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梅說。其實梅的這句話，原本正是鬆想說的。
竹有點愣，而後搖了搖頭。
“不負責任的話少說，多做事。”梅哼哧了一句，說，“你們倆就是兩頭叫驢，栓不到一個槽裡。得了，鬆你滾蛋帶隊去蜀省抓那幾個吸血鬼，免得兩個人一見面就咬。還有，記得向99局要酬金。”
雖然有點辛苦，但這是賺錢的機會，故而被安排任務都是真愛。而竹沒說什麼，狠狠地瞪了鬆一眼，大步退出了健身房。
“這小子什麼心胸……”鬆哼哧了一句。其實他和竹之間的關係不和還有另一層原因，只是沒人直接挑明：他倆都暗戀梅。所以一旦有了點機會，鬆也會在梅面前不失時機地損一下對手的形象，畢竟鬆又不想做聖人。
梅卻似乎看穿了他的小把戲：“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背後頭說算什麼……別廢話了，馬上整頓一下帶着蓮和茶趕過去。這次給出的消息不是太確切，只說明瞭三個目標和大體活動在哪個區，不太好找。”
還不好找？吸血鬼還沒作案呢，你們就知道他們在哪裡了，甚至知道在某個城市的某個區……你還要多好找？要是這樣的情報信息給陳太元他們共享，那就爽大了。
所以鬆也客觀的說：“稍微多費點事罷了，也不是太難。咱們在新人類組織裡面的間諜滲透能力已經非常不錯了，要是99局有咱們這能力，還不得興奮死。”
梅聳了聳肩膀：廢話，但這恰恰就是咱們的核心競爭力啊。信息時代了，得信息者得天下唄。
……
結果也就很明顯了。
就在蜀省爆吸血鬼案件之後，99局就同時聯繫了狼王偵探所和獵人公司，歡迎大家馬上去抓捕吸血鬼，而且事後按照約定的價格獎勵。
三個吸血鬼啊，哪怕級別不高，也得頭狼和袁大聖親自趕過去。可讓頭狼恨得抓狂的是，當他倆還沒下飛機的時候，鬆竟然已經帶着人把三個吸血鬼給幹掉了！
飛機上無法聯繫，所以當頭狼剛剛下飛機打開手機，99局的短信就來了：非常抱歉，獵人公司已經得手，但依舊感謝您的支持。
你妹……看着背後的機場，袁大聖氣得想哭。媽蛋，哥幾個飛了幾千裡地來到這裡，竟然是這個結果。褲子都脫了，你就給看這個啊。一分錢不掙，竟然還得搭上來回的機票。
頭狼的感觸更深，因爲這是他第二次被“戲耍”了。當然也不算故意的戲耍，鬆也只是按規矩辦事。只是人家的效率高，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至於現在就打道回府吧？而且航班也不是說馬上就有合適的，所以頭狼聯繫了鬆，顯然語氣有點不開心：“又是你小子，出手這麼快，在哪裡呢？”
鬆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就在蜀省省城啊，那我請頭狼大哥吃火鍋，多喝兩杯賠罪。”
好吧，距離晚飯的時間也就不到倆小時，頭狼帶着袁大聖去會一會這個氣人的同行。結果雙方剛一見面，鬆就充滿敬意地把袁處長恭維了一番，像是偶像一樣高高得供奉起來。得了，連袁大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只能悶霍霍地喝酒。鬆就是這樣個人兒，你很難對他生出氣來。
現在，鬆當然已經把三個吸血鬼交給了99局的蜀省辦事處，甚至連三百萬的獎金都已經打到了獵人公司東亞分部的賬戶裡。當然，公司總部會抽走12o萬，剩下的又有54萬成了梅的私房錢，而鬆、蓮、茶好歹也掙了126萬——梅這個扒皮專業戶會剋扣下屬任何人的酬金。至於他們三人之間怎麼分配，那就另行規定了，反正三星獵手的收入比二星的高很多。
所以說鬆這次也掙了不少，依舊很開心，自內心的。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只是蓮和茶這樣的執行任務者不想過多露面，故而缺席。
“你小子哪來的情報，這麼精準。”頭狼直言不諱，“別說是碰巧，鬼都不信。”
鬆笑了笑：“不怕告訴兩位大哥，咱們獵人公司在對方那裡有間諜，能得到很多內線消息。之所以不怕告訴大家，是因爲新人類組織自己都知道了內部有間諜，只是一直找不出來罷了。他們一直在清洗，哼，但我們獵人公司的消息卻始終能得到。”
正獨自啃着一隻肘子的袁大聖眼睛一瞪，啪的一聲把半隻肘子砸在了盤子裡：“那你小子就不仗義了！有情報怎麼不給咱們透透氣，大家資源一起掙錢啊！”
說得倒是輕鬆，但你要弄清楚一個問題——憑什麼？
人家自己得到的情報，自己派人就能處理掉，憑什麼把錢分給你？
鬆苦笑說：“袁大哥，要是我把消息給了你們，那不成了出賣公司機密了，就算公司不知道，至少也是違背職業道德吧，咱們做人做事不能這樣。拿着人家的薪水，得給人家本着良心做事啊。”
