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平,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沒房沒車沒社會地位,更沒有地方上班。他只是一個天才驕子,身高一米七五,體重75公斤。有一副文質彬彬的臉,眼神平淡無奇,看上去像一個老實搞學問的大帥哥。不過,他有一點名聲響譽海外,用一篇學術論文推翻了地球陸地板塊漂移學說的真理。
夏日。
天平站在蔚藍的天空下,滿面迎接呼呼直叫的海風。
手裡握着一杯滾熱的咖啡,滿目心怡地眺望大海。曾經聽過大海是我故鄉的一首歌,在茫茫無知的大海面前,跟故鄉相距十萬八千里,陌生的令人害怕。
海風中混合着風雪的味道,南極大陸傳來了特有的氣息。
心曠神怡,天平喝完咖啡。
現在,無所事事,擡頭仰望欣賞藍天白雲,天空中飄移着一朵朵白雲,卻尋覓不到鳥兒飛翔的蹤影。
無邊無垠的大海!
波濤洶涌的巨浪擊打前浪,它們撞擊船體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天平在海風飄搖中像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雄偉地站在一艘龐大無比的豪華遠洋遊輪之上,正前往南極大陸的南極城。
漫步在甲板上,環顧四周。
來到船頭,有一個眺望平臺。
有不少遊客聚集在那裡觀望水天相接的大海。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晚霞絢麗多姿多彩,染紅了半邊天。
天平在輪船上待了許多天,沒交上一個朋友,內心封閉似的希望透口氣,哪怕跟人家說上一句話也好,體驗一下人情味。
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個美女身旁幾乎碰到了一塊,與她肩並肩站在一起,鼻子深深聞到她醉人迷魂的女人香氣。頓時沁人心脾,斜頭望她一眼。她裹着一件厚厚的白色大風衣,頭戴絨帽嚴嚴實實地罩蓋住了臉,除了眼睛,鼻子和嘴什麼也看不到。她緊緊地包裹着自己顯然很怕冷的樣子。
“嗨!你好!”天平向她招呼一聲,十分在意的樣子。
她動了一下頭,卻沒有看上一眼,靜靜地眺望遠方。
受到冷漠也無所謂,彼此相互陌生,毫不見外。天平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
過一會兒,她突然張開雙手,“啊!”挺直身子大叫一聲,深深地透上一口氣,彷彿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回頭看過來問:“嗨!你在問什麼?”聲音甜甜的十分溫和。
天平露出笑容,震震身子說:“沒什麼,只想說句話,打個招呼。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呢?”
她嘴角輕鬆一笑,一雙眉清目秀的大眼睛閃亮起來,眼神跟着微笑,非常熱情地說:“你好!我叫雪冰冰。不好意思,剛纔……剛纔我沒注意,抱歉!”
天平受寵若驚似的,尤其她主動伸出手,表示友好,喜出望外地握上她戴手套的手指。天平也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鄧天平。”
雪冰冰轉過身正視上來,眼珠對他上下打量一番,滿目欣賞地接受了,在心田裡容忍了。我們也許能說上幾句話,把他當個暫時的朋友也不錯。這幾天心裡憋得慌,胸口藏滿了晦氣,好像他有點入我口味的味道。
“在船上,你感覺怎麼樣?”雪冰冰開口問上第一句話。
“悶!”天平告訴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雪冰冰眼神非常雪亮地笑了說:“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會‘悶’了,原來你也一樣。怎麼,你一個人出來旅行的?”
“是啊,”天平身輕愉快的跟着她笑了說,“我一個人到南極旅遊。你一個人出來不怕遇到什麼危險?”
雪冰冰怕冷地縮緊身子,緊緊地晃個頭,用雪亮的眼神盯着他。
怕她無話可說,天平有點心急了。
“喔,你不是一個人,你一定有很多人。你們人多在一起一路旅行,在一起分享快樂,至少在船上不會像我一樣十分苦悶。二十多天了,我從上海上船,一路隨船旅行到**,新加坡,吉隆坡,悉尼,新西蘭,還有太平洋羣島,風光無限好,只是太寂寞了。我不像你們一樣能夠分享快樂的心情。”
雪冰冰瞧着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說到心坎上去了,輕許許地搖搖頭說:“不是,我也是一個人出來旅遊,跟你說的一樣,風光無限好,卻只能孤芳自賞。你到南極是工作還是旅遊?還是……?”
