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殿釋放出黯淡的光芒。
讓第一次見到這種太陽的兩位九域強者頗爲驚訝，詢問才得知，這是來自一個神明世界的太陽。
陳霽站在風聲呼嘯的窗戶邊，看向城市內，卻沒有看到什麼變化。
牧小小已經來到這個世界。
但世界卻沒太大變化，既不像夏書敏來的時候，天空因她一言而亮起；也不像阿斯塔娜，能讓星空出現。
“天上的太陽……”
女帝眼神微眯，看向高掛在天空上的神殿，“上面有混亂暗影？而且你還無法靠近？”
她此前已經聽了陳霽說過，知道神殿太陽無法靠近。
“對。”
陳霽點頭。
“把你身上所有天命碎片給我！”
牧小小朝他伸出白嫩的小手。
引得夏書敏和周婉一起看向她。
許是注意到她們的眼神，牧小小身上那股就欲沖天一戰的氣息才緩和不少，問她們：“你是…另一個周婉？”
她和末日世界的周婉是朋友。
但眼前這位小周婉，卻是第一次見面。
“是的，我也叫周婉。”
周婉報出自己名字，“我和陳霽是一個世界的人。伱叫牧小小？我聽陳霽提起過你。”
牧小小看了一眼陳霽。
夏書敏略有幾分擔憂，張嘴想要說話，但這位女帝已經拿到天命碎片，嬌小身軀上立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其實凜然，眼眸綻放神光，留下一句“我去將神殿打下來”後，便一飛沖天。
纖細苗條的少女身軀，卻彷彿破開天際的流星，剎那間在天上撞出一道漣漪來。
太陽神殿震動着，拋灑出許多黑色氣息，底下衆人隱約可以看到女帝的身影在天空中縱橫，多次對着神殿發起攻擊。
“天命碎片在這裡竟能讓我們恢復一定力量？”
林淵驚奇道。
陳霽沒有回答他，目光看向天空，半晌後，搖頭道：“還是不行。”
果然，在他話音落下沒多久，牧小小就被迫回到了地面，天上的太陽神殿被一股強大力量禁錮住，讓人無法靠近。
陳霽與衆人下到地面，見到這位女帝小臉上很是鬱悶的表情。
“等我研究透了再說。”
陳霽把她手中的天命碎片要回來，這東西去到末日世界還有用。
“也只能這樣了。”
牧小小再一次受挫，但竟然有些習慣了。
凡是涉及到世界本源的存在，她都無法撼動，在朝太陽神殿攻擊時，她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本源在守護着它，她看似很靠近神殿了，但距離卻是很遠。
在這個世界，似乎天命碎片的力量不是來源於九域，而就是這片小世界的力量。
小世界也是世界，她進入這裡同樣受到極大限制！
這些話，待會再單獨跟陳霽說。
“二位。”
陳霽看向林淵與禹術，說道：“我沒想到二位也跟來了，之前沒和你們說清楚，我能往返世界之間，也能帶着牧小小她們離開，但卻無法帶上你們，除非你們也試一試用黑色花朵的力量，再配合天命碎片離開。”
將黑色花朵直接植入體內會有什麼後果？
沒人知道，但肯定會帶來隱患。
“無妨。”
聖祖禹術微微一笑：“我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留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見識一下與九域不同的世界，也不枉來一趟。”
林淵表示贊同。
陳霽思考了下，“這樣吧，我先帶你們回別墅，那裡有人可以相互照顧。”
他們都沒意見。
一行人離開了大樓，留下幾個人看守後，其餘人開車朝周婉家別墅小區駛去——大周婉已經把兩輛車送來，足夠日常使用的了。
一路上，林淵與禹術一直看着窗外，對地球城市的建築表示好奇，推測着有人居住的城市會是什麼樣。
陳霽給他們做簡單講解，車子加足馬力，很快回到了小區。
“陳公子回來了？”
“還帶回來兩個人？”
“聽說是九域的，跟乾元老兄是一個世界！”
屋內，原本打坐休養的乾元妖祖，在聽到外面的議論聲後，立時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大踏步往外走。
“是你們！！”
他神色冷下來，一眼就看到了人族的兩位大帝！
其中一位還是他的老熟人——他與聖祖禹術，曾經敵對了數萬年之久，遺憾落敗。
“乾元妖祖？”
兩位人族大帝不慌不忙，他們失去了力量，這位妖族至尊肯定也虛弱無比，否則他不可能跟一羣江湖人待在一起。
牧小小淡定的下了車。
“……當世女帝！”
乾元妖祖拳頭握緊，卻不敢發出一拳。
他的話引起了江湖人的震動，紛紛詫異的看向牧小小：
她，女帝？
“女皇陛下……”
