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兩眼一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試驗結束。
靡麗魘境並沒有如他期望那般,和空白幻境融合,但是……也有意外情況生。
一個漂浮在空中彈着鋼琴的茶杯,卻被安格爾從靡麗大廳中拖了出來。
當這個小傢伙現自己易了位,周圍沒有其他同伴了,原本就彈的難聽的鋼琴曲,此時更加的難聽了。那宛若實質的音符,也變得像是電鋸鋸過一般,充滿了齧齒狀。
“停下來!”
聽到安格爾的聲音,彈琴的茶杯“人性化”的轉過“頭”,用畫有愛心的杯面對準安格爾。
茶杯現了安格爾,緊張的情緒竟然開始褪去,用稚童的聲線高呼一聲:“莎娃!”
然後就直奔到安格爾身邊環繞起來。
吱吱呀呀的難聽琴音,遠遠聽着就已經很難受了。近處更加難聽,安格爾的耳朵完全受不了。他強忍着耳鳴,將茶杯又從空白幻境拖回了靡麗魘境中。
等到徹底靜謐下來後,安格爾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其中的門道。
雖然靡麗魘境的效果暫時得不到測試,但這個茶杯樂隊倒是可以利用。安格爾記得,這些茶杯樂隊似乎是免疫所有攻擊,還能夠反彈,就連巫師的攻擊都能反彈。如果用的好,那就是一個集防禦與殺傷力的大殺器啊!甚至,連巫師都有可能反殺!
不過,是不是如他所想,還需要再驗證一下。
兩小時後,安格爾面帶遺憾的從房間中離開。
大殺器?算了吧,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花了兩個多小時,他做了詳細的測試,不僅將茶杯樂隊的各種數據測試出來了,還連帶測試了一下積木士兵。
結果並不如預期所想。
就像每一個異界來客一樣,在巫師界牢固的法則下,在世界意志的震懾下,自身實力十不存一。
或許是安格爾切斷了魘境與魘界的通道,它們來到的新的世界,因爲法則不同、規則不一樣,茶杯樂隊和積木士兵的所有能力,全部大幅度的被削弱。
茶杯依舊可以免傷,但只能免除o級戲法威力的傷害,稍微厲害一點的,就不行了。至少安格爾的機括腕弩,茶杯是無法免傷的。因此,安格爾還把一個茶杯的把手給打壞了……雖然茶杯沒反應,但安格爾心有愧疚啊。
至於反彈,依舊可以反彈,他用機括腕弩射出的金色小箭可以反彈回來。不過安格爾不敢繼續測試,所以無法知道反彈的上限是多少。安格爾估算了一下,頂多也就能反彈一二級戲法的程度吧。
至於那個積木士兵,免傷能力比茶杯要高一點,因爲可以吸收一部分力量到武器中。但總體和茶杯樂隊一樣,只能算是雞肋。
安格爾想靠着這些魔物當大殺器,是沒有辦法的了。
戴維已經買票歸來,安格爾接過船票,然後便向他們道別:“我有事先走了,等會飛艇上見。”
安格爾可不好意思說,他其實是要去看《盛宴舞魅》,那多損他形象啊。
出了門,爲了以防別人認出來,安格爾這次不僅穿大兜帽罩衫,還戴了一個口罩,埋着頭匆匆往集市出口走去。
可還沒離開巫師集市,就被人攔下來了。
來者不善。
這一次,是暮光親自出馬,靜靜的擋在安格爾的面前,表情陰霾不置一詞。
安格爾的臉色驟變,被暮光那恐怖的巫師級威勢給壓制的無法動彈。
安格爾心急如焚,正待思慮逃脫之法時,芙蘿拉出現了,直接插到暮光與安格爾的中央。芙蘿拉對着安格爾偷偷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將他推到一邊,對暮光道:“我說過,如果你要對安格爾出手,我來奉陪。”
一邊說着,芙蘿拉對着安格爾使眼色,讓他自個兒趕緊離開。
安格爾不知道芙蘿拉爲什麼會突然跑來救他,當初在拍賣場時,她可沒有這麼好說話。雖然心中有疑惑,但安格爾很清楚,他現在絕對無法與暮光抗衡,除非他再次打開魘界通道。
但經過拍賣場的教訓後,這一次暮光會給他時間完成整個流程?顯然不可能。
所以,安格爾在衡量了實力差距後,自覺地退到一邊,然後飛快的奔向白牆。
暮光剛想出手攔截,就被芙蘿拉截了胡。一道蜿蜒的血氣從芙蘿拉身上溢出來:“嘻嘻,我可是好久沒見血了,暮光你確定要和我打嗎?”