天平傻眼了,尷尬難色,後悔剛纔說的全猜錯了。她跟我一樣獨自一個人出門遠洋,說:我……,我不是工作,也不是去旅遊。我只是去看看親人。你呢?”
“哇!你看鯨魚!……”雪冰冰看到了一羣鯨魚,來不及回答他,驚天呼地叫喊,興奮地跳起來,揮起雙手指向海面上。
天平順着方向望過去。
哇啊!好多鯨魚!
有一頭兩頭三頭……,不,十幾頭大大小小的鯨魚在海面上起伏呼氣吐水。
在周圍的人紛紛大呼大叫起來,他們萬分的驚訝驚奇,一個個驚喜地發出叫聲。他們用手機和相機不斷進行拍照留影。
雪冰冰用掛在脖子上的職業數碼相機,開始專注地對準鯨魚羣不停進行拍攝。
“你知道它們在幹什麼嗎?”雪冰冰努力拍着照片大聲問。
知道答案,不想回答她的話,顯而易見的事用不着回答。
雪冰冰停下拍照,對視上來,迎風招展笑上嘴說:“它們在進食,鱗蝦變成了豐富的晚餐!”
天平微笑點點頭一起觀賞鯨魚羣。
認真注視着漸漸遠去的鯨魚羣,遠洋遊輪在不斷航行。鯨魚羣遠離了,一直等到大家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身影,才慢慢停下興奮的心情。
寒冷蝕骨的海風驅使旅客進入遊輪船艙。
不約而同來到船內大廳,一個溫暖如春的花花世界。異性相吸,天平和雪冰冰好像有一種默契,彼此不想分開一起走進遊**廳。它跟陸地娛樂商場沒什麼區別,商品琳琅滿目,娛樂購物休閒的應有俱有。
“你不介意,我請你喝杯咖啡嗎?”雪冰冰盯上手中一隻空空的咖啡杯問。
雪冰冰說到咖啡,天平來精神了。咖啡啊!它是我精神興奮的依託。在心裡面認爲,沒有比咖啡更讓人開心愉快的。在心情疲倦的時候,只要來杯濃濃的咖啡,身體如同充上電一樣立刻精神抖擻起來。
天平願意的點點頭,和雪冰冰一起走進一間優雅的咖啡廳。肅靜地坐在雪冰冰對面,清清晰晰聞到她體內散發出來的女人香氣。雄性動物對異性香氣十分的傾心向往,但天平能剋制自己,不是自己的就不要癡心妄想。
雪冰冰叫上兩杯濃咖啡,專注地盯着看了看,沒什麼太多反應,沉浸在自樂中,心頭想法一點沒有表露出來。從表面上看,他是一個笨頭笨腦的男子,自從我進入到餐廳後就沒有一點主動的意識邀請女主角用餐。我記不清楚自己曾經跟多少個帥哥男子聚餐,可這次大不一樣。他顯然與衆不同,他木頭木腦地坐着,一張平淡淡的臉色在等待期待着什麼?
兩杯濃濃的熱咖啡擺在面前,天平聞上一眼,精神十足,悉心品味着咖啡香味,在臉上寫出“我是咖啡迷”幾個字。
雪冰冰把數碼相機擺在桌子一旁,解下白色大風衣,展露出美麗秀人的蘆山真面目。
天平傻目怔愣地打量上她的美貌,顯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很快地恢復了說:“謝謝你的咖啡!”
雪冰冰微笑點頭說:“你說,你叫天平,我覺得你的名字跟你一樣平淡無奇。你可知道,現在我們到了南太平洋哪裡?”
