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只學了基礎算術的人,想要達到計算微分幾何的地步,可以一鼓作氣達到嗎?
顯然不行,別說一鼓作氣了,你敲爛一百個鼓都不見得能入門。
所以,安格爾寄望的“一鼓作氣”的下場,便是蚊香眼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用精神力斬出第三刀,也就是在思維空間拓出第三道平面,比想象中難了不止一個層次。
如果說,第一刀是絕大多數天賦者都有機會砍出,第二刀只要經過一定時間的訓練就有機會砍出,那麼第三刀開始,就要看天賦、悟性與知識積累程度了。在三者皆有的情況下,也需要時間來沉澱。
反正,以安格爾如今的程度,想要砍出第三刀,花費的時間絕對不在少數。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安格爾每天都處於用腦過度、昏迷、繼續用腦過度、繼續昏迷的無限循環中。
有時候,他看到鏡子裡頹廢的那個人,都有點不相信那是他自己。甚至某一天,託比從他的後腦勺裡啄下了一根白,這就是用腦過度卻不節制的下場。
但安格爾不敢停下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他每天都能看到進度在推進,一旦停下,就怕自己惰怠,導致一朝長城盡毀。
雖然這種不健康的生活狀態壞處很大,但好處也有。且不說進度的推進,光是安格爾的邏輯思維以及心算能力,如今已經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任何以往覺得需要深究才能明白的細節,現在卻只需要掃一眼,就能很快在腦海裡得出答案。
這種算能力,已經近乎天賦異稟的程度!若是喬恩在此處,估計也會爲安格爾的巨大成長而驚訝。
寒臨之月下旬第1日,第2日……第15日。
月曆再翻,凍土之月上旬到來。
當凍土之月下旬開窗的時候,安格爾得到賽魯姆傳來的消息,他已經能夠操控精神力了!娜烏西卡也感應到了精神力,進入了凡之前的第二步。
友人的喜訊,安格爾在恭祝的同時,自己也更加的賣力。
在半個月前,安格爾進入“算”狀態,只能堅持5分鐘,便會暈眩在地。而如今,足足半個小時,安格爾還能保持峰值不落。
第三個面,是要與第一面、第二面同時相交,所以計算量不是一般的大。安格爾選擇的三個座標點,也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
直到凍土之月上旬第1o天,安格爾才確定了第一個座標的脈絡。至於想要算出這道座標的具體數值,還需要更多的運算。
凍土之月過去,霜降之月來臨。
繼奧蘭多之後,賽魯姆第二個在體內生出魔源,跨越凡界限,正式踏入學徒三階。
緊接着,娜烏西卡也在不久之後,以強勢之姿,登臨一級學徒。在她成爲學徒的那日,她與賽魯姆都來了學徒鎮,在回報喜訊的時候,也團聚了一回。
賽魯姆在得知安格爾還沒有晉升學徒時,心中隱隱有些着急。
在從安格爾家離開後,賽魯姆低聲說:“最近我在導師那裡學習遲緩術時,無意間遇到了尼斯大人,聽尼斯大人與凱拉爾導師對話時,似乎十分滿意胡克迪克的修行進度,甚至要帶他去什麼‘魂土’洗禮,我估計胡克迪克也突破到了學徒境界。”
“以胡克迪克的性格,得知安格爾還沒有晉級,或許……會搞什麼小動作啊。”賽魯姆十分擔憂,因爲桑德斯的關係,胡克迪克或許明面上不敢對付安格爾,但他可以讓其他人來啊!尤其安格爾如今還是個凡人,沒有魔力護體,也沒有學過術法,普通的武夫就能對付。
娜烏西卡聽後,把手默默放在腰間的軟劍上:“我會時不時過來巡邏,正好去任務大廳接任務,在賺貢獻的時候也能保護安格爾。而且……我也需要實戰來磨練。”
在賽魯姆與娜烏西卡走後,不遠處樹蔭下,巴魯巴正倚靠在樹下,手中拿着《圓切引導法》卻沒有閱讀,而是眼神閃爍。隔了一會兒,巴魯巴沒有回到地穴原野,而是往學徒鎮方向走去。
安格爾不知道外面的一切變幻,他的所有心思都花在第一個座標的確定。
經過近兩個月的廢寢忘食,第三道平面的第一個座標,呼之欲出!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安格爾的靜室裡,突然爆出一陣歡呼。院子外的小溪邊,一個提着油燈的人影默默擡起頭,很快又沉浸在手中的書裡。
歡呼之人,正是安格爾。
在凍土之月上旬的最後一日,第三面的個座標,被安格爾確定下來,經過反覆驗證,這個座標絕無錯誤!這代表着他又離最終建設近了一步,怎能讓他不開心不歡呼!
