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應該是要根據情況吧。
如何苟延殘喘,又是怎樣的剎那絢爛。
如果說苟延殘喘是躺在病牀上,喪失自主能力連意識都很難清醒,這樣連賴活着都不算,只能算是一堆保有生命體徵的肉塊。
這樣的話就算能多苟幾年,甚至十幾年,袁滿也不會願意。
寧願消耗掉所有的生命力,最後瘋玩一次,然後告別這個世界。
不過如果只是身體狀況很糟,但還有意識,還有一些人生的樂趣,那樣袁滿大概會拒絕——好死不如賴活着,指的就是這個。
嘖——果然還是想全都要啊。
既要活着,還要活得好,活得高品質。
史蒂夫也是這麼想的,他對海拉說道:“就不能讓她一直保持那個狀態嗎?”
見慣了阿斯加德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史蒂夫很難不往這方便想。
“平時都是無慾無求的樣子,現在居然變得貪心了啊。”
海拉被史蒂夫逗笑了,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很遺憾,我是主宰死亡的神,不是主宰生命的神。而且……就算是我等,也無法避免衰老與死亡——不然老頭子也不會這麼急着解決我的問題,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史蒂夫瞬間無言。
連天王奧丁,九界至高的存在都無法避免這種事,何況是一介凡人的佩姬·卡特。
而這也是阿斯加德神明最大的軟肋,也是奧丁爲什麼和托爾說,我們其實和凡人沒什麼區別的根本原因。
“我還有多少時間。”佩姬問。
“五年左右,沒有意外,正常死亡。”
“恢復巔峰呢?”
“最多十天。”
五年換十天。
殘燭靜點或是將所有的燃料一次用盡,來上一場大爆炸。
答案——分明瞭。
“拜託海拉女神了。”佩姬選擇剎那的絢爛。
“佩姬!!!”史蒂夫一直都很穩的手開始顫抖。
雖然知道佩姬性格,但真聽到這個決定,他還是忍不住悲傷。
“人類的平均壽命才七十多,我活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夠了。”
佩姬輕輕擁抱史蒂夫,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與其像這樣,躺在牀上,受人照顧,什麼都做不了,不如把一次釋放出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十天時間,比我想得好多了。可以完成當年的約定,還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足夠了。所以,不要阻止我,笑着送我離去就好了。”
史蒂夫用力咬着舌頭,努力使自己的手穩定下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尊重你的決定。”
隨後,又看向海拉:“拜託了,還有,謝謝。”
“……”海拉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做好準備就告訴我。”
說完,她離開了這間不大的臥室。
袁滿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離開,把空間交給這對錯開時間重逢的故人。
佩姬家的客廳同樣不大,佈置同樣樸素。
一套老舊的沙發和茶几,旁邊是一張小餐桌,再往前是廚房和衛生間。
臨近大門的地方,一個女人側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氣若游絲。
即便不用生命感知能力,袁滿也能看出她的衰弱。
“這位是——”
“不知死活襲擊我的人。”海拉沒好氣地說道,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並不好,“被我碰了一下,沒死算她命大。聽佩姬·卡特說,她的名字好像叫多蒂。”
“多蒂?好像在哪裡聽過……”
但又沒什麼太過清晰的印象。
在神盾局的內部網絡裡搜了一下,在跳出的清單裡袁滿看到了一個名字。
多蒂·安德伍德。
前蘇聯利維坦的特工。
利維坦是紅房子的前身。
看到這裡,袁滿終於想起來了。
確實有這個麼個人,登場於佩姬的個人美劇《特工卡特》,講述的是佩姬·卡特在美國隊長“死去”後的一系列故事。
多蒂是她的對手之一,算起來是寡姐娜塔莎的前輩,“黑寡婦”計劃的奠基人之一,延緩衰老、增強抗擊打能力和免疫能力的身體改造最早好像就是用在她的身上。
說不定也是因爲這個才抗住了海拉的隨手一摸,海拉的手可是大名鼎鼎地死亡之手。就算到地球后刻意收斂,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
怪不得看上去這麼年輕,只有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容貌也是沒得說,紅房子挑妹子的水準從來都是一等一的。
袁滿一開始以爲是佩姬的侄女,和美隊有過曖(蛤)昧的莎朗·卡特,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女人身上有着明顯的斯拉夫人特徵。
不過和後輩娜塔莎比起來,多蒂的經歷要倒黴得多,被打被抓被催眠不說,和佩姬的交手也是一直在吃癟。
被佩姬抓到,再被佩姬放掉,再捲土重來,再被抓——搞得跟諸葛亮七擒孟獲似的。
《特工卡特》中沒有交待佩姬的結局,因爲美劇沒拍完,但佩姬最後和卡特走到一起也不是什麼意外的結局。
諸葛亮七擒孟獲,最終讓孟獲歸心,佩姬這邊也差不多嘛。
再說了,前蘇聯已經不在了,跟着佩姬,至少可以有安身立命之處。
只是不知道佩姬做出一次性用掉所有生命的決定後,這個相愛相殺半生的好姬友會作何感想。
本着朋友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的原則,袁滿隨手拍了回春術過去,補充缺失的生命力——“回春術”只能補充不正常的缺失,壽命自然流逝是無法彌補的,畢竟只是德魯伊,不是此間的女王陛下。
盯着多蒂·安德伍德的臉發了會兒呆,袁滿突然扭頭問海拉:“我記得阿斯加德好像是有延命之法的。”
“你在懷疑我嗎?人類!”海拉眼神不善。
“不敢。但我聽說過‘奧丁之眠’的存在。”
這是奧丁爲了延長自己的生命而是用的方法,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沉睡一次,靠這個方法成爲了阿斯加德最長壽的存在。
下面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老婆也貌似換過幾個,只有他依然健在。
雖說現在時日無多,但總覺得這個時日無多是阿斯加德的標準,不是人類的標準。
或許還能談笑風生幾年甚至幾十年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