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界……念力?!
安格爾腦海裡倏地閃過一道靈光,此前他一直覺得茶壺上的能量回路轉換出來的特殊能量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如今,當他聽到“念力界”時,那塵封在大腦深處的記憶,驀地綻放開來。
大量的信息流,開始不斷的涌入思維前線。
由隱性的記憶,變成了顯性的畫面。
隨着這些畫面的浮現,安格爾也終於明白了爲何會對這種特殊能量感覺熟悉。
因爲,這種特殊能量,他在格蕾婭身上感知到過!
當初,格蕾婭在異界尋找食材時,與某個強大敵人發生了爭鬥,不敵之下跑路,最後落入了魘界。幸運的是,格蕾婭從魘界活着回來了,但卻丟失了肉身。
雖然格蕾婭重新佔據了一具肉身,但想要快速修行回來,還是不太容易。於是,格蕾婭選擇了用一種很符合她天賦的異界能量,迅速填滿肉身,然後再轉換爲巫師體系。
而這種異界能量,就是念力。
念力的來源,正是念力界,也是格蕾婭當初尋找食材遭遇強敵的世界。
龍牙.琴有一點說的很對, 巫師對於這個世界的稱呼, 並非是念力界,而是……
寒特世界!
寒特這個詞,在巫師界是沒有明確概念的。
但所有與“寒”相關的字符,基本都帶有輕蔑。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 是對塵埃的藐視, 是對貧瘠的鄙視。
所以,雖然“寒特”沒有明確概念, 但巫師界對這個世界以“寒”的稱呼, 就可以看出,巫師對於這個世界的輕蔑。
不過, 這個輕蔑的稱呼,也僅在巫師界生效……準確的說, 是南域巫師界。其他三方巫師界是不是也稱呼念力界爲寒特世界, 這安格爾就不知道了。
南域巫師界之所以對寒特世界會有類似輕蔑的感覺, 主要原因有二,其一是戰略上的蔑視;也就是說, 不是真的輕蔑, 而是需要借名字來給巫師建立一個廣泛的印象, 屬於一種認知上的作戰。
其二,則是寒特世界的戰力上限, 目前來看,的確不如巫師界。
寒特世界目前明面上最強者, 是五大三星念師。他們的實力介於二級真知巫師到三級真知巫師之間。
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浮動,是因爲念師對念力的運用各異,運用方式也有差別,導致他們雖然明面上都是三星念師, 可實力差距非常大。
當初格蕾婭在寒特世界尋找食材時, 就是與寒鐵世界的五大三星念師之一的鹿猿婆婆發生了爭執。雖然格蕾婭不敵鹿猿婆婆,但卻能在鹿猿婆婆的攻擊下順利逃走, 就可見鹿猿婆婆的實力也不比格蕾婭高多少。
格蕾婭還只是一級真知巫師。
從這,就可以知道,寒特世界的最高戰力,其實對比南域巫師界而言, 水分相當的大。
正因此, 將念力界稱之爲“寒特”世界,也有一部分是真的看不上。
不過,五大三星念師也只是明面上的最強者,背後會不會藏有其他的強者, 這很難說。
還有,安格爾對於南域巫師界廣泛宣傳的念力體系十分孱弱這一點,其實是持保留看法的。
一來是,位面徵荒這麼多年,寒特世界都還能保持獨善其身,巫師界依舊沒有強行佔領住寒特世界,就可見念力體系是有其強大與可取之處。
還有,安格爾親身接觸過格蕾婭目前的新身體,那種由念力改修的能量,其實是非常純粹的。而且,格蕾婭也明確的說過,念力和契合她的天賦。
格蕾婭的天賦是什麼?創造力。
念力在創造性上,應該有其獨特之處,否則也不可能和格蕾婭天賦如此契合。
一種有創造性的能量體系,卻說它太孱弱、沒有可取之處,這一點,安格爾是不信的。
在安格爾思維快速轉動的時候,龍牙.琴還在娓娓說着自己對念力界的認知。
