡是什麼地界!”
喬安娜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將他們斬殺,而是打算了解周圍的情況。
準備求饒的四人,聽到此話,都是愣了一下,睜大眼睛,一臉古怪地看着喬安娜,懷疑這女子是不是在戲耍他們。
你來參加試煉,居然不知道這是何處?
“不說?”
喬安娜被他們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但她沒客氣,直接一槍刺出,在那焰紋神族青年胸口刺出一個血窟窿,疼痛讓後者微微齜牙。
“別,我說!”焰紋神族青年連忙道:“我們認輸,大家都是來參加試煉的,沒必要結仇,我們保證以後絕不會給你找麻煩,我可以立下神誓!”
“試煉?”
喬安娜挑眉,道:“立神誓稍後再說,你說什麼試煉?”
“……”
四人再度無言。
看到喬安娜認真的模樣,他們終於勉強確信,這少女不是在明知故問。
難道說,他們是偷渡進來的?
可是……這可能麼?
“那個,我們是來參加天道院的試煉,目前是試煉第二關。”焰紋神族青年小心翼翼地道,再無半分先前的傲氣。
畢竟,對方也是一位中位神族,看這戰力,明顯是這三人組裡的領隊。
在他們交談時,一道“啊”的吶喊聲響起,卻見遠處一道身影飛馳而來,正是唐如煙,她手持利劍,大喊着殺來。
四人:“……”
旁邊,蘇平也是額頭冒出黑線,戰鬥都結束了纔過來,也是夠夠的。
剛剛的一切發生太快,前後不過幾秒鐘,對他們來說足以分出勝負,但對瀚海境的唐如煙來說,僅僅趕路就夠嗆。
“怎麼不打了?”
衝過來的唐如煙看到蘇平跟對方四人站在一起,似乎已經休戰,頓時剎車,減下身速,驚疑道。
蘇平斜了她一眼,道:“你看他們這樣,還能繼續打麼?”
唐如煙這才注意到四人身上的傷勢,頓時瞠目結舌。
“天道院……”
旁邊,喬安娜卻是發怔。
在聽到焰紋神族青年說出這三個字時,她對唐如煙的到來似乎都沒注意到,完全呆在原地。
“當年的大戰,天道院率領全院子弟,從院長到每個學生,全都參戰,也全都戰死,以血染神荒,怎麼會……”
她怔怔地自語。
曾經在那場大戰中破滅的天道院,居然還在。
道統居然沒丟失,如今又被重建了?
焰紋神族青年聽到她自語的話,愣了一下,忍不住道:“你在開玩笑吧?”
等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太好,連忙收口,但心中卻有些不爽。
天道院在整個神界中,都是地位超然的存在,無數神族都敬仰,眼前這女子居然說天道院被摧毀了,簡直大逆不道!
“嗯?”
喬安娜回過神來,看向對方,“你說什麼?”
焰紋神族青年嚇得一跳,連忙道:“沒,沒什麼,只是想說,天道院並沒有被摧毀,天道院裡強者如雲,就算是高位神族,都對天道院較爲敬重,怎麼可能被摧毀。”
“沒有被摧毀?”喬安娜一怔。
旋即看到對方的模樣,立刻明白過來,沉默了片刻,嘆道:“你們太小了,看來當年的那段歷史,都被人遺忘了。”
她微微搖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這試煉要怎麼纔算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