跟在陳霽身邊的夏書敏，用戴了手套的小手捂上了嘴巴，睜大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牧小小。
萬年皇朝更迭中，只出現了三位女帝，無一不是手段狠辣，執掌大權的女皇，跟眼前的牧小小差距太大了。
“我是九域執掌天命的大帝。”
牧小小瞥了她一眼。
夏書敏慌忙行了個福禮以示道歉。
可惜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
“各位請安靜！聽我說幾句話！”
陳霽朝這羣來自不同世界的人喊了一聲，衆人就沒有不給他面子的，就算是劍拔弩張的妖族與人族，都停下對峙看向他。
“大家來自不同世界，相逢即是有緣，不要傷了和氣。”
陳霽首先定調，說道：“各位或是主動來這個世界，或是意外淪落至此，在找到可靠的離開方法之前，各位還請和睦相處，齊心協力應對問題！”
“不管什麼原因，都不應該拔劍相對。”
陳霽環視衆人。
理所當然沒人反對，乾元妖祖最爲勢弱，他看出來當世女帝跟陳霽的關係很好。
陳霽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目前來看，這個世界還在變化中，也許不久後就會有大的變故出現，各位耐心等待。我會去另一個世界尋找入口，麻煩你們留在這裡，繼續看守大樓。”
衆人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陳霽又朝乾元妖祖與兩位人族大帝說道：“目前九域最重要問題是解決天命破碎，而不是人族與妖族之爭。”
禹術微微頷首，表示的確如此，彼岸的異變需得解決。
乾元妖祖皺了皺眉，卻也點頭答應。
事情總算解決。
柳三顧他們馬上邀請陳霽去喝酒，但陳霽沒有時間，拉着三位相親對象來到一旁，正式給她們做相互介紹。
機會難得，下一次三人見面還不知什麼時候。
“我叫牧小小，來自九域，是執掌天命的大帝。”
牧小小沒有擺架子，給兩人介紹自己的來歷。
陳霽笑道：“你怎麼不說你活了十萬……”
最後的“年”字，被女帝用殺人的眼神硬生生逼回去。
夏書敏眨了眨眼，偷笑一聲，朝牧小小又行了個淑女禮，以清脆嗓音介紹自己：“牧小姐，我是趙國永康郡人，姓夏名書敏，現年一十有六……虛歲十八。”
聽到她才一十有六歲，牧小小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陳霽。
雖說跟十六歲小女生談戀愛不犯法，但陳霽這傢伙……果然是變態*魔！
“我叫周婉，比你認識的周婉小四歲。”
周婉也介紹自己道，她沒有說出自己在夢裡見過牧小小的事，她與大周婉的夢，除了陳霽外，都不想告訴其他人。
“另外。”周婉又說道：“我雖然也是陳霽的…相親對象，但我並不能跟他直接聯繫，與你們不太一樣。”
牧小小看出了眼前周婉與她的朋友周婉的不同。
她的朋友周婉性格更加溫和，眼前周婉則帶有幾分高冷，這應該是兩人際遇不同的緣故。
三人總算相互認識過了。
陳霽也不指望她們一下子搞好關係，今天就只是相互見一面。
可惜，她們湊一起也沒有產生什麼特殊的化學反應，沒能讓四界交匯地震動起來，顯得平平淡淡的。
“你們要回去了不？”
陳霽問她們，“想回去的話我送你們回去，這裡暫時沒有太多事情要做。”
“我們回去是回北極？”周婉問道，她從書敏口中得知的。
“對。”
“那不急着回去，明天再說，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休息一晚再回去。”
“我聽婉姐姐的~”
小淑女輕快的說道，表示自己沒累着，對繼續呆這裡也沒感到厭煩。
“小小你呢？”
陳霽問女帝。
“纔剛來，住一晚上也行。”
牧小小看向外面的城市，“我對這裡挺好奇的，想去逛一逛。”
雖然是晚上八點，但這個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現在出門也不會奇怪。
“那我們一起去吧。”
周婉說道，夏書敏同樣沒有意見。
牧小小點了點頭。
眼前周婉雖然高冷，但與她的朋友周婉一樣，其實人很好。
三人都同意了，陳霽也沒意見，開一輛車載着她們三人去城內。
夏書敏坐副駕，周婉與女帝坐後排。
有趣的是，見他要去城內，林淵與禹術也選擇跟上，說想多瞭解一下這個世界。
兩位人族大帝都不會開車，其餘人跟他們不熟，也不會開車載他們。
所以，兩位大帝就只能跟在車後面跑，以他們現在弱了很多的體質，還是能跟上的。
