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霧氣遮掩,安格爾只能隱約看到女湯屋附近有殘破的石塊,與點點斑駁血跡。如今走近後,才現女湯屋比他想象的還要殘敗的多。周圍其他的建築都完好無損,只有女湯屋從外觀上看,就殘破了大半。
安格爾估摸,應該是桑德斯探察此處巢穴,與蜻蜓護衛隊戰鬥時砸壞的。
女湯屋是橢圓形建築,似雞蛋橫削一半。安格爾一開始以爲這裡是劇院、或者表演相關的地方,因爲只有這種需要大量人數觀瞻的地方纔會修建的這麼大。
後來才現,這裡其實就是服務巫師的娛樂場所,更高級的銷金窟。其還身兼奴隸市場的買賣,不過這裡買賣的奴隸,多是以提供忄生服務爲主的美貌男女,基本上是凡人。甚至也有低階的學徒自願而來,希望通過服侍正式巫師,獲得一些資源。
任何一個人類聚居地,都不可能是絕對乾淨的。對於這種地方,安格爾也沒有任何偏見,不過他以前從來沒有進入過類似場所。這次,是他第一次進去,遺憾的是,內裡已經沒有任何風華絕代的美人,只有殘破的金石壁與寶石飾。
外廳無人,正前方是流淌着甘醇紅酒的噴酒池。他還沒有靠近,就能聞到葡萄的芬芳,紫紅色的酒液在海豚雕像的口中不停的往外噴涌,其中還摻雜淡金色的破碎流光。
這種金色碎芒,蘊含着一種奇異的能量,安格爾伸出手指聞了聞,似乎有類似舒洛蒙的成分,可以舒緩疲乏的神經,讓大腦獎懲機制紊亂,甚至令人上癮。簡而言之,這裡的紅酒不止是酒那麼簡單,其實也是一種液體毒品。
安格爾繞過噴酒池,在金碧輝煌的壁畫下,看到了一排讓他心情複雜的植物。
他在外面魔植店裡現的全是不入階的魔植,他連收撿的**都沒有。但在女湯屋的前廳,竟然現它們用一排低階魔植來當觀景,這讓他的心情怎麼不復雜?
“製造凝血藥劑的蛇黴花,光是嗅聞就能當做麻醉藥使用的卜丹蕁,能結出月冰的夜裡枝……”安格爾看着這一排低階魔植,不禁感嘆,果然賺**錢的都是狗大戶。
在一叢卜丹蕁中,安格爾摘了一個苗;在一樹夜裡枝中,安格爾取了一段枝。然後裝進手鐲中,不是他不想多取,實在是他手鐲中能放活物的空間太小……
白撿了價值近百魔晶的魔植,安格爾嘴角露出竊喜,心情愉悅的朝着內廳走去。
在桑德斯的指點下,安格爾一路順利的抵達了巢穴所在內廳外。
站在緊閉的大門外,桑德斯低聲道:“緊張嗎?如果膽怯,我們可以重新設定計劃。”
“不緊張。”安格爾都快笑眯了眼,怎麼可能緊張。
桑德斯聽出了安格爾話中的喜意,頗爲讚賞的道:“你在興奮?因爲未知的冒險嗎?”身爲一個實戰派的巫師,桑德斯自然希望看到弟子不畏懼前路,而非待在象牙塔被重重保護。
“是的,我很興奮。”安格爾摩挲着手掌,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這個女湯屋實在太富有了,竟然直接將魔晶鑲嵌在牆壁上,我一路走來,已經掰了五十多塊魔晶!”
桑德斯:“……”我一直以爲你行徑的很慢,是因爲謹慎。原來是在摳魔晶?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安格爾!
“你進入女湯屋後,到目前已經花了快一個小時。按照你鍊金的度,你覺得一個小時你只能賺5o魔晶嗎?”桑德斯就差沒有指着安格爾的鼻子罵他浪費時間。
安格爾經桑德斯這麼一說,才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迷障了。算一算就知道,如果他真的把時間專心用在鍊金上,一個小時想要達到5o魔晶,太輕鬆了。結果他花一個小時,在這裡掰牆壁上的魔晶?不是浪費時間是什麼。
雖然安格爾明悟了,但他依舊覺得:白得的東西,真的很爽嘛。
“行了,你掰幾十個魔晶,對於極樂館來說都是小事,如果他們知道你解決了內廳的七彩蜻蜓巢穴,獎你幾千魔晶都不是問題。”
安格爾一聽,趕緊擺手:“導師,千萬別把我的事說出去啊。”他怕人追根究底,現源頭就是他造成的,被暮光一人追就算了,偌大的極樂館他可是得罪不起的。
桑德斯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笑罵一句膽怯。
“進去吧,你要小心。如果七彩蜻蜓攻擊你,立刻釋放出魘境,讓茶杯樂隊前去迷惑他們。我現在就隱身在內廳頂層的迷霧中,所以你只需要拖一兩秒,拖出我救你的時間即可。”
“恩。”安格爾雖然心中並無緊張情緒,但被桑德斯這麼正兒八經的一說,行動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輕輕的推開門縫,朝裡望了望:一片迷霧,什麼都看不清。
門縫打開了數秒後,安格爾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索性輕手輕腳的將大門推開。
透過門縫看到的是灰濛濛的迷霧,但將大門徹底推開後,安格爾能隱約看到灰色迷霧中,存在一個龐然大物!