“我們過了南緯60度,再過一兩天可以看到南極冰架。我看到你有專業相機,你到南極一定是又工作又旅遊。”鄧天平不加思索地回答。
“嗯,算你有眼光。我是個職業記者,這次專程去考察撰寫南極。”雪冰冰翻看菜譜,頭也不擡地回答他。現在我很餓了,兩眼盯着菜譜尋找適合口味的菜品。
天平喝完咖啡,腦海興致勃勃,瞧她現在正要點菜用餐,便不好意思打擾她用餐說:“謝謝你的咖啡!我不打擾你用餐了。回頭有機會,我請你喝咖啡。”
雪冰冰擡頭瞧他說完話,起身馬上就要離開了,心頭怪怪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陪我一起用餐。他沒有我想像的大方,但人品也不壞,至少非常的彬彬有禮,他是個十分懂禮貌的男人。我一個人孤獨用餐多沒興趣,多沒意思啊!我好像是一個落單的沒人要的美女。在船上二十多天了,我沒有人陪餐的心情多麼的可怕無味。
雪冰冰神色着急,立即托住他手,口氣央求道:“你別走嘛,你留下來陪我一起用餐。我請你!嗯?算我求你了。”身子和表情像公主似的撒上嬌氣,請求上。
一下子僵愣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平好意難卻,還是順着她的要求坐下說:“不是,我用餐的方式跟你……,可能不一樣。我吃飯怕嚇到你。我不吃,就坐着看着你吃好了。”我吃飯啊,同學們經常笑話我像豬進食一樣,不分好壞三五兩下解決了。他們笑話我的情景,在此時此刻出現在腦海裡,所以此次不敢再在美女面前出醜。
雪冰冰沒好氣色的敗他一眼,把菜譜遞過去說:“我請你吃飯,你點你自己喜歡吃的菜。我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吃飯了,現在難得有人在這裡。你別客氣了。錢對於我身外之物,吃進肚子裡纔是自己的,纔有價值。”
這時候,點菜員來到身邊。
雪冰冰向侍者點了自己要的菜。
天平向侍者隨便要了幾種平凡的菜。
從侍者的眼睛裡讀到了天平點什麼樣的菜?雪冰冰把一張十分精美的金卡遞給侍者。他萬分禮敬地接上它。它是人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東西。
苦澀地低下頭,似乎整個人降低下來。錢包裡除了一張從沒有用過的信用卡外,還有幾千元人民幣現金。一張卡片辨別出了身份,雪冰冰是個有錢一族的富家女,而天平只是個普通平民。
“你說,你到南極去看望親人,他們都是在南極科考的科學家嗎?他們……,是你什麼人?”雪冰冰盯着細心問。
“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在南極大陸科考工作了很多年,一直到現在沒有回家。這次我好不容易弄到一張去南極的船票。我很想他們,很想親眼看到南極的真面目。你知道我學什麼的嗎?”