兩人雖未入真知,但暮光握有黑魔國唯一的神秘道具:芙拉爾的淚水,芙蘿拉則擁有血紅魘境,打起來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你不可能護着他一輩子。等着瞧吧。”暮光最終還是偃旗息鼓,甩袖走人。
芙蘿拉在她背後啐了一聲,用暮光聽得到的音量道:“我可沒打算一輩子護着他,要不是導師讓我看着,我才懶得管。”
暮光聽出了芙蘿拉的意思,若無桑德斯授意,她不會來管安格爾死活。而她若是這個時間點,強行要殺死安格爾,也必然會引起桑德斯的反彈。
芙蘿拉其實就是在變相警告她。
對這番警告,暮光不得不放在心上。因爲她很清楚,整個暮色拍賣場,或許都承受不住桑德斯一人的怒火。
暮光捏緊拳頭,此時不能殺,不代表她就會放下這段恨意。
“安格爾是吧,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待在桑德斯的羽翼下。”暮光在心中恨恨道。
……
安格爾穿越白牆,從巫師集市返回了夜魔城。
回到夜魔城後,安格爾方纔喘着粗氣,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平復着各種激素亂飈的身體。
正式巫師的威勢太恐怖了,安格爾足足蜷縮在牆角近半個小時,心率才緩緩回覆了正常。
“實力太弱,就是原罪。”安格爾靠着牆壁,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輕聲自喃。
面對暮光,他甚至提不起對抗的心思,因爲他深知,無論他做任何反抗,都無法逾越那道高不可攀的牆。
他現在連三級巫師學徒,都打不贏。更遑論是一個正式巫師?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人生?安格爾閉上眼,久久不語。
直到安格爾聽到魅香大劇院傳來陣陣喧譁聲,他才緩緩站起來,略帶趔趄的離開。
等安格爾來到魅香大劇院附近,看着周圍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方纔將心中的不虞放下。
來看《盛宴舞魅》的人,基本都是成雙入隊,帶着心照不宣的笑容。每個人的穿着也多是盛裝出席,就像真正要參加舞會一般。
在這樣的對比下,安格爾的兜帽罩衫就有些出奇了。頻頻引起其他人的觀望。
安格爾不耐煩的扯下了兜帽,只帶着口罩,大步走了進去。
因爲安格爾有門票,服侍生雖然對安格爾的打扮心有微詞,但也沒有攔住他,任由他走進了歌劇院內廷。
安格爾一邊走,一邊脫下外面的罩衫。
他今天連續兩次被堵住,兜帽顯然沒有什麼作用。暮光想要找到他,可以通過跟蹤、術法佔卜或者預測、信息素捕捉等等……各種手段。
所以,無論安格爾遮不遮臉,結果都是一樣的。
安格爾暗忖着,等這次回去以後,就去找找巫師袍的製作圖紙。他記得他似乎攝錄過相關的書籍,只是他一直覺得裁縫是女士的事,所以基本沒怎麼去關注。
不過經歷了這一次,安格爾迫切的希望能製作一件擁有高隱秘性、反偵察、反預測的巫師袍,要不然他到哪裡去,都不安全。
安格爾的位置處於很偏遠,靠近劇院大門與牆壁,且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想要看到舞臺上的場景,需要很好的視力才行。
歌劇還沒有上映,劇場內就已經開始出現各種騷動聲,不遠處已經有人在抱頭親吻。安格爾的頭頂三米處,是二層的包廂,以他的耳力甚至聽到裡面****的喘息聲。
安格爾原本只是帶着“觀摩”的心情來的,如今也有些面紅耳赤了。
幸虧帶了口罩,幸虧是一個人來,要不然真是太尷尬了。
7點整,《盛宴舞魅》正式開始表演,安格爾眼神灼灼的看着演出,但很快他就開始皺着眉,越皺越深,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期待,變成興奮,然後變成呆愣,接着變成木然,最後則滿臉嫌惡。
這就是一個沒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單純講着女主角如何周旋在數個男人中間的故事。其中伴隨着一些爲鼓掌而鼓掌的情節,安格爾整體感覺除了肥膩就是厭惡。
這就是個女版種馬的故事。
劇情還進行了一半,安格爾便直接走人了。
整個劇院已經淪爲**派對,如果再不走人,安格爾覺得自己的三觀會被擊潰。
時間已經趨近8點,安格爾踏出了劇院內廳,便打算直接去火車站。從火車站到飛艇的露臺,還有一段距離。爲了避免錯過登艇時間,也爲了早點離開是非之地,安格爾才選擇在歌劇最**的時候離開。
剛踏出魅香大劇院的門口,安格爾深深的吐了口氣。
就在安格爾打算吹着夜風,往火車站方向走的時候,又有人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