乾元妖祖目送他們離開，又回到別墅內打坐。
他心中不太平靜。
失去了力量，又被迫與兩位人族大帝待在一起，心情不復雜是不可能的。
……
“這裡有墳墓？”
剛出小區，拿着手電筒照着四周的牧小小，看到了別墅小區門前立着四五個墳，讓剛見過幽冥大帝墳墓的她多看了幾眼。
“是之前來到這裡的江湖人的墳墓。”
周婉回答了牧小小，她上次和陳霽來時也注意到了這些墳墓，坐落在小區門口，顯得有些奇怪。
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寸草不生，也僅有這裡纔有人，便也不奇怪了。
墳墓在這裡方便祭奠。
牧小小嗯了一聲，說道：“在這裡死去，魂體也無法進入鬼域，死了就是死了，沒有再一次的輪迴轉修。”
“鬼域？”
周婉問了她一些九域的問題。
陳霽開着車往前。
副駕駛位置上的夏書敏，扭頭盯着那幾處墳墓許久，若有所思，小聲說了一句什麼話，陳霽沒聽清。
四人在城內轉了一圈，陳霽帶着牧小小來到這片小世界的邊緣，以爲她會嘗試一番，沒想到她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應該是從太陽神殿處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以打破世界屏障，直接放棄。
倒是身後跟着的兩位人族大帝試探了幾下黑暗屏障，見無法撼動後才放棄。
城內轉了幾圈，晚上十一點時，陳霽回到了別墅聚居地。
在車上的時候，大周婉已經送來食物，回去後用大鍋燒開的熱水，簡單擦了擦身子就睡下。
這裡的人還不夠一百，在黃宇文家擠一擠，其實也塞得下，不過他們也整理出了另外兩棟別墅，分別入住，互成犄角之勢，以保安全。
陳霽跟她們沒有分開，住在了黃宇文家二樓的一間專門給他留的房間內，兩張牀拼一起，足夠四人一起睡上去。
條件有限，即使是最保守的夏書敏也不多說什麼，害羞的脫去厚大衣後，嬌小的身子上只穿着輕薄幾件衣物，鑽進了暖洋洋的被窩內。
——陳霽給被子用光團暖了一下。
“左擁右抱，這下有人可以高興了。”
牧小小脫去兩件衣服，似乎有些羞澀，用言語來掩飾。
“什麼左擁右抱？”
陳霽關上門，這一動作讓屋內三個女孩子再次齊齊看向他。
彷彿在看着什麼色狼。
陳霽頓在原地，舉了舉手道：“我什麼都沒做呢！”
“等你開始做那還了得？”
牧小小忍不住說：“就跟那些精靈們褪去衣物給你跳舞一樣，等你開始想了，那還得了？”
陳霽：“……”
“啊？”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小淑女，很是吃驚，在被窩裡冒出來的一雙烏溜溜眼睛，震驚的看過來。
周婉忍着笑，又覺得酸溜溜。
“說了是誤會，就跟當初你第一次來地球，也是光溜……”
“啊？！”
這次輪到周婉與小淑女吃驚了。
牧小小狠狠瞪了他一眼，脫下鞋子後跳上牀，鑽進了她的被窩內，“所以我說你是*魔！”
既然暴露了，那就狠狠再罵一下他！
“公子……”
小淑女幽怨十足的看向他，泣聲道：“想來是書敏這個未婚妻做得不夠好，讓公子做出如此…不雅的事情來。”
“誤會，都是誤會！睡覺！”
“泣泣，公子嫌棄小女子了~。”
“瞎說！”
“你們訂婚了？末日世界的周婉怎麼辦？還有你。”
你是指小周婉。
“呃。”
三人一起沉默。
黑暗中，小淑女“天真”說道：“書敏做小，婉姐姐跟小小姐做大，書敏是小妾，婉姐姐跟小小姐是大婦……唔唔。”
“臭書敏，閉上嘴！”
“我纔不是，這傢伙……”
“睡覺睡覺！”
黑暗中，瞎聊的三人終於不吭聲了，陳霽睡在最外邊，聽着她們輕微的呼吸聲，身爲女帝的牧小小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扛不住睡意，呼吸變得均勻。
“左擁右抱。”
陳霽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真要是左擁右抱，他現在就該睡在她們被窩裡，左邊是身材嬌小臉蛋圓潤的女帝，右邊是高挑曼妙的周婉，小淑女乖乖在他懷中趴着。
這纔是人生贏家的左擁右抱啊！
別墅內，陳霽慢慢睡着。
外面那羣人還在喝酒，林淵無意間透露自己是李長浩的師父，讓問仙老人和公孫鳴大爲吃驚，一羣人連忙追問他的來歷。
喧鬧之間，時間慢慢過了晚上十二點。
一道淡淡的白色虛影，飄進了別墅內，彷彿幽魂一般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