雪冰冰搖搖頭,眼神明亮地盯着他,顯然對他感興趣了。雪冰冰終於找到了一直需要找到的對象。當然不是他,而是他在南極大陸科考工作的父母。我有了目標,自然不會放過他。今後,雪冰冰有許多事情要求助於他。
“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雪冰冰,你以後叫我冰冰吧。我們可以做一個相伴旅行的朋友。”雪冰冰向他誠意地伸出雪白細嫩的手指。
不敢多看一眼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睛是女人心靈的窗口。天平低頭,又不敢讓人失望地握上手。她手指跟手心一樣柔軟,十分溫暖,並沒有觸電的感覺。當然握上去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但飛快地收回手,這才發現她的臉色紅了。
“好啊,我很高興交上你這個美女記者,以後請多指教。”天平含笑說,到以後你會知道我的,我會變成不平凡的人物。
“嗯。哎,天平,你學什麼的,在哪裡工作?”雪冰冰直接問。
“我讀完了碩士,又讀完博士,現在還沒參加工作,今年28歲。我學了許多人不想學的地理天文學,只是沒有錢途。我不是女孩子喜歡的那種人。”天平坦誠地對她說,“我腦子裡除了一些知識,就沒有任何值得留念的財富。”
雪冰冰欣賞地笑了說:“知識無價,錢有價。你聽過這句話嗎?你的財富一定會有心怡的女孩子看上你的。”
“至少你是不會。金錢你與生俱來,而我的父母除了工資,就沒有其它的經濟來源。你和我大不一樣,你至少非常有錢,任何消費都能趕得上。我只能對它們望洋興嘆。不過,我真的沒有金錢意識,誰跟我在一起生活都會過得很平凡。”天平勇敢老實地說。
“呵呵,你說話很老實,不過我喜歡。我含着金鑰匙出生,億萬家庭對我來說很平凡。我很稀奇平凡百姓的生活。我當記者就是要了解真相,不想活在虛假的世界裡。我自費到南極旅遊,就是要親眼見識一下南極真面目,打破心目中的神秘感。”
“我也是。它的神秘感無時無刻在迷惑我。我父母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在南極工作,而不想回國工作?它有什麼好的?我要去真正瞭解他們。”天平道出了心裡話。
兩個男侍者端菜過來了。
在雪冰冰面前擺上一盤頂級牛排與鵝肝,還有各式各樣的蔬菜和點心,再給她端來一杯上等紅葡萄酒。
在天平面前擺一盤紅燒肉,一盤煎豆腐,一盤菠菜,一碗紫菜湯,還有一大碗米飯。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卻是不一樣的菜,比較一下看出了兩個人不同的品味風格。
雪冰冰輕輕地飲上紅酒,繞下口舌清洗味覺,用銳刀切下小片牛排含在嘴裡細嚼慢嚥。
輕輕地吹一吹紫菜湯,天平一口兩口的喝完清理腸胃,再端起大飯碗,把紅燒肉,豆腐,菠菜碼在米飯上。一口菜一口米飯的大口大口吃起來,非常傳統的中國吃法。
在吃飯的時候話也不說一句,這是天平的吃飯習慣,吃飯就是吃飯,有話等吃完了再說。這是父母在電話裡教給的吃飯習慣,邊吃飯邊聊天是對別人的不敬不衛生。這也是天平吃飯與衆不同的地方,而同學們朋友們都是邊吃飯邊津津有味的聊天,雪冰冰屬於聊天吃飯的那一種人。
雪冰冰瞧瞧他吃飯專注的神情,欲言而止,默默地切割食物細心品嚐。
三五分鐘吃完了,習慣把空盤空碗碼在一起。
天平飯飽了,精神充沛起來。雪冰冰漫條斯理優雅地用餐,我佩服她用餐的習慣。
過了好一陣子,雪冰冰喝完紅酒,刀叉面前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不吃。記得同學說過,有吃有餘再吃不難,難道西餐也講究這種道理?
“這次是我這麼多天吃得最開心的一頓飯,跟與衆不同的人吃飯,感覺就是不一樣。”雪冰冰放下拭嘴的紙巾說,“用心品味食物的味道,用心體量食物給予的聖意,它們的不平凡之處是每個人吃飯的感覺不一樣。食物對於你就是食物,吃完了就好。你是不是經常吃飯的時候不跟任何人說話?”
天平會意地笑了說:“一直這樣,我改不了。是不是讓你吃飯沒味口?”
“有一點。你迫不急待的樣子,三兩下吃完了,就沒有感受一下別人陪你吃東西時的心情。你的優點吃飯乾淨利落,我有點欣賞。”雪冰冰說着點點頭,美了他一眼。這一眼觸摸到天平心裡去了。
天平的心被電擊了一下,有點慌,有點亂。
“謝謝你的款待!我……”天平要離開說。
“嗯,不用謝。以後我們再到一起吃飯,我請客,不要你破費。”雪冰冰站起來送人說。
“嗯,再見!”天平輕輕地揮手告別,轉身離開。
雪冰冰望着消失的背影,忽然一下子對他沒感覺了,於是拿上白色大風衣離開咖啡餐廳。現在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