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也不知道結局嗎……”花雀雀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雖然這個特殊的舞臺劇,有一點點嚇人,尤其是音效配合着突如其來的畫面衝擊,常常讓花雀雀一驚一乍,但經歷了這場舞臺劇後,花雀雀卻並沒有不適,反而開始懷念那種奇妙的餘韻。
難得看到一出喜歡的舞臺劇,卻無法知道結局,花雀雀非常的遺憾。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亞歷克斯所追求的那份天空——樊籠外,會是什麼樣的?
如果如安格爾所說的,用預知能力去探查的話……其實花雀雀也不排斥,只不過她的預知能力,有些難以控制。
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結局?
另一邊,波波塔見多識廣,這出特殊舞臺劇的故事,在他看來其實也就還好,但奈何音樂與畫面的表現性太突出了,再加上波波塔從未見識過用這種藝術表現來演舞臺劇,讓他也感到震撼。
不過相比起花雀雀執着於亞歷克斯的結局,波波塔更想知道那位自稱時空旅人的外來者,最後有什麼結局?
在這出特殊舞臺劇裡,這位看不出長相,渾身籠罩在奇異光彩裡的時空旅人。
作爲主角亞歷克斯的一個活體外掛,最後用悲壯的方式,結束了他短暫的旅途。
時空旅人最後迴歸到了哪裡?他的結局是怎樣?如果誠如安格爾所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那這個時空旅人代表的又是誰?
波波塔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安格爾打着哈哈的笑道:“我聽說這個故事的時候,並沒有詢問他的結局。不過,時空旅人,聽名字就很厲害啊,超越維度的術士,漫遊時空的旅人。說不定他無處不在,說不定他在時空之外,也在靜靜聆聽着你的疑惑。”
安格爾說的含糊,波波塔聽的自然也糊塗。
不過,花雀雀在豎着耳朵,聽安格爾打哈哈時,突然福至心靈。
沉睡在她魂體中的特殊能力,在潛淵中緩緩浮動起來,隨着這股能力的激活,她的眼前閃過一個畫面。
畫面中的內容,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位看不到長相,渾身籠罩在光彩裡的時空旅人,靜靜的站在逆光之中。他低着頭,輕聲的對着一臉驚駭的亞歷克斯道:“如果有一天你能離開樊籠,說不定我們還能有緣再見。”
這一幕,是特殊舞臺劇裡的一幕。
光從畫面上來看,沒有一點點的改變。不過,當加上聲音時,花雀雀愣了一下。
這聲線,並不是特殊舞臺劇裡那位時空旅人的聲音,這疏朗清越的男聲,她太熟悉了……
花雀雀帶着遲疑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笑眯眯的安格爾。
或許是感覺到花雀雀的目光注視,安格爾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聲音溫柔而純淨,洋洋盈耳。
花雀雀有一瞬間的迷惑,可下一秒卻是瞬間清醒,嘴角掛起了燦爛的笑容。
“沒什麼。只是覺得大哥哥說的很好,漫遊時空的旅人,一定是非常強大的存在!而且我相信,他的結局肯定很好,他那麼強大,一定會在時空之外,開啓一段新的旅程!”
花雀雀突如其來的強烈附和,讓還糊塗着的波波塔更糊塗,讓自吹自擂的安格爾微微有些臉紅。
安格爾咳嗽了兩聲,帶過了表情的不適:“咳咳……怎麼樣,你的能力,可否看到了亞歷克斯的結局?”
花雀雀搖搖頭:“暫時還沒看到,不過如果我看到了最後的結局,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通知大哥哥的。”
安格爾:“其實我只是有點好奇,知不知道結果都不重要,你沒必要那麼費心力。”
花雀雀卻是堅持道:“這也是時空旅人的遺憾,說不定大哥哥有一天能遇到時空旅人,到時候就可以將亞歷克斯的結局告訴他!”
安格爾總覺得花雀雀的話裡有話,但這畢竟是花雀雀的好意,安格爾也不在拒絕。摸了摸花雀雀的髮絲,笑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此番事了,安格爾收起了“樊籠之影”。——就是特殊舞臺劇的播放設備。
安格爾看着還沉浸在舞臺劇餘韻中的兩人,心中其實也很得意,看來自己的這次嘗試的效果還不錯,場景的轉換、鏡頭的衝擊感還有音樂的融入感,都還過得去。
說不定未來他可以在夢之曠野開一家沉浸式的話劇院,肯定會大受好評。
“如何,經歷了這麼一出精彩的戲,現在放鬆些了嗎?”安格爾看向對面還在竊竊私語討論劇情的倆兄妹。
“一點都沒有。”波波塔轉過頭,臉色比起之前熬夜後還蒼白。且不說這出舞臺劇時不時的被嚇,對於結局的好奇,完全吊住了波波塔的心緒,哪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那可真遺憾。”安格爾順口道,但表情完全沒有遺憾之色,“既然沒有放鬆,那隻能繼續工作了,我剛纔感知了一下,蟲巢裡的那枚蟲卵似乎已經有破殼的跡象了。”
安格爾的話,立刻讓波波塔與花雀雀的表情一變。他們雖然心思還有一些在剛纔的特殊舞臺劇上,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蟲卵,這麼多天的工夫,只爲了這一刻!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如今全都轉到了蟲巢內。
在母蟲隔壁的小房間內,有一枚特殊的蟲卵,它的身體粘連着一個黏稠的管子,這個管子連接着母蟲,是專門用來爲蟲卵輸送營養的。
之所以說它特殊,是因爲其他的蟲卵在母蟲體內,營養已經過剩。可這個蟲卵,誕生後卻還缺乏大量營養,這才導致它不僅僅被浸泡在阿克索精血裡,而且身上還插着一根特殊的營養管。
這枚蟲卵在不久前,還沒有任何異動,就像是死卵一般。
可是,就在幾分鐘前,安格爾一直放在蟲巢內的精神力感知發現,這枚蟲卵輕微的動了動。與此同時,卵殼上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紋。
當衆人將目光全都聚集在卵殼上時,這道裂紋越來越大。
隨着裂紋的變大,一道極其輕微的“啵”聲,傳入衆人耳朵。卻見一直粘連蟲卵的營養管,此時慢慢的脫落了。
而營養管脫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洞口。
隨着小洞的出現,一隻怪異的軟態蟲,終於慢慢的爬了出來。
“咦?”波波塔:“這個軟態蟲的形狀和顏色,好奇怪,好像……”
好像不是他們期待的變形軟態蟲?