“念力界是一個龐大的世界,從疆域的開發程度上說,念力界其實和白日鏡域還挺像的。念力界目前開發的疆域,都是念師所及之處;而念師所及之外,是大海,大海的盡頭則是危險的次大陸。”
“哪怕是最強大的念師,在次大陸都隨時會遭遇到危險。”
說到這時,龍牙.琴看了安格爾一眼,緩緩道:“據我所知,巫師界也有人去探索過次大陸, 不過,基本都是以失蹤、死亡告終。能夠回來的, 大多都是沒有深入探索的。”
這一點,其實安格爾也知道一些。
在《位面徵荒錄》中,寒特世界的地圖是不完全的。只有正中間的主大陸有比較詳盡的地圖, 海外更大也更遼闊的次大陸,全是灰暗一片。
霜月聯盟給出的等級是:高危禁區。
給出的評價則是:蠻荒之地,有虛空魔物出入,空間極其混亂,危險極大,探索性價比不高。
次大陸不是沒有探索價值,而是比起其他更多的世界,探索需要付出的危險和獲得的利益比,不太高。
再加上空間紊亂,連使用位面夾道都容易遭遇空間災難,也因此,次大陸的地圖纔是灰暗一片。主要是,沒幾個巫師願意去探索。
說來……格蕾婭其實是去過次大陸的。
她尋找食材時,就是在次大陸。只是運氣不好,沒探索多久,就遇到了鹿猿婆婆。逃雖逃走了,但因爲次大陸的空間混亂,到處是陷阱,她和鹿猿婆婆一時不察,跌入了一條莫名通道,這條通道就是魘界通道。
次大陸的存在,也是巫師沒有辦法完全征服寒特世界的原因之一。
而且,鹿猿婆婆能在如此危險的次大陸修行,其他的念師就不行嗎?會不會有比三星念師更強的念師,在次大陸?
總之,寒特世界在安格爾看來,應該是有秘密的。
只是,過去安格爾並不關心寒特世界,如今因爲茶壺,以及茶壺裡的少年,安格爾纔對寒特世界產生了好奇。
或許,等離開這裡後,可以去找格蕾婭問問與寒特世界有關的事,以及次大陸的情況。
“……以上就是念力界的國家分佈。不過,他們雖然有國家的概念,但念師超脫於國家,在每一個國家都有特權。”龍牙.琴繼續講述着念力界的事,不過,因爲講述的是地緣政治,安格爾也沒仔細聽,只是記住大概就過了。
“……這個茶壺,不是什麼奇妙之物。不過,茶壺上沾染的特殊能量,叫做念力;而茶壺裡的那個少年,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成爲空心人前,他是念力界的一位念師。”
終於,龍牙.琴講到了念力界的核心:念師以及念力體系。
關於念師,安格爾也知道一些,不過了解的只是大概。他只知道,念師是以星級分類,目前已知最高的是三星念師,其中最強的就是五大三星念師。
這五大三星念師,除了“鹿猿婆婆”外,安格爾還知道一個“飛鴉男”,據說真名叫做飛鴉.尹迪科,來自尹迪科家族,念力本質是“原點”。
之所以知道這一位,是因爲安格爾在雜誌上看到過一條消息:飛鴉男曾經潛伏到巫師界,並且埋伏了桑德斯和芙蘿拉,不過最終這位還是敗北。
具體的戰鬥細節,安格爾是不知道的,但畢竟與導師有關,也就記住了這條消息。
至於念力體系,安格爾瞭解的就不多了,不過雜誌上有詳細的說過飛鴉男的念力:原點。
所謂原點,其實就一個能量的初始點。
飛鴉男可以通過念力,創造一個元素的初始點,以之延伸。可以以火爲初始點,延伸出無盡火海;也可以用水爲初始點,延伸出汪洋大海……
甚至,當飛鴉男在念力界時,還能以時間做爲初始點,戰力可謂極其強橫。
雖然飛鴉男來到巫師界,會受到世界意志的壓制,實力十不存一,但就算如此都敢埋伏桑德斯與芙蘿拉,可見其實力是很強的。
不過,除了飛鴉男的“原點”外,安格爾對念力體系和念力能力就不怎麼了解了。
如今,龍牙.琴的講述,卻是恰好補足了安格爾的知識空白。
根據龍牙.琴的述說,念力大致分爲了三類。
分別是:外放類、心靈類、具象類。
外放類,類似巫師架構的元素側,主要是以能量外放的方法對敵,屬於戰鬥力強的一類。
心靈類,類似巫師的精神力,念師中佔比最大。擅長用心靈的力量,去幹預物質界,屬於控制力強的類型。