這倒也是，基本的是非觀而已，袁大聖也無話可說。
鬆又補充說：“當然了，要是有我們啃不下的硬骨頭，比如說對手的實力出了我們東亞分部的處理能力，我們也會優先請兩位大哥幫忙，大家一起掙錢。”
“話到這裡也就足了。”頭狼有點鬱悶，安慰袁大聖說，“大聖，其實情報能力也是實力的一種。咱們大家是公平競爭，咱們的偵探所不能怨天尤人，爭取把自己的事做好，有短板咱們抓緊彌補、趕緊追上就是了。”
另外市場這麼大，獵人公司也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搶走吧。而且打擊黑暗種、對抗新人類是大家共同的責任，雖然在生意上是競爭對手，但大家畢竟是同一個陣營的。
只是可惜，“市場”的兩極分化還是太嚴重了。事後兩個月來，境內一共爆了六起黑暗種出沒事件（算是相當頻繁了），狼王偵探所只抓住了一次機會，而且也只是抓住了區區一個唐級吸血鬼，拿到了區區五十萬的賞金。
相反，獵人公司抓住了其餘五次，成功了四次，一共滅殺三個漢級吸血鬼、五個唐級吸血鬼，賞金竟然過千萬！
而且梅他們是“東亞分部”，所以業務並不限於國內啊。在此期間還在境外兩個國家做了兩單生意，由於那兩個中小國家無力對抗黑暗種，所以更加依賴獵人公司，給出的賞金更高。
以至於在這周的偵探所例會上，陳太元不得不鬱悶地說：“兩個月，咱們一堆人收入五十萬，加上保鏢業務也就是一百多萬。人家掙了不下15oo萬，三十倍的差距。兄弟們，我看得抓緊了。再這麼下去，咱們的市場份額會繼續萎縮的。”
袁大聖氣得咕噥着說：“已經開始萎縮了。現在獵人公司的名氣如日中天，曾和咱們簽訂保鏢合同的那位劉老闆，已經確定在三個月結束後不再續約了，他已經高價聘請了獵人公司一個高手做保鏢。而原本兩個和咱們洽談保鏢業務的富商，現在也都停止了談判。我們詢問了一下原因，對方說他們對獵人公司的業務產生了興趣。”
心墨則氣哼哼地說：“媽蛋啊，道爺我做保鏢難道不靠譜嗎？我和魏陽一起給他們做保鏢，一個月纔要三十多萬酬金啊，不值嗎？道爺倒是聽說了，這個劉老闆聘請的那個‘桂’，竟然也只是相當於唐級的裝甲戰士。倒也和魏陽能幹翻她好幾次啊，偏偏姓劉的還給了對方更高的價格，真是有眼無珠，媽個蛋！”
陳太元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滿地說：“你就少扯兩句！客戶不管怎麼選擇，那是人家的自由。不管怎麼說，人家聘用了咱們三個月，給了三個月的佣金，那就是偵探所的衣食父母。再說了，你小子的服務態度也夠嗆，要不然劉老闆也不至於這麼決然的換保鏢。”
心墨撇了撇嘴極不服氣：“這能全怪我？魏陽那混蛋一天到晚跟個殭屍一樣，哪個客戶會喜歡啊。”
呃……也是，他不是跟個殭屍一樣，而是本來就是。幸好客戶不知道魏陽的身份，否則一家老小還不被嚇死啊。
總之，現在的業務確實不好做了，很難。
“還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頭狼臉色有點陰沉，“99局繼續堅持了獸化劑和極限進化液的研，並且研製成功了升級版——能達到當初八龍將的境界，雖然成功率不是太高。”
“其實這本該算是件好事，但對於咱們偵探所不利。他們現在有了幾個極限戰士和獸化戰士，對於外界的依賴程度有所降低。而獵人公司的無往而不利，又使得國內黑暗暴動的形勢大大緩解，所以警方更加不急需咱們的幫助了。”
“因此，我聽說警方內部流言四起，說咱們偵探所的資質不行，做警方的選合作伙伴並不合適，不如換爲和獵人公司長期合作。”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畢竟這關乎偵探所的長期展。而且，警方的這種態度也讓大家有點心寒，雖然只是少部分人的想法。
與會的貓女看了看幾個人，欲言又止。陳太元留意到了，讓她有話就說。
貓女有點不開心地說：“其實99局內部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咱們當初逞能離開，自以爲多大的本事一樣，而且好像99局離不開咱們。現在倒好，99局一樣正常運轉，而咱們卻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夠了！”袁大聖怒拍桌子，結果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袁晴搖了搖頭：“大聖你這是幹什麼，瞧把大家給嚇的……小貓只是反應客觀情況，咱們要正視，但也不要太當回事了，心裡有點數就是了。”
說是這麼說，但大家心裡挺堵的。