光是那看的不甚清晰的黑色影子,就可以看出迷霧中的物體有多巨大。
安格爾站在門口沒有動,與桑德斯保持着聯繫,說起那巨大的黑影。
“沒錯,那個就是七彩蜻蜓的巢穴,它每隔一段時間會往外噴一波寄生物,到時候你就可以看清它了。”桑德斯語飛快,顯然也處於待戰狀態。
沒過多久,安格爾就見到“毫光噴薄”的盛況。
當毫光被噴涌出來時,似有颶風掃過,將內廳中的迷霧一掃而空。緊接着,無數的毫光像是螢火一般,在光線暗淡的內廳往外蜂擁,安格爾一眼看去,心中沒有絲毫恐懼,只覺得是一場美妙的夢幻盛景。
藉着這些毫光,安格爾方能清晰的看到巢穴的全貌。
女湯屋的內廳本就有十多米高,巢穴的高度大約也佔了七八米。巢穴的樣子很奇怪,數百個圓球,靠着漿黃色的黏液沾合在一起,每一個圓球中都有黑幽幽的通道,毫光便是從內裡出,看上去有點像蜂巢。
如果是集體意識類的生物,它們的巢穴只是產房,那麼是否如蜜蜂或者螞蟻那般,其餘工種只是爲了服務處於金字塔頂端的雌性?那麼這個雌性,就是整個巢穴的女王嗎?
安格爾好奇的詢問桑德斯。
“沒有。上次我打破了它們的巢***部只有那近百隻七彩蜻蜓,它們並不是靠着繁衍產出寄生物,而是通過某種儀式類的能力,祈獲大量寄生物。”桑德斯頓了頓:“它們繁衍產出的對象,目前看來只有五彩蜻蜓。”
桑德斯解釋完後,對安格爾道:“它們沒有攻擊你?”
安格爾:“一路上我身後都跟着五彩蜻蜓,但它們只是不停的讚美莎娃,其他什麼事也沒做。治癒那些七彩蜻蜓,我沒有看到。”
“你進去,慢慢朝着巢穴走。”
安格爾往內走,沒過一會兒,安格爾現那些七彩蜻蜓出現了,它們飛舞着“8”字向他迎過來。隱藏在女湯屋頂部的桑德斯,也看到了這一幕。
上回他過來時,這羣七彩蜻蜓是直接上陣對壘。桑德斯隨手殺了幾隻,就沒有再管它們,他最重要的目的是關閉通道,這些七彩蜻蜓先留着,以後可以用作研究。
和他上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七彩蜻蜓就算飛到安格爾身邊,也沒有任何動作。
“你能感受到它們情緒嗎?”
“可以,但它們的情緒表達能力很差,很多東西我無法猜透,但可以確定對我應該沒有惡意。”安格爾說的很保守,不止沒有惡意,七彩蜻蜓和五彩蜻蜓一樣,不停的想着措辭讚美莎娃,不過和五彩蜻蜓一樣,詞彙極其貧乏,要麼如月光般皎潔,要麼是女王的青睞,要麼是尊貴的閣下,似乎就沒有其他詞語可用般。
聽到這裡,桑德斯才舒了口氣:“那就好,現在你測試它們對你忍耐底線,你朝着巢穴走去,然後一步步攀爬到巢穴頂部,通道就在那裡!”
“記住,一旦它們不讓你前進時,你的任務就完成了,然後你退出來,我會在外面接應你。”
安格爾按照桑德斯所說,一步步的試探着七彩蜻蜓的底線。
但安格爾後來現,七彩蜻蜓對他……完全沒有底線。安格爾攀爬到了巢穴頂部,看到了往外噴薄迷霧的通道,七彩蜻蜓也沒有阻攔過它。
等到他安然無恙的從女湯屋離開,桑德斯從一旁走出來,拍拍他的肩膀:“沒想到這麼順利,看來‘莎娃’的身份地位,在魘界並不低啊。原本我還準備了幾個突圍方案,但現在看來是用不着了。只要你這邊的通道能順利關閉,那這次的迷霧事件,的確構不上什麼大事,對於這些被寄生的人來說,還是一件不小的好事。”
桑德斯帶着安格爾來到了一處莊園,莊園外有一座雄獅咆哮。
“這裡是‘蒼獅’戴德威亞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