當晚,安格爾睡了難得一個香甜覺。
好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天,大清早閣樓就傳來嘰嘰咕咕的鳥叫聲,而且還是二重奏。安格爾知道託比又在無聊玩回聲花了。
回想着這兩個月來,他幾乎沒有陪過託比,安格爾的心情微微有些愧疚。他答應託比的深海魚乾,還沒兌現承諾。
想着難得一個階段結束,乾脆放自己半天假,帶託比去逛集市。順道,自己也買點熟食吃,這些天吃乾糧都快吃吐了!
安格爾去的自然不是地下集市,那裡花費的是貢獻點與魔晶,他自己都沒有多少了,可不敢隨意亂花。他去的是學徒鎮上,普通人開設的集市。
今天,託比穿的是一個漁夫裝,戴着大大的寬檐竹帽,看上去好笑又可愛。
安格爾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錯,他身上的金幣還有不少,雖然在內6裡深海魚乾死貴死貴的,但他也沒有在意,小手一揮,就是兩大布袋。託比見狀,歡欣的在安格爾肩膀上來回走動,似乎在催促安格爾趕緊回去開大餐。
安格爾又花了兩個銅幣僱傭了一個小哥,將魚乾扛回去。他自己則是去奶香屋,買了些牛奶點心犒勞自己。
等逛的差不多了,安格爾才悠悠閒的往家裡走。
遠遠的,安格爾就看到扛魚乾的小哥在門口站着,院裡籬笆上刻有魔紋,沒有正主的同意,別人是無法硬闖的。
安格爾也不好意思讓人久等,趕緊迎上前去。
小哥笑的陽光燦爛,安格爾一邊與他寒暄,一邊拿出鑰匙打開院門。
就在安格爾背對着小哥的時候,小哥的表情猛地變化,臉上再也看不到陽光,而是露出帶着複雜情緒的冷笑。
趁着安格爾不注意時,小哥嘴角啜起帶着一絲嫉妒的殘忍笑容:不就是天賦者嗎,還不是會死在我手上!
唰的一聲,藏於小哥腰間的匕被拔了出來。
泛着銀光的匕,就像是水鏡一般剔透,可見其打磨的多麼光滑與鋒利。
匕一拔,小哥再不猶豫,狠狠的往安格爾的背心插去。
託比身爲魔獸,警覺比起安格爾高了不少,當小哥拔出匕的那瞬間,金屬摩擦時帶起波頻以及利刃上的淡淡血腥味,無一不在提醒託比,危險即將降臨。
託比回過頭,就看到一把匕往安格爾背心插去,託比驚駭的猛地飛了出來。此時正是千鈞一之際,託比也沒有時間在告誡安格爾,而是主動的揮舞着利爪,像利箭一樣衝出去。
託比迅猛起來,非人眼所及。它沒有第一時間攻擊小哥的致命部位,就怕把人殺了,按照慣性匕也不會停下來。所以它攻擊的目標,是那把拿着匕的手。
鋒利的爪子,像是一道道開鋒的刀片,劃過小哥的手腕。
小哥痛呼了一聲,但他似乎特意訓練過忍痛度與專注度,他的手並沒有因爲受傷而停下,反而用更大的力,往安格爾背心刺去。
託比此時已經急紅了眼,如果不阻止他,安格爾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但它鳥微力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竄進安格爾與小哥之間,在電光火石之間,匕被人單手握住。
瞬間,就有鮮血從握住刃端的掌心處滑落。
小哥現一擊不成,正要看搗亂者是誰時,可剛一擡頭,還沒見到人面,就被一條滿是腿毛的膝蓋頂了出去。
巨力讓小哥呈拋物線落下,最終摔倒在三四米外的地面。就在小哥胸腹疼的吐血時,一道閃着銀光軟劍橫插進來,頂住小哥的脖子。
被人推搡到一邊的安格爾,在趔趄中好不容易找到平衡,當站穩時,現手中的袋子沒有摔出去,他才長舒一口氣。正想詢問怎麼回事時,結果一回頭,現身後突然多了兩個人。
巴魯巴站在他身邊,手掌滴血,表情冷冽。
穿着軟鎧的娜烏西卡英姿颯爽,用軟劍抵住躺倒在地的送貨小哥的脖子,臉上寒意乍現。
託比則撲棱着翅膀,在半空中盤旋,它的利爪上還有血跡滴落。
呃——?安格爾滿頭問號,這是怎麼了?不過拿鑰匙開門,怎麼一轉眼,就像世界大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