具象類,就沒有對應的巫師架構了,屬於獨屬於念師的能力。可以將念力具象化某種物品,這種物品可以持續的加持不同詞條,進行強化。具象出來的物品,決定了念師是戰鬥類還是控制類,亦或者其他特異類。
此前,拉普拉斯所說的奇妙之物,就是屬於具象類的能力。通過念力,具象出來的特殊物品來作戰。
這種具象之物不侷限於實物,概念型的也能具象,並且賦予相應的能力。
具象類是念師獨有的,不過也是念師中最少見的。
……
“……在念力界,能夠感知到念力,就可以被稱爲念師預備役,可以得到各國念師同盟所下發的念師執照,不過此時的念師執照是無星級的。只有真正確定了是哪一類的念力,並且形成了內在的能力邏輯,這個時候才能被稱之爲一星念師,可以申請一星念師執照……”
龍牙.琴講完念力體系,又簡單的說了念師的分類,便停了下來。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的。關於這個茶壺裡的少年,會是哪一種念師,擁有哪些能力,這個我無法判斷了。除非,他有念師執照。”
安格爾搖搖頭:“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壺中少年身上除了穿着的衣服,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念師執照了。
龍牙.琴:“那我就沒辦法了。不過,我聽說念力界也有不申請執照的念師,不過並不多,或許這個少年就是這一類。”
只有擁有念師執照的念師,纔可以享受念力界各國的特權。
不申請執照的,一般只有兩類:苦修者和流浪者。
苦修者,是一羣不在乎特權,不安於享樂,通過外界的苦難磨鍊來修行的人。他們不需要念師執照來證明自己。
流浪者,則包含了很多人羣,有罪犯以及其家屬、有野修、也有被放逐的人。他們不是不想要念師執照,是沒有申請的資格。
這個少年身上沒有念師執照,在龍牙.琴看來,最大可能就是苦修者或者流浪者。
當然,也有可能少年的執照在進入空鏡之海沒多久,就被沖刷走了。
具體是哪種,目前已經不可考。哪怕少年恢復一定的靈智,也無法得到答案,因爲……他已經沒有過去的記憶了。
“謝謝,這些消息很寶貴。”安格爾誠摯的對龍牙.琴表示了感謝。
龍牙.琴笑着點點頭,和安格爾又聊了一些偏寒暄的話題,便主動告辭。帶着鯊牙.音階、狼牙.笛骨去了其他的房間。
等到一衆古牙仙離開後,格萊普尼爾輕聲道:“我以爲你會藉此機會,和古牙仙聊聊夢之晶原。”
安格爾:“夢之晶原還不用太着急。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與它有關。”
安格爾指了指寶石茶壺,然後說道:“總的來說,收穫很大。”
“收穫很大?”拉普拉斯看向安格爾:“看來,你對茶壺裡的少年,還是寄予了厚望?”
安格爾笑了笑:“茶壺裡的少年,目前我依舊沒有太多想法。我所說的收穫,與他倒沒有太大關係。”
“哦?”拉普拉斯疑惑的看了眼安格爾。
在她看來,安格爾無論是找狼牙.笛骨還是龍牙.琴,不都是爲了尋找茶壺與茶壺少年的過去嗎?爲何現在卻說,收穫與他們沒關係?
安格爾:“一開始我的確是靠好奇心的驅使,來找茶壺與少年的過往。但現在嘛,我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嗯,是一個值得嘗試的有趣想法……還是與這個茶壺有關,但和你們想象中的關聯,又不太大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拉普拉斯問道。
安格爾這次並沒有給出回答,而是滿懷深意的笑了笑:“等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