眼前的軟態蟲,是他們所有孵化出的軟態蟲中,造型最古怪的。之前的幻肢軟態蟲,好歹還有個蟲樣,可這個軟態蟲,看上去就像是一坨濃稠的鼻涕。
青綠黏稠的配色,軟塌塌的造型,若非它能移動,簡直就像是某種令人噁心的黏稠液體。
波波塔看過變形軟態蟲的圖片,與這坨鼻涕完全不一樣。
這坨鼻涕反而更像是軟態蟲母蟲初誕生時的樣子,總不會這誕生了一個母蟲?也不對,這不是軟態蟲的社會性。而且,這坨鼻涕比起軟態蟲母蟲誕生時,小了至少二十倍。
“是不是又失敗了?”波波塔眼裡閃過失望,目光看向一旁的花雀雀。
花雀雀的眼神裡帶着思索:“有點奇怪。”
安格爾:“哪裡奇怪?”
“我看到的畫面裡,它不是長這形狀的啊。”花雀雀所謂的‘看到的畫面’,指的其實就是她預知到的畫面。
安格爾思忖了片刻:“也不一定是失敗了,變形軟態蟲之所以命名爲‘變形’,自然是意味着它可以隨意變形。你們看到的變形軟態蟲圖片,說不定只是它們表現給人類看的,不一定是它的真實形狀。”
波波塔:“你的意思是,如今這坨鼻涕,纔是變形軟態蟲的真實形狀?”
安格爾:“我不知道,或許只是它模仿母蟲的形態,不過我們可以做一個應激測試。”
……
桑德斯一個人在書房裡,但他的頭髮依舊梳理的一絲不苟。坐在充滿火焰精靈的壁爐前,拿着一本厚殼書,靜靜的閱讀着。
當安格爾找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你在試驗場的這幾天,金伯莉可是天天在嘴邊唸叨着你。”桑德斯擡起頭,看向安格爾。
“怎麼了?”在桑德斯的示意下,安格爾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聽說金伯莉那邊,收到了各大雜誌社透過黑城堡駐點發來的徵詢,都在問你晉級的事,把她煩透了,已經徹底斷了與外界的聯繫。”桑德斯道。
金伯莉本身也不是一個愛管事的人,如今伊莎貝拉處於禁閉休養中,她不得不扛起黑城堡的大梁。本來因爲重建的事,黑城堡百廢待興,就已經夠她煩的了,如果再加上這些反覆的詢問,她念叨自己也能理解。
“那她說了嗎?”
“沒有。她說越俎代庖的事,她不會做。反正等你現身後,事情自然會有定論。”桑德斯道。
安格爾點點頭,只要確定了軟態蟲的性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接下繆斯院長的任務,到時候他在新星賽現身後,很多疑惑自然隨之而解。
“你今天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準備和我聊聊,你在試驗場的收穫?”桑德斯放下書,勾起脣角:“還是說,直接打一場,讓我見識見識你這創法的餘韻?”
安格爾苦笑一聲:“我的空幻之門,只有空間位移能用在戰鬥上,之前不是被導師逼着展現過了麼……新的特性,我現在都還琢磨不透,一頭霧水呢。不過,基本可以確定,是一種輔助的功能性術法。”
桑德斯仔細的打量着安格爾,可以確定他並沒有說謊:“空幻之門,這是你命名的?”
“是的。”安格爾看着桑德斯,等待他給予一個評價。
桑德斯沉吟了片刻:“看來上天還是公平的。”
安格爾:“???”
“雖然你的天賦很好,可是你對城市規劃的審美,以及取名的能力,卻是有待商榷。”
安格爾:“我只是實用派。”
桑德斯嘴角勾起惡趣味的笑:“我可沒忘記,你在天空塔時的外號,需要我幫你宣傳出去嗎?”
“不要!”安格爾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硬生生的將話題一轉:“我這次來找導師,其實是因爲軟態蟲的關係。新的軟態蟲已經孵化,但現